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花惜顏聽出了他的話外音,“師傅要找的那個人是閣羅鳳的老婆?”
“應(yīng)該是,”李龜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鄭重地接著說,“你還記得波奈羅嗎?”
花惜顏微微一頓,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她有個妹妹,名叫娜伽羅,”他緩言道,“波奈羅姐妹本是蒙舍詔少主,閣羅鳳是她們的表哥。”
“其父皮邏閣親唐,曾帶著一種將士歸順于大唐,還被賜名為‘蒙歸義’?!?p> “他的嫡妻——也就是閣羅鳳的母親——是蒙舍詔王的女兒,倆人只是政治聯(lián)姻?!?p> 李龜年接著說:“他不喜歡閣羅鳳的母親,連帶著也不喜歡身為嫡子的閣羅鳳?!?p> “皮邏閣偏疼次子誠節(jié),曾數(shù)次透露出要傳位于他;閣羅鳳那家伙你也見過,看著就是個狼滅。”
李龜年抖了抖脖子,打了個激靈:
“他先跟蒙舍詔的姥爺打好了關(guān)系、說服老蒙舍詔王傳為給了留在家招親的小女兒的丈夫——也就是他的小姨夫?!?p> “得到了小姨夫的助力,他直接兵臨晉陽宮、當(dāng)著皮邏閣把誠節(jié)宰了?!?p> 花惜顏:“……”
她腦海里蹦出了閣羅鳳的臉,頓時一陣惡寒。
波奈羅居然為了救這種人而死,也難怪尤盧會心生不甘了。
“不~僅~如此……”
李龜年以手遮唇,神秘兮兮地說:“聽說皮邏閣并不是突然惡疾暴斃,而是那日就被他一同斬殺了;只是秘不發(fā)喪,對聲稱突然暴斃。”
“你知道這么多,搞不好會被滅口哦!”
花炫的聲音飄了過來,驚得花惜顏和李龜年齊刷刷回頭。
不知什么時候,本應(yīng)該駕駛著另一輛馬車的他跟慕容清對調(diào)了“角色”:他由“車夫”變?yōu)榱恕膀T兵護(hù)衛(wèi)”。
“阿兄……”花惜顏吃不準(zhǔn)他聽了多少,也吃不準(zhǔn)走南闖北的他會不會聽得懂普通話,只得尬笑了兩聲。
“阿顏,你怎么看?”
花炫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把話題拋給了她:“若你覺得他對你來說很重要,為兄便和麥師傅走一遭?!?p> “阿兄……其實(shí)他……”有名字來著。
花惜顏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尤盧”這個名字著實(shí)不太好聽;
尤其“雜種”這個意思還是從他那學(xué)到的,因而當(dāng)著他的面怎么也叫不出來。
“為兄不希望你為了迎合他人而全盤接受他們強(qiáng)加給你的枷鎖,也不希望你被世俗的道德準(zhǔn)則左右?!?p> 花炫的臉上浮起了平日里禮貌得體但略顯疏離的笑,看向的李龜年眸光清冷:“有些人的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卻未必是為了你好?!?p> “四公子這話好像有所指啊……”
李龜年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自己話說得有些多了:不過他咋和花爍似的,看著也對自己敵意頗深呢?
“明人不說暗話,”見他“模仿”花惜顏,花炫的目光更加凌冽了些,“李樂師終日不離長安,從何得來云南王室的秘辛呢?”
“阿兄~”花惜顏連忙柔聲喚了他一聲,若不可見地扒拉了李龜年一下。
這怎么還一言不合、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