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盧不依不饒,追問:“你若沒企圖,為何三番兩次地救我?”
“誰三番兩次地救你了?”花惜顏完全不記得幫過他,反問,“最多也就算救了你一次?!?p> “三次,”尤盧固執(zhí)地爭辯道,“第一次是西市巷口,第二次是替我包扎傷口,第三次是你與李龜年在西域杜康飲酒那日?!?p> “哈?”花惜顏更懵了,伸手拍了兩下空氣,“等會兒,前兩次勉強(qiáng)還沾邊兒,第三次是什么鬼?”
那天還故意捏了他的傷口來著,他總不會扯碰巧幫他排了毒之類的鬼話吧?
“那日你不等花爍進(jìn)門便把他攔了回去,難道不是怕他進(jìn)來看到我么?”尤盧說,“若非如此,你又何苦那么著急把他趕走?”
花惜顏:“……”
“那是怕……”他沖上去揍李龜年好嗎?
她剛要開口,看到門口的人影晃了一下,忙一把把他推進(jìn)了衣櫥:“行行行,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了!”
說罷,猛地關(guān)上門,小碎步跑到門口開了門:“阿兄~!”
“瞧我給你帶了什么?”花燦的左手背在身后,臥蠶里滿是笑意,“你一定猜不出!”
花惜顏湊近嗅了嗅,他身上除了熟悉的藥香味之外,多了幾次甜絲絲的味道:“是甜的!”
“嗯,還有呢?”
“還有……還有淡淡的桂花香,”她深深地嗅了一下,“是桂花糕!”
“非也,”花燦邁過門檻,“再猜猜看。”
“桂花膏?”花惜顏想了想,“糖漿那個膏。”
花燦坐在了案幾旁的蒲團(tuán)上,眉間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也不是?!?p> 花惜顏?zhàn)诹怂麑γ?,恰好能擋住櫥門。
“那顏兒猜不出了,”她托著腮看著他,又撒嬌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阿兄~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
“哈哈,我就料到你猜不出,”花燦忍俊不禁,把左手伸到了她面前,“喏!”
“這是……”花惜顏接過他手里的竹簽,上面挑著一只金棕色的糖牛,扁扁的身子上還沾了一層干桂花,“糖人?”
“嗯,”花燦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年上元節(jié)才能見到,今日路過朱雀街恰巧看到了,便順手買了一支?!?p> “謝謝阿兄~”
花惜顏笑盈盈地吃掉了一側(cè)的牛角,麥芽的香氣充盈了口腔,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格外香甜。
“阿兄也嘗一口!”她把另一側(cè)遞了過去,笑道。
“好,”花燦低頭咬掉了另一側(cè)的牛角,抬頭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了一只錦盒,“本該昨兒就給你的,一忙便給忘了。”
“新年禮物嘛?”花惜顏接過盒子,笑道,“我現(xiàn)在可以看嗎?”
“當(dāng)然,”花燦笑著揚(yáng)了下手,“花小姐請。”
“謝花公子?!被ㄏь佈鹧b要起身行禮,又笑著坐了下來。
打開錦盒,里面有一枚印章和一盒藍(lán)色的印泥。
她看了眼花燦,把印章取了出來。
上面的字體和“籬笆苑”一模一樣,區(qū)別在于這枚印章是排成了“田”字形,左下角的空余的地方刻了一個帶圓圈的“西”。
花惜顏忽然想到了租契,“西市署印”的西也有這樣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