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岳老板的話,小念與沁兒將盧嫮生送回了她的屋子。
三個人都驚魂未定。
任小念最先冷靜下來,將在小廚房里忙了兩天兩夜的沁兒攬在懷中,方便她靠著睡一會兒。剛上船的第一晚,沁兒暈水頭疼,她就是這么把她哄睡了的。再騰出一只手來,緊緊握住了盧嫮生,仿佛是在說:放心吧,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并不孤獨。
“我不是存心的……”
盧嫮生剛剛傷了人,顫抖著的那只手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她的眼神卻仍怯怯的,讓人看了,不禁覺得好生可憐,什么責(zé)怪難聽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知道。”小念絞盡了腦汁,試著理解這份“駭人”的感情,并出言安慰,“沒有人會覺的你是存心的,你很愛很愛岳老板,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所以絕不會忍心去傷害他,我們都知道?!?p> 小念其實更想問盧嫮生,她的袖箭是從哪里來的?
她跟昨夜里的七個刺客,有什么關(guān)系么?
但一想到她那一雙怯生生的眼睛,還是算了吧……
“我從薛神醫(yī)那兒偷了一支淬了毒的袖箭,原本是想殺死我自己的!我怎么會……怎么會對他出手?我方才一定是瘋了!我……”
盧嫮生又情緒上頭,狂躁了起來,被驚醒的沁兒慌忙同小念一起,絞盡了腦汁安撫她。
“放心吧,這條船上有薛神醫(yī)在,岳老板他不會有事的!”
“不!他流了好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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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尚游見岳巒山中的袖箭,與薛神醫(yī)房里的一模一樣,淬了劇毒,便知大事不妙,耽誤不得!忙去請薛神醫(yī)前來救人。
岳巒山此刻已毒傷并發(fā),動彈不得。
待尚游帶著薛神醫(yī)回到小廚房時,他已因失去了大量的鮮血,及毒血開始蔓延全身,變得面色蒼白,幾近奄奄一息狀。
在薛神醫(yī)的指導(dǎo)下,尚游幫他拔出了扎入膝蓋上的袖箭,岳巒山幾乎疼暈了過去。
“這袖箭上淬了毒。”
“此毒學(xué)名七蟲七花七草膏,是一種以七種毒蟲、七種毒花、七種毒草搗爛煎熬而成的奇毒,氣味辛辣刺鼻,毒性劇烈無雙。”
“出自……出自藥師谷?!?p> 此話一出,驚呆了兩個人。
誰都曉得,薛衍的師承便是那藥師谷,尚游馬上問:“神醫(yī)你可隨身帶有這味解藥?”
“沒有?!?p> “那調(diào)配解藥,需多少時日?”
“說不準(zhǔn)?!?p> “怎會說不準(zhǔn)?”原以為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的岳巒山,此時也著了急,“薛兄,你可是當(dāng)世神醫(yī)啊!”
“這一味解藥的配制方法共有346種,須施毒者自解?!?p> “若要解去此毒,需以毒攻毒,但若解方配制稍有誤差,中毒者便會立時喪命……”
薛衍說不下去了。
他與岳巒山少年相識,足有二十幾年的交情。雖說四年前因一個女人的添亂折騰,他們成了連襟,卻彼此疏遠(yuǎn)了很多。
但岳巒山遭此劫難,他也很是難過。
“需要……把夏子叫過來么?”他問。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岳巒山閉上了雙眼,似已認(rèn)命,“她昨晚上跟大家一起,玩得太過開心……”
想到總是充滿勃勃生命力,走到哪兒,都會把歡聲笑語帶到哪兒的夫人,岳巒山笑了。
那笑里帶著三分欣慰,六分苦澀,還有一分難名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