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晉殿下……在‘隴右軍’中?”花獲有些難以接受,看著他的眼睛思忖了半天這件事的真實性,頓了頓才開口,“可是在是隴西軍營?”
江殊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了出來,狐疑地問:“阿兄……已知道了?”
“我瞎猜的,”花獲回想著去年的仲秋宴,席間李芙兒尋了許多借口同王忠嗣同處一席,皆被后者以各種理由回絕了,“她同義殿下感情篤深,離京出走后無處可去,投奔義殿下倒也在情理之中。”
“若殿下當(dāng)真是把王將軍當(dāng)義兄倒好了,”江殊收到消息時,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殿下女扮男裝混進(jìn)了營中,為了接近王將軍,還主動請纓去了庖廚?!?p> “可王將軍似是有意躲她,”他嘆了口氣,此事若是傳出去,不禁皇家顏面掃地,怕是他與花獲、王忠嗣,甚至整個隴右道的所有將領(lǐng)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殿下便公然換回了女兒家的衣服,還揚(yáng)言王將軍如果繼續(xù)躲著她,她便要入賤籍為婢為女支……”
“哈……?”花獲掏了掏耳朵,哭笑不得地說,“等會兒……你確定那人是臨晉公主?”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可不是這么豪邁爽朗的性子,”他接著說,“她是一眾公主中最溫順內(nèi)斂的,除了同太子殿下及義殿下走得近些外,同其他皇嗣的關(guān)系都頗為疏離?!?p> “平日里連大些聲講話都不會的弱女子,怎么會當(dāng)著他人的面說出為婢的話呢?”
“阿兄啊,你這便是低估了如今這些孩子們咯!”江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模樣看起來頗像個耄耋老叟,“臨晉殿下逃婚約,便是為了王將軍。”
“哦?”花獲湊近了些,恍然道,“你是說……她愛慕著義殿下?”
“這是自然,”江殊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我家傻丫頭愛慕過瑾兒,那時也是這般魯莽任性得不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花獲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了花惜顏每日早起鍛煉的身影。
「人活著,總是要勇敢一次的?。 ?p> 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顏如意的笑臉,她著了一襲素色裙裝,正撐著一柄正紅色的油紙傘在城外翹首盼望。
——那是二人私定終身那日的情景。
花獲驀地回神,眼前早已沒了顏如意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花惜顏一臉討好的小臉和嘴角深深的梨渦:“……”
“……”見他面露不悅,江殊也不好意思再問了,畢竟自己是決策者,不能再事事倚仗他給意見了,“阿兄,還有一事兒……”
“你說,”花獲回神,“我在聽?!?p> “你中了落神蠱的事……我寫信上報給圣上了,”江殊的話越說越慢,“還……還告知了崇明?!?p> 花獲:“……”
“這點(diǎn)小事兒,不用說的……”他不禁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師弟哪都好,就是實誠得太過頭有些美中不足,“嗐,丫頭也知道了?”
“想來還不知道,”江殊搖了搖頭,“我特意囑咐他別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