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遠(yuǎn)門本不常開,可是現(xiàn)下卻為了一個巡衛(wèi)司偷運(yùn)尸體的推車,開了一絲門縫。
蕭瀝和顧若飛見此,行至城墻邊角處,施展輕功,踏著城墻而上,待凌空看清那幾人的方位,復(fù)又施展輕功下了城墻,悄悄跟上。
行至亂葬崗,那三人一看就是將這拉死人的活兒干得活絡(luò)了,其中兩人很不耐地將推車的扶手向上一踢,等著車上的東西慢慢滑落,看著差不多了,這兩人又將把手一拉,將推車丟在一旁,然后這三個人一起將這些尸體扔進(jìn)尸體堆兒里,他們自己的面兒上也是極其厭惡,還是不是傳來“惡心”、“想吐”等咒罵。
見活兒干得差不多了,一人偷著懶,索性站在一邊,抱怨道:“最近牢中的死囚越來越來多,這拋尸的活兒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p> 另一人插嘴也跟著隨口抱怨,“鬼知道?!?p> 旁邊另一人聞言直接身子顫了顫,“你在這種地方說什么胡話!”
可能應(yīng)景似的,這亂葬崗周圍忽然吹過來一陣陰風(fēng),夾雜著尸體腐臭和血肉化成濃水的血腥,直沖著三人過去。
哪一個剛才說“鬼”的人忙不迭的丟下手中還拿著的死人胳膊跑到一邊兒站著。
然后,剛剛偷懶兒的那人笑他,“膽子小還來干這活兒?不就是吹個風(fēng),怕什么,入春了,這風(fēng)也越來越多了?!闭f完,這人走上前,接替了剛逃跑的那人的活兒,拉著死人的兩條腿,就往尸體堆兒的邊上走,走回來時他自己像是想起什么稀奇事兒,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最近牢中拉出來處理掉的死囚是不少,可是...死牢里的犯人好像沒有少。”
聽聞這話,剛才那個膽小的人忽然膽子也不小了,跟著一起說道:“好像是誒...”
另外一個剛一直默默干活兒的人接聲道:“我剛干這差事沒多久,不熟悉牢里情況,你倆是怎么知道的?”
“嗨,這事兒說來巧了,”干活兒的另一人又過來搬尸體,這次直接拎著一個死尸的胳膊就往尸體堆兒邊走,繼續(xù)道:“我隔壁的史大哥就是給牢里獄卒和犯人做飯的,可是這死囚明明死了不少,這牢里的伙食量可是一點(diǎn)兒沒少,甚至還更多了,”說完那人一笑,“急得史大哥直抱怨說現(xiàn)在自己能貪下來的油水都沒原來多了,家里女兒要出嫁的嫁妝錢都攢不夠?!?p> 可能說話多了,亂葬崗周遭似乎也不恐怖了,所以剩下兩人聽聞也跟著笑,畢竟...貪污油水這事兒,大家心知肚明。
平頭小老百姓給官府衙門辦差就這點(diǎn)好處,每月例銀定量,至于貪多貪少,就各憑本事了。
等最后一具尸體處理完,這三人也累得夠嗆,像是知道地上的土混著血和肉似的,也不坐,就站著插著腰的喘氣兒。
忽然有一人瞧見稀奇事物兒了,用胳膊肘碰一下旁邊站著的另一人,用下巴指著,口氣中盡是猥瑣,“看,那娘們兒好像身材還不錯?!?p> 旁邊那人見他色心起,毫不客氣的直潑冷水,“嘁,身材不錯又如何,還不是毀了容?!?p> “嘖,”那人失望一聲,又抱怨道,“也不知道這牢里的官差都什么癖好,非要將這些男的女的都?xì)Я巳菝瞾G出來?!?p> 另外的兩人已經(jīng)開始收拾木板車了,其中一人道:“或許是怕這些死囚家中還有親人,尋見了尸體到巡衛(wèi)司里鬧事,”
另一人已經(jīng)推著木板車了,“說得有理?!比缓笸栖囎吡藘刹?,看看剛才那個起了色心的,揶揄她:“怎么著?戀戀不舍?要不將這毀容的娘們再拉回去當(dāng)媳婦兒?”
被揶揄的那人聞言氣了,忙跟上推木板車的二人的腳步,“你這混蛋王八羔子,瞎說什么,死人怎么能做成媳婦兒!”
三人越走越遠(yuǎn),但暗中的顧若飛并未著急現(xiàn)身,她執(zhí)起手,蜷了食指關(guān)節(jié),放于兩唇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聲音,聽著像是野貓叫,一連三聲后,未見周圍有動靜,這才現(xiàn)身。
蕭瀝和蕭墨跟在顧若飛身后走進(jìn)剛那三個人拋尸的地方,還是如上次一般,尸體幾乎都是背朝上,面朝下,不待顧若飛說,蕭瀝已經(jīng)執(zhí)劍將其中一人翻過面兒來,果然,容貌盡毀。
蕭瀝又用劍將尸體翻回去,這才出聲問顧若飛,“師姐...你剛才故意發(fā)出聲音是因?yàn)橹車?..?”
顧若飛頷首,“我讓石小伍探得的,亂葬崗周圍都是些雜草,但這幾日雜草明顯凌亂,人跡顯著?!?p> 話落,顧若飛暗自辨認(rèn)著石小伍指的方向,向亂葬崗東西方向過去,果不如一片雜草,即使是透著昏暗的月光,也可以看到這里有一處地方雜草相較于別的地方的雜草低矮了不少。
這蹤跡出現(xiàn)的莫名其妙,也消失的莫名其妙,蕭瀝畢竟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需要顧若飛說,便自行蹲下身子搜索著些什么。
比如...密道。
果不其然,蕭瀝圍著腳印巡了一圈,最后在有著大樹和雜石的地方尋見了一處——棺材板。
蕭瀝叫顧若飛過來,顧若飛一看這棺材板就笑了,在這種最不缺死人和靈異古怪的地方用棺材板做遮掩,真不知是說這布局之人是仔細(xì)推敲還是童心未泯。
顧若飛抬眼看看四周,這片地方確實(shí)可怖,僅四周就散落著各種朽木棺材,只是唯獨(dú)這一處的棺材板還算完好罷了。
蕭瀝用劍指著,示意顧若飛要不要查探,顧若飛直接出聲道:“棺材板里有什么好查的,總之出來的進(jìn)去的都會變成死人罷了,要去你去,我不去。”
蕭瀝一聽這話,心中便明了。
得嘞,顧若飛對著地方不僅不屑一顧,甚至還準(zhǔn)備大開殺戒,所以這棺材板里的東西查不查都一個結(jié)果,總歸能進(jìn)去的出來的,都是死人。
蕭瀝道:“師姐,那這處棺材板與剛才咱們在巡衛(wèi)司里看見的那幾個小消失的人影應(yīng)是相通的?!?p> 顧若飛“嗯”一聲,“密道。”
蕭瀝又道:“還有剛才那三個人說得話?!?p> 顧若飛應(yīng)道:“滿月宴晚對敵,刺客數(shù)量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便對京都巡衛(wèi)司起疑,想來這京都巡衛(wèi)司的大牢里關(guān)著的細(xì)作、牢犯早都被秘密處死換成刺客了。”
成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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