見周圍的女子齊刷刷站了起來,對著過道福身。
花惜顏把干果倒回碟子里,她打了打手上的渣子,也學著福了一禮。
“諸卿平身吧!”
渾厚的男中音響起。
花惜顏直起身,看清人群中著了一身明黃色圓領袍的中年發(fā)福大叔時,瞳孔地震:
他竟然長得和高中餐廳的李叔一模一樣!
她不由得晃神,單看個頭和體型也幾乎沒有差別。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去世了,她都要懷疑是他假扮的仁宗了。
“咳!”
旁邊的女孩丟了個玉玨過來,花惜顏回神,見周圍只剩她還站著;坐下將玉玨還了回去,和善一笑。
女孩微微低頭,接過玉玨后看向了高臺。
花惜顏也看了過去,懷抱紫袍的宦官攙扶仁宗坐下,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除夕了。”仁宗樂呵呵地環(huán)視四周,說,“今日宴請諸位……”
連說話時的微表情都差不多。
花惜顏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紅了。
原本她沒機會上高中。
那所民營的小福利院連基本的床位都保證不了,自然不可能供孤兒們上高中。
中考結束那天,她就從福利院出走了。
靠著四處撿瓶子廢品、發(fā)傳單和賣報紙,總算湊夠了第一個學期的學費。
辦完入學手續(xù)后,口袋里只剩下了一百塊錢。
好在餐廳的米飯和稀粥不要錢。
她就買了一瓶生抽放在寢室里,每天去打免費的米飯和粥。
李叔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發(fā)現(xiàn)她每次都是最后過來,便說剩下的菜倒了怪可惜的,免費送給她。
后來熟了,還給她介紹了一份在餐廳幫忙打飯的活;不僅可以免費吃飯,每個小時還給10塊錢的勞務費。
正是靠著這筆錢,她順利念完了高中。
李叔對她很好很好。
隔三差五地帶一些嶄新的學習用品、衣服和鞋子給她,說是他女兒囤的、已經(jīng)沒用了。
他有一個總送他各種游樂園門票的朋友,總在節(jié)假日帶著她四處玩;有些熱門的游樂園甚至搶不到票,她還被同學們羨慕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還記得她的生日。
每年一到十月就會幫她準備生日禮物,還會親手做很好看的蛋糕幫她慶祝。
但第二年冬天,他被調去了別的校區(qū);即便這樣,臨行前他還不忘把壓歲錢放在了送她的零食里。
此后倆人靠書信聯(lián)系。
他總定期給她寄學習用品、衣服和鞋子,蛋糕和壓歲錢也沒斷過。
花惜顏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起了旋兒。
收到的錄取通知書那天,她順著信封上的地址去了他家,想向他報喜。
才從鄰居那里得知,他早在她高一那年就查出了胰腺癌,第二年冬天就去世了。
之后的書信是他寫好后拜托鄰居奶奶給寄的。
餐廳沒招過兼職,勞務費和她的餐費是他付的;他也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在國外讀博的兒子。
那個送過他很多門票的朋友是杜撰出來的,熱門游樂園的門票是花了高價從黃牛手里買來的。
李叔還請鄰居奶奶代為轉告她一句話:
「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也只是在利用你彌補我沒參與兒子成長的遺憾。」
鴟尾
謝謝-卐靜靜卍-和-靨凝-兩位小伙伴的推薦票票(?????)愿大家都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