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體育課
“班長大人,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事情,讓您不開心了?!辈賵錾希凶訌澲碜?,拍拍胸脯道:“只要您告訴我,我立馬改正?!?p> 魏南行聽得有點兒懵,他換了個姿勢,抱胸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張凱,實話招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沒有,沒有。只是......只是......”
男子三緘其口,魏南行不耐煩了:“只是什么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p> “只是求您待會兒跑步的時候,能夠腳下留情,我的大腳快承受不住了?!?p> 說著,男子還下意識的看了下腳。魏南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好了,你的意見我接收到了,待會兒我盡力吧?!?p> 男子雙手合十,連說三生“謝謝”,才轉(zhuǎn)過身去。
“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病來?!蔽耗闲杏檬种夤樟斯丈韨?cè)的男子,臉上有些不悅。
何韶放下掩嘴的手,低聲笑道:“哥,你沒有錯,他們不懂你,但我明白。你是為了......”
下巴朝第三排的位置抬了下示意,循著何韶的目光,魏南行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他站著的周辭安。他以為自己掩藏的很深,卻還是被何韶看穿了。
“我表現(xiàn)的有這么明顯嗎?”
何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嘿然一笑說道:“哥,你喜歡辭安,知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用意了,不知道的人,大概就很難理解了。”
“理解什么?”魏南行越發(fā)懷疑自己的理解水平了,他不解的望著身側(cè)的人。
何韶嘆了口氣,他撩起袖子,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和魏南行的身高差距,略有打擊的說道:“哥,現(xiàn)在明白了嗎?你的大長腿,顯然與我們格格不入啊?!?p> “哎!”魏南行摸摸光潔的下巴,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長得好看,也是一種罪過呀!”
何韶吐了口氣,他這個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過自戀了些。目光略過陸曼的身影,何韶眼前一亮,燦爛的笑容洋溢在青春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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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陸曼......還玩兒嗎......這次我一定認真和你打......”
遠處何韶大聲呼喊,背對著他,陸曼一只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另一只手擋在了臉上,遮住了耀眼的光芒,朝觀禮臺走去。
“累了吧。”
陸曼點點頭,朝著周辭安旁邊的空位子,坐了下來。接過周辭安遞來的水,她打開瓶蓋,隨意喝了兩口:“待會兒要不要和我打一場羽毛球?”
“我沒有體育細胞,還是不要了?!敝苻o安擺了擺手,揶揄道:“還是讓何韶陪你打球吧,剛才我看你們兩個配合得挺默契的?!?p> “默契個鬼。”陸曼朝著何韶的位置看了眼,憤憤的開口:“每次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就知道給我放水,到最后,我是贏了,可是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和他打球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是坐在這兒,陪你聊天吧?!?p> “其實......何韶真得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敝币曋懧拿嫒荩p輕開口:“你要是真心喜歡何韶,就不要輕易錯過?!?p> 陸曼難得沒有出口反駁,她輕輕地靠在周辭安的肩膀上,幽幽的開口:“辭安,我喜歡何韶,可那又怎樣。我知道,我和他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與其最后彼此折磨,還不如保持原樣?!?p> **
“小蘇哥哥?!?p> 甜美熟悉的聲音響起,林蘇停下拋球的動作,轉(zhuǎn)過身子。女孩兒笑意盈盈,滿臉的膠原蛋白,很是可愛。
看到她的身影,林蘇有些驚訝,他把球扔給身后的隊友:“我先失陪一下,你們繼續(xù)?!?p> 交代完后,林蘇邁著大步朝著那抹身影的方向走去。
“林蘇可真是艷福不淺,挨著個美女同桌不說,這不又搭上了一個小蘿莉。男子扶了扶眼鏡,咂咂嘴。
“你別說,人家林蘇有錢有顏,和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蹦凶宇D了頓,輕蔑的瞥了眼對面的眼鏡男:“若換做是你,那就只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嘍!”
男子話音剛落,就引來了周圍的一陣哄笑。
眼鏡男顯然氣憤,一張大餅臉生生地漲成了豬肝色。他粗獷的聲音傳來:“你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林蘇長得好看又怎么了,還不是被周辭安給甩了。”
他剛說完話,哄鬧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一處。
魏南行斜靠在球桿上,一雙朗目眼睛專注地盯著,指尖上飛速旋轉(zhuǎn)的籃球。他不聲不響,安靜的樣子就像一個漂亮的木偶一般。
眼鏡男后知后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人人皆知,魏南行喜歡周辭安。他剛才說的話,簡直是玩火兒自焚。幸虧他走運,魏南行沒有聽到,否則后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正當在場的所有人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正要繼續(xù)打球時。忽地,一個籃球猛地從空中劃過,朝著一個方向狠狠地砸去。
眼鏡男一聲慘叫,捂著鼻子連連后退,很快血跡順著鼻子滑落到嘴角。
魏南行黑著臉走到了眼鏡男的面前。抬起腳就踢了出去,踢中眼鏡男的小腹,幾乎用了他全部的力量。
不管男人是不是拱起了身子,魏南行一把揪住眼鏡男的衣服,使勁往上一拽:“你怎么說別人,我不關心,更不在乎。但是周辭安這個名字,最好不要再讓我從你的口中聽見,不然,你知道后果的?!?p> 魏南行狠狠的甩開了眼鏡男的衣服,雙手插進褲兜,他哼著歌,瀟灑的離開了操場。
從魔鬼到天使,兩個極端,一時間,包括眼鏡男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經(jīng)年之后,記憶雖在漸漸模糊,但少年瀟灑的背影,總是在晃動的時光上,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