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下,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此刻在入口附近,兩個無所事事的守衛(wèi)正靠在椅子上打盹。
突然間,地面開始震顫起來,然后傳來一陣陣雨打芭蕉之聲,細(xì)密繁雜。
“什么情況?”
兩個守衛(wèi)頓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臉色滿是驚訝。
“難道是地震了?”
其中一個守衛(wèi)話音剛落,突然感覺自己頭頂開始揚(yáng)落大片灰塵,才來得及抬頭一看,數(shù)以百計的紅眼大老鼠,就跟下餃子似的噼里啪啦落了下來,砸了兩人一頭一臉!
“?。。?!”
下一刻,慘絕人寰的叫聲就陡然響起,這些紅眼大老鼠的尖牙可不是擺設(shè),連鋼鐵都能夠咬得穿,血肉之軀更是不在話下。
只在眨眼之間,這兩個守衛(wèi)身上就掛滿了老鼠,猶如蹦迪般在原地瘋狂跳躍拍打著,將一只只老鼠從自己身上扯下,卻沒想到這些老鼠咬住便不松口,立馬就是一片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撲通!撲通!
不過半分鐘不到,兩個守衛(wèi)便再無其他動靜,紛紛栽倒在地,被瘋狂涌入的鼠群所吞沒,在地面上形成兩道人形突起,隨即也快速消失。
等到柯基下來時,更是連他們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都再看不到,只能在角落處,看到幾根滿是啃痕的白骨。
甚至就柯基目力所及,鼠潮所過之處,連墻壁地板都被硬生生啃下了一層,他看到地下室入口處有幾個空著的鐵籠,上面竟然全都密密麻麻的咬痕。
“喵!”
柯基深得慫茍之精髓,處于最安全的鼠潮中部,而作為他的眼睛,貝斯特的工作量就大了起來,不但需要排除危險,而且還要操縱鼠潮,區(qū)分啃噬的對象。
如果沒有控制的話,那么這不計其數(shù)的紅眼大老鼠們,能夠?qū)⒆约好媲八心軌蚩惺傻臇|西,通通啃噬殆盡,甚至不管到底是能吃還是不能吃的,通通都被它們用來磨牙。
但對于柯基來說,此次行動殺人不是目的,救人才是,如果放任鼠潮狂涌,那么整片區(qū)域,最后肯定連一個活著的剩不下來,通通化作白骨。
當(dāng)然,這個販賣人口的團(tuán)伙成員,在柯基心中已經(jīng)是死有余辜,更加沒有時間來進(jìn)行甄別,對這些人來說,全部殺了或許會有一兩個無辜的,但殺一個放一個,那就絕對會有漏網(wǎng)之魚!
況且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
在閣樓的地下室,被人開拓出了一片較大的空間,除了中間一條小道以外,兩邊都是鐵門緊鎖的一個個隔間,有些地方干脆就擺放著一個個大鐵籠,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極其難聞。
南茜披頭散發(fā),眼神空洞的就坐在其中一個房間之內(nèi),手臉滿是污漬,就連曾經(jīng)柔順的長發(fā),現(xiàn)在也團(tuán)團(tuán)糾結(jié)在一起,如果被柯基看到,一定很難認(rèn)出這就是原主記憶中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
而如果將視角擴(kuò)大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在她的身邊,如她一般境況的女人并不少,甚至將不大的房間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吃喝拉撒都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像是牲畜一樣被圈養(yǎng)著。
南茜哭過,鬧過,也反抗過,但是兩天下來,她也和其他人一樣,變得絕望而麻木,她聽過很多關(guān)于失蹤的傳言,而且毫無例外的是,那些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從此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命運(yùn),但想來肯定不會太好,就如同先前待宰牲畜般,被從房間里拖出去的幾個女人一樣,所有人都聽到了她們的求饒和慘叫聲,然后戛然而止!
這就像是最恐怖的噩夢,將少女團(tuán)團(tuán)包裹,偶爾她也會想象或者有人會來救她們,但理智總是大潑冷水,誰會關(guān)注她們,誰又會來救她們呢?
綠水城里的警察?
指望他們倒還不如自救來的更加靠譜一些。
轟隆隆...
然后,南茜便聽到了仿佛漲潮時的聲音,又像是無數(shù)人正在拔腿狂奔,將整個地面墻壁都震的嗡嗡作響!
這突如其來,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動靜,反倒讓一潭死水般的房間內(nèi),陡然變得騷動和混亂起來,所有人都晃動著頭顱,眼中閃過迷茫與希冀的光芒,南茜是離門口最近的那個,所以她也是第一個站起來,透過門上小窗看向外面的那個人。
于是她便看到了老鼠!
無窮無盡,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的鼠潮??!
“救命!”
“?。。?!”
她看到那些以往在她們面前耀武揚(yáng)威,兇狠殘忍的守衛(wèi)們,此刻卻像是嚇破了膽的女人,只知道尖叫與逃跑,然而他們的速度與鼠潮相比,簡直慢的可憐,很快便一個個都被淹沒,被數(shù)不清的老鼠用自己的尖牙撕碎皮膚,啃噬血肉,用骨頭來磨牙!
“別,別丟下我!”
她看到那個總是色瞇瞇笑著,分配食物時乘機(jī)對女人們動手動腳的老瘸子,被一個強(qiáng)壯的守衛(wèi)直接踹倒,然后推向鼠潮,好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叫聲像是被掐住脖頸的鴨子。
咕嚕嚕!
不多時,從鼠潮當(dāng)中,滾出了一個還帶著血絲的骷髏頭,滴溜溜撞在門上,一口發(fā)黃的牙齒一如生前般令人反胃。
“哈哈,哈哈哈!”
眼見此景,南茜眼中的驚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快意,竟忍不出笑出了聲來,覺得自己最后的下場就算和他們一樣,突然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讓開!”
“發(fā)生了什么,讓我也看看!”
身后有女人拉扯著南茜,想要將她從門上拽開,然而她死死趴在門上,任憑怎樣都不離開一寸,她要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充滿無助和絕望的最終死去,一如先前的那些女人!
“關(guān)門,快把門關(guān)上!”
她看到那個平日里嗓門最大,塊頭也最大的守衛(wèi),此刻卻跑在了最前面,不但如此,甚至還在自己通過之后,立馬將身后的鐵門轟的關(guān)上,渾然不顧身后還有未進(jìn)入的同伴!
“不,你不能這樣!”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們!”
“......”
而被鐵門阻擋在外的守衛(wèi),則紛紛絕望的拍帶著大門,口中發(fā)出哭嚎,然后便是被洶涌而來的鼠潮席卷,頓時聲音湮滅,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之聲。
難以計數(shù)的紅眼老鼠,在鐵門面前彼此擁擠,堆積在一起,仿佛是積蓄的洪流,利用它們的尖牙啃噬著面前的一切,無論是鐵門還是墻壁,在它們嘴里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詭異的是,南茜一直想象的場景并沒有真的發(fā)生,這些紅眼大老鼠像是根本未曾看到四周的房間,也看不到囚禁在其中的人,只是翻涌著前進(jìn),卻沒有一只選擇偏離,似乎四周有一條無形的界限,限制著它們的行動。
啪嗒,啪嗒...
再然后,南茜便看到,在洶涌鼠潮當(dāng)中,分開了一條筆直的路,一個頭戴黑帽的身影緩步走來,宛如國王行走,降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