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一只螢火蟲飄過,所到之處接連大亮。
花惜顏這才看到自己站在某個廂房門口。
透過開著的門能看到房里掛滿了昏黃的紗簾,隱約能看到榻前有人。
她撩開紗簾,明明看著近在咫尺,卻走了好久才到榻前。
一襲紅衣的女子背對著她,正在躬身在榻前忙乎著。
花惜顏走近了些,恰好見她摸過一把剪刀,手起刀落剪斷了手里大腸似的東西。
血忽的濺了過來。
她下意識往后躲,但還是被濺了一身血污。
劈頭蓋臉的血染紅了她的視線;
她好容易才把眼睛擦干凈,一個嬰兒就砸進了她的懷里。
“是個女兒,”紅衣女子雖然仍背對著她,但她卻莫名覺得這話是對她說的,“你安心吧?!?p> 女子說著,把手里的“大腸”丟回榻上。
花惜顏這才看到榻上有個散著頭發(fā)的女子;她一襲白衣,慘白的皮膚甚至白過了衣服。
花惜顏正探頭看著,紅衣女子不知何時繞到了她身后,一把將她推到了榻上。
花惜顏來不及反應(yīng),一頭扎到了白衣女子的臉上,“?!钡赜H上了她的唇。
女子驀地睜開了眼睛,星目里倒映著她的樣貌……
花惜顏如臨大敵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還是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李瑾。
……
清冷的月和暖黃色的太陽隔空相望,微涼的風鉆進了房里。
天空剛泛起魚肚白,花惜顏就驚醒了。
她照例坐起來,剛抬了下頭、脖子就“咔嚓”一聲:“哎呦……”
她揉了揉生疼的脖子:一向睡相不錯的她……居然落枕了。
“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
花惜顏甩了下頭,完全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
一個熒綠色的光點落到了錦被上,她登時一激靈:
想起來了,我好像夢到了……李瑾在生孩子?
碎片的夢境轉(zhuǎn)瞬即逝;
她試圖抓住蛛絲馬跡,最后只多記住了一點,那就是——他還是剖宮產(chǎn)。
“噗哈哈哈……”
她的眉毛忽蹙忽展,偏頭盯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迷幻蟲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拔腿就往朝陽院跑。
朝陽院依舊熙熙攘攘,不同的是守在門口的花煜不見了。
“阿兄!”
花惜顏一路小跑到了花燦身旁,后者正在研磨藥材、聞聲看向了她:“小七,怎的起了這么早?”
“阿嫂……還未生嗎?”
她看著家仆們一盆盆開水端進去、一盆盆血水往外倒,心不由得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方才麥疾醫(yī)出來,說再有半個時辰便生了?!被N邊磨藥邊說,“婦人生產(chǎn)大多需要幾個時辰,你莫要擔心?!?p> “哦~哦!”花惜顏應(yīng)聲,見他將磨好的藥材倒入細紗布袋里、問了句,“阿兄,你這是在給阿嫂磨藥?”
“這些藥是給阿嫂做藥膳用的,有滋補氣血之功效?!彼o袋口說,“等下我便得去農(nóng)署了;提前分裝好,彭阿婆烹煮時方便些?!?p> “哇啊~!”
突然,一聲嬰啼聲破空而來。
“生了!”花惜顏樂得蹦了起來,剛要沖上臺階,就被站在門口的張時羲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