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育新族皆嘆國運昌,歸故鄉(xiāng)唯謀天命換
“什么東西!”姜二哥一開口,棋子就沖著他的臉飛過去了。高低是練家子隨手一擋,棋子兒就飛了出去,直挺挺地撞在墻上,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直接跌進了溫熨斗用的炭盆里。
“?。。?!”小姑娘聲嘶力竭的叫聲瞬間吸引了大武的注意,大武慌忙用鐵簽子將棋子兒撥攏了出來,小心地捧在了手里:“乖乖,囡兒,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么鬧!”
轉眼間,棋子化成了一個滿身血泡的小姑娘,瞪著大眼睛扁著嘴依在父親懷里撒嬌,一副我馬上要哭給你看的樣子。這把姜家兄弟臉都嚇白了,大武卻只是無奈地抱著孩子回了座位,順手給了女兒一塊冰西瓜:
“下次可不興這樣了啊,疼了吧,吃塊瓜轉移一下。不許告訴你媽!我給你吃冰西瓜你媽非跟我急了不可,記住了嗎?想吃,后院兒爹給你和囝兒一人買了一個磨盤大的,吃完飯爹放你直接進瓜里去吃?!?p> “嗯。”拿了西瓜,原本要哭的小姑娘瞬間又樂呵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結束了戰(zhàn)斗,身上的傷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抹抹嘴,又眼巴巴地看上了別的糕點。
“不能吃了,先吃飯!”大武寵溺地看著又化為棋子的女兒,哪知道對面目睹全程的姜家哥倆看著西瓜都呆了。
“大武,你……這,這是什么仙果??!”
大武有些好笑:“就是一般西瓜啊。慕海自己產的,無非個頭大一點?!贝笪浜鋈灰庾R到了問題所在,“嗨,你說她這傷啊,她就這種體質。跟西瓜沒關系,我不過是哄著這小祖宗別哭而已?!?p> “可她……”姜大哥有些欲言又止地咽了口唾沫。
“真身跟我長得不像,能力也奇怪是吧。我跟你們說實話,她媽就是你們傳的女鬼,人家是正經帛精,店里大部分的綢料都是人家產的。她姐弟倆一個是軟尺一個就是這軟甲料跟我們倆誰都不是一種妖。他倆這……”
“……”兩雙眼睛同情地看向大武,看得他也尷尬地愣住了。
“唉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贝笪渌坪跻呀浕卮疬^一千遍同樣的問題了,“孩他媽早年間受過重傷,本來別說要孩子了,基本修行都難。因緣巧合得了國寶大人的濟服了參娃果。那藥材說是能助人成仙還有造化之功。
別的不知道,反正她媽媽如今已經洗了髓,換了近仙根骨。我估么著造化之功,就是應在他倆身上的女媧娘娘的造物大能。
我這雙兒女,一個是萬丈、針尖都能量的軟尺,一個是凡間刀劍水火都能防的軟甲,完全就是結合著鐵尺、錦帛特性造出的新族。唉呀,要不是養(yǎng)孩子太費事兒,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我倆還能鼓搗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p> “近仙?還有能當新族始祖的純血新妖?那可都是匯集天地靈氣的厲害角色,大武你在家這日子怎么過?。俊苯绱蛉さ?,想想剛剛教訓兒子的河東獅子就好笑。
“哈哈哈,沒問題啊。小舟平時真不那樣,你們見了就明白了。這倆也不鬧人,就是一個下了學就各處瘋,一個見了課本就想睡,不然我非瘋了不可。
我跟你們說啊,在慕海我家這都不算什么。國寶參娃都聽說過吧,我們這兒一姓白的大夫,人家老婆孩子全是純血的參娃。論靈力、法術、天賦白大夫連他家娃娃剛出生的時候都比不過。
偏巧小參娃俗稱見土沒,腦子聰明不說還出了名的特別愛鬧,生了參娃的人家除了海公沒誰敢再有孩子的。據說海公那也是因為有個兩朝為相的丈母娘照顧著孩子,一般人家怎么可能?
白大夫一個人根本折騰不過倆見土沒。每次他媳婦有事兒要出去幾天,這貨就開始郁悶了。還回回都是化成巨蛇盤在自家后院的池底靜靜地質疑人生。被何大官人賜名清池白練,早就被鄰居評為五柳城八景之一了。說他媳婦又要出趟遠門,兩位可以去觀賞一下。”
“哇哈哈哈,那白大夫不會欠過你錢吧,被你說得這么慘?!?p> “哪兒能啊,前幾天還拉我喝酒呢。人家那可是大主顧,我都懷疑他們家參娃是不是就吃被褥啊,老買那玩意干什么。二哥你見一次那白大夫就知道了,那人簡直木得太有意思了?!比诵ψ鲆粓F,而趁著大人不注意,桌上的點心又少了好幾塊。
姜大哥仔細端詳著面前靈力充沛,但從沒見過的新妖種:“這再造新族,可是天地初開時才能有的事吧,你是怎么得的這么個孩子?!?p> “嗯,她是個意外,個子又小。都快生了我還當她媽舊疾復發(fā)送的醫(yī)呢。出來這么個小東西,當年還上報了,都說是靈界要開新天地的征兆。我不知道什么天命、征兆,只知道這天啊,說不定真就應了這倆小家伙要變了?!?p>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大武的思緒,門口立了個小巧玲瓏,深眼窩大眼睛的小媳婦,軟糯又靦腆地說道:“幾位貴客一路辛苦的呢,飯差不多了。大武你招呼著客人先去后面先落座好不啦?!?p> “辛苦夫人了,我們馬上就去,你也別忙了,讓囝兒擺桌子吧?!?p> 哪知小舟一眼又看見了大武懷中瑟瑟發(fā)抖的棋子,臉一下子又黑了:“哎喲喲,我家囡兒還知道回家吃飯啊,真是難得的說。門口的兩個籠屜,媽媽還特地給你那個多蒸了一盆太陽肉。你若自己不去端,正好怕今天菜不夠的呢?!?p> 小舟轉身走了,棋子就蹭一下飛了出去端吃的,留下姜家哥倆愣在了原地。
“我倆欠人家上兩輩子的伙食呢,一人一屜可真不一定夠。至于我家那口子,等你們的娃娃在慕海上了學你們就知道作業(yè)的威力了?!?p> 大武感嘆著,有些失神地望著奉圣的方向:“應讖116年了。快了,不知道多久后又有多少人家的命運都會改得天翻地覆呢。”
大武不知道的是,他的話可算一語成讖。去年奉圣又一次攻打慕海,又一次同樣的慘敗,在他們聊天的當口,一隊儀仗護正送著一架天馬拉的鑾車正跨過革鼎齋向著邊境飛馳……
據奉圣接到的文書和探報,使臣此次乃是輕裝而來,只帶了一隊儀仗、一名可入內宴的女史和一名內眷來奉圣議和。
剛到了奉圣境內,史官的腦袋就從車窗伸了出來,卻被艷若桃李的內眷一把無情地抓了回去。
“鳴霄姐,干嘛呀,我就看看嘛?!绷藘阂荒槦o辜地埋怨著貞兒,“算行程下面應該是之前的梧桐鎮(zhèn)了?!?p> “國寶大人多大了?”貞兒笑著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天馬可是日行千里,你掉下去怎么辦啊,我們可沒空等你。哎呦呦,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小‘隱艮’什么樣了??蓱z白大夫啊,怪不得一聽說要一個人看孩子就去當清池白練咯?!?p> 了兒吐了吐舌頭,趕忙轉移話題:“唉,我說王爺,你趁著學校長假租人家鴻鵠的校車干嘛?贖戶這次怎么也得1000戶吧,哪里坐得下啊?!?p> 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焱兒哥,探過身子像胡嚕小貓一樣摸了摸了兒的頭:“史官可知我們使官是干什么的?”
“小貓”憤怒地甩開了王爺的手,沒好氣地答道:“咱們兩國間的使官大抵是在是非后用言語為母國爭取最大利益的吧?!?p> “如果可以不用打仗呢?”
“上兵伐謀?”
“呵,還不錯,可要我說:太上得心?!膘蛢焊缍似鹜鯛數募茏拥靡獾匦α耍傲藘好妹?,這次就是讓你來看看我謀劃了近一甲子的賭局能不能贏,順道見證一下我鳳三明怎么取了奉圣的民心?!?p> 看著了兒眼里升起了崇敬,威嚴的王爺瞬間又變回了會耍賴的焱兒哥:“當然,也是因為所有史官里你最抗揍,又天生地行無雙的逃命功夫。這次若不成功怕是九死一生,國史館里就你帶出來最沒負罪感?!苯Y果,有人不出意料地收獲了了兒的白眼。
“咳咳,開個玩笑。我要真敢把國寶大人豁出去,丞相非用真身吞了我不可。不過,雖然這賭確實不一定能成,你王爺哥和嫂子走之前再得奉圣千戶外加三座城池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作為史官你可愿為我錄下這功績?”
了兒得眼睛瞬間又亮了:“真的?還能有新國土?”
“哈哈哈,借到了參娃花有什么不成的。唉呀,就是那花紅得跟石榴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長出來的?!?p> “閉嘴!”了兒紅著臉一個水球丟過去,結果自然是被輕易地躲開了,“你太可惡了。什么制勝法寶?三樣東西全是從我家坑的跟我有仇啊?!?p> 焱兒哥笑了:“有啊有啊,你給孩子起名干嘛非跟我乳名一個音,搞得家里貞兒一叫我,我就被兒子笑,都不好用這名字了。這次說好的,下了車可都得叫我王爺?!?p> “是我想起的嗎?誰不知道,我就起了個輩分。名字都是她們自己跟我說的。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執(zhí)念,還是被白蛇起名字嚇的。跟我倆說了不算,我們明蚌王族沾一丁點血脈的連30的娃娃都沒放過,我敢給改名嗎?就是你多理,找個由頭就捉弄我。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p> 車里鬧做一團,軟綿綿的水球飛來飛去。貞兒懶得理兩個小孩子,清亮的雙眼帶著笑意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山川河流。
“快一百二十年了,我居然真的活著回來了。不過這次回來的不是什么認命的欒氏知順,是來替兩國改命的鳴霄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