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子的一時任性,造成了四個人的悲劇。
總之,愛情這件事,還是莫要為難了別人,也莫要為難了自己。
這是在目睹了這場愛情悲劇引發(fā)的連環(huán)殺人案之后,任小念悟出來的道理。
“小姑娘……”
就在這時,被拷上了鐵鐐子的岳巒山突然叫住了她,“還記得我么?你小的時候,有一陣子老蹲在我家貨棧門口,在思念著一個人,反反復(fù)復(fù)地畫著那個人?!?p> “我記得?!毙∧钫J真地說。
悅來貨棧的大老板,她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就沒有忘記過。他太有名了,跟島上的原住民又太不一樣了,很難令人忘記。何況,他還無意中撞破了她的少女心事。只是她小像畫完了以后,就安心待在七公主身邊做事,除了探親,很少有機會溜出宮了。
她雙手作揖,學(xué)著大人模樣,朝向岳巒山躬身向拜了一拜,“我后來幫七公主打酒喝,貨棧的伙計說,岳老板您去城東呂木匠那兒專門定制了一個小小畫板,可是為了我么?”
岳巒山笑著點了點頭。
他此刻瘸腿未愈,蓬頭垢面,又枷鎖上身,在那縷縷笑紋加持之下,瞧著頗有凄然之相,一副標(biāo)準(zhǔn)階下囚的模樣,著實可憐。遙想四年前他與秋夏子的大婚盛況,何等氣派,何等風(fēng)光,真正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小念想要說點什么安慰他,張了張嘴,愣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你還要嫁給他嗎?”岳巒山突然問。
“要!”
任小念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
這時,楊非劫走過來,將階下囚——岳巒山與盧嫮生帶在身邊??痛R上就要靠岸了,作為神捕門弟子,船上唯一的半個官府中人,將此二人押送至當(dāng)?shù)乜h衙受審定罪,成了他責(zé)無旁貸的職責(zé)。
他本人一臉的生無可戀,執(zhí)行著這樁差事。
任小念在心中疑惑:這位楊少俠要家世有家世,要師承有師承,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xué)有才學(xué),要身手有身手,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卻為何如此憂郁。
“楊師兄——”
是戒空小和尚趕了過來,他叫住了楊非劫,問,“待辦完了這樁差事,你有何打算,將去往何處?”
“我也不知道。”楊非劫無力地慨嘆了一聲,“可能會跟你一樣,出家當(dāng)和尚吧?”
小和尚笑了。
他出家,可不是為了當(dāng)和尚。
轉(zhuǎn)過頭來,他將任小念拉到一處無人注意的角落,神秘地問道,“小念姑娘,你今年……可是十六歲了?”
“差不多吧。”小念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
“十六歲,便成年了?!?p> 說著,小和尚從懷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的令牌,送到小念手中,“這是神捕門十二道秘密令牌中的‘殘肢令’,是我的第二個師傅送你的十六歲成年禮,你好好收著,未來有大用處呢?!?p> “你的第二個師傅?”
任小念瞧著手中令牌,一頭霧水,不知自己不曾離島,為何會跟小和尚的師傅有了交集。
“他的法號叫……老實和尚?!?p> “我記得他!”想起那個古怪的聰明和尚,小念有些興奮,“他竟然是你師傅?”
“沒錯?!毙『蜕形⑿c頭,“聽說我那個不怎么老實的師傅,四年前曾在島上受過你的恩惠?”
“恩惠?”小念想了想,問,“可是指那壇子醉魚?”
“大約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