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李府與白家相約決斗的消息后,無論是始作俑者的白家霍家,還是被卷入其中的李府,抑或?qū)こ@习傩眨既缤塘亢玫囊粯?,于太陽下山前,就紛紛前往并占座,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熱情。
當然,還是有些人,對這場決斗,并不關(guān)心。
當海莉絲與海拉,從母親海家家主海靜的口中,得知了——李府白家于酒樓中發(fā)生矛盾,并相約決斗以解決——的事情后,兩女并無發(fā)生多大的情緒波動。
“海莉絲,我知道,你對這個決斗沒有什么興趣,但……作為摩崖城四家族的一員,你必須得出席!”海靜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要求海莉絲必須參加。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場決斗的根本。與其說是解決兩家的積怨,還不如說是為了爭奪與我海家的聯(lián)姻權(quán)?!崩浜咭宦?,海莉絲滿臉的不樂意,朱唇輕起,同海靜爭辯。
“就是就是,娘,您去就行了,我們倆就沒必要了吧。”
像是在給海莉絲壯勢,拉著海莉絲手臂,依偎在她一側(cè)的海拉插嘴道。
眼見海拉不僅不勸勸她姐姐,還跑過來幫腔,海拉頓時有些來氣,面露陰沉之色,向著海拉威脅道。
“如果你不想你姐姐被當作鞏固家族的工具,那就由你去和那兩個大公子聯(lián)姻?”
原本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在一旁晃悠的海拉,被母親這一番話給嚇到,連忙搖手后退,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就不用了吧,我一個小丫頭片子……身材也不如姐姐凹凸有致,估計兩位公子也看不上……還是讓姐姐嫁出去吧……”
眼看不想自己惹火上身,竟然毫不猶豫的把姐姐給“賣了”,真好孝?。?p> 海莉絲毫不客氣地瞪了海拉一樣,海拉吐吐舌頭,抬起雙手堵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吭聲。
解決完海拉,母女兩人又回歸正題。
雖然心里清楚海莉絲所說的是事實,作為一名母親,海拉也實在不想依靠出賣女兒的方式來換取家族的平安,但……事與愿違?。∵@就是他們這種小家族的悲哀。
如果沒有大家族的庇佑,隨時都可能有什么新興的家族出現(xiàn),將她們給頂下去,取而代之。
“我理解你的感受,老實說,我也不想這樣,可……不管怎么說,你現(xiàn)在都頂著李焱未婚妻的名號,如果不去,我們很可能會就此得罪李漠,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自上次,得知李焱被綁架,你不僅不慰問,反而去要求解除婚姻,李漠他沒秋后算賬,就已經(jīng)算是給你這個小輩面子了,如若你這次再不去,估計……”
海靜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其中厲害,不言而喻。
之前雖有幾分任性,但海莉絲作為家族長女,并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相反,年紀輕輕的她,與母親妹妹相依為命,看透了一些人情世故,心底很清楚母親并不是在危言聳聽。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終究……還是有點不甘……
沉默片刻,她抬起頭,直視母親的雙目,問道:“母親,難道我們小家族,除了通過聯(lián)姻的方式,就真的沒有別的手段,可以保住家業(yè)了嗎?”
面對女兒的問詢,海靜長嘆一口氣,垂頭,不作答,算是默認了。
作為一名單親母親,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之策。雖然外界稱之為海家家主,但實際上,硬要論,她真正的稱謂應(yīng)該是海家主母。海家真正的主人,是她的丈夫,于多年前外出闖蕩并失蹤的那名男子。
沒錯,正如當日,在城主府中,李漠所說的那樣,海靜的丈夫,是一名入贅的上門女婿,不過與李漠不同的是,那人在入贅后,并沒有安心于這個小城鎮(zhèn),而是勵志要外出闖蕩,讓妻女過上更好的生活。
在海拉出生后,他就離開了,將家族事務(wù)交予海靜暫為打理。
……結(jié)果,這一走就是多年,杳無音信,本是代為管理的海家主母,逐漸變成了真正的海家家主。
都說孤兒寡母最好欺負,若不是因為家中缺少一個主心骨,海家不至于會淪落至此。
因此,海靜能一人操持起整個家族,且至今仍未敗落,由此可見她也是十分不易了。
思考了數(shù)十秒后,海莉絲終于作出妥協(xié),答應(yīng)與海靜一同前去,為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李焱,去加油助威。
一向黏姐姐的海拉,自然也會一同前往。
然而,就在母女三人準備出發(fā)之際,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是一名家仆,手上拿著一封材質(zhì)良好的信函,大踏步的走進屋里。
不等海靜問及來意,或者出聲訓(xùn)斥,那名家仆搶先一步開口,并將躬身將信函遞上前。
“家主,門外剛剛來了一個客人,自稱帶來了海家家主的消息,請求會面,信函里說是信物,您一看便知?!?p> 得知這個消息,海靜與海莉絲同時面色一變,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函,取出里面的物件一看,臉色再度大變,倒是一旁的海拉,相較之下,有些淡定,但美眸中也還是閃過了一絲驚訝與疑惑。
“快快有請!”
家仆慌忙返回。
數(shù)分鐘后,家族大堂內(nèi),海靜端坐在主位,兩個女兒則是立在兩側(cè)。
另有家族管事和數(shù)名護衛(wèi),立在她們身后。這幾名護衛(wèi)人皆中級騎士的斗氣等級,算是海家的中堅力量。
可見她們對這次會面尤為看重。
一名全身裹著黑色斗篷,陰影幾乎遮住了面孔的神秘男子,正站在大堂中央。
那斗篷的漆黑,仿佛是從純正的黑暗上割下了一塊做成的,竟然黑到深邃,明顯不是用什么尋常材料制作。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有這個東西?”
海靜強壓著有些激動的情緒,舉起了手中的物件,那赫然是一枚鑲嵌著鳥蛋大小的黑色琉璃石戒指。
雖然琉璃石并不是什么珍貴的寶石,但其做工卻是繁瑣之至,而毫無雜質(zhì)且有色的琉璃石更是難上加難。
海靜手中戒指上的琉璃石,不僅是如同夜空一般黑,還十分透徹,看不到一絲雜質(zhì)在里面,若是放到光源下,幾乎可以透過。單就這點而論,其價值,比一些名貴寶石更昂貴!
對于海靜的提問,神秘人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兩步。
“站住,不許再靠近了!”一名護衛(wèi)呵斥著,可神秘人并沒有搭理,自顧自的繼續(xù)向前走,拉近雙方的距離。
“找死!”
認定這名神秘人心懷不軌之圖,那名出聲呵斥的護衛(wèi)立馬運起斗氣,附著在雙拳上,向著神秘人的胸口打去。
打之前他確認過,神秘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斗氣,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認為他大概是一名普通人吧?因此,在護衛(wèi)看來,這名無神秘人即將在自己的鐵拳下倒飛出去,為自己的無禮買單。
然而,讓他驚異的是,當他的拳頭打在神秘人身上時,神秘人的身體不僅硬如鋼鐵,紋絲不動,還像旋渦一般,將他打出的斗氣全部吞噬掉,甚至還貪婪得想進一步從他的體內(nèi)索取。
“大家小心,這個人很危險……”
護衛(wèi)處于本能的警惕,趕忙回頭警告其他護衛(wèi),讓他們保護好海靜母女三人,然而,在剛說出危險二字,還沒加以闡明為何危險,他就被一道掠過的黑色虛影所扇飛,撞到墻上,陷入昏厥中,生死不知。
其實想想也該明白,哪怕是一名剛出生的嬰兒,身上也或多或少會藏有一絲絲的斗氣波動,更何況這名神秘人呢?既然無法從他身上感受到斗氣,看不出斗氣等級,顯然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斗氣等級,比護衛(wèi)更高!
望著僅消一拳,就將一名中級騎士護衛(wèi)擊飛的神秘人,余下的幾名護衛(wèi)一同跳出,擋在海靜她們面前。然而不等他們通知她們離開,又是幾道殘影,神秘人竟然雷厲風(fēng)行的將剩余的幾名護衛(wèi)也一同收拾了。
也是在這之后,神秘人終于走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上,與海靜她們僅隔一人之距。
“閣下有何貴干?”雖然神秘人并沒有下死手,但從他能輕易打飛中級騎士護衛(wèi)的能力看,即便是作為高級騎士的海靜上,也改變不了什么。
既然如此,不妨先問問看,對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曾想,等到神秘人走到足夠近的距離后,仔細端詳了一下,忽然撲通一聲跪下,磕頭請罪:“讓主母受到驚嚇,實在抱歉,奴眼神不好,所以不得不湊近一點看?!?p> 聽到這個解釋,海靜幾人滿頭問號,這樣的一名強者,竟然給她跪下了?而他之所以靠近,也只不過是眼神不好?
盡管心里存疑,但海靜還是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細節(jié),那就是他的稱謂。
叫我“主母”,莫非真的是……他派來的使者?
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海靜的某種有些異樣,她整理好情緒,看向神秘人,再度問道:“這個戒指,你從哪來的?”
“是我主人給我的,他的名諱是——”神秘人一一作答,卻在即將吐出那個關(guān)鍵名字時,采用了只有距離他極近的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回復(fù)。
當那幾個,自己曾晝思夜想的字入耳后,海靜的表情僵滯了,嘴巴也稍稍張開,忘記合上,勉強可以看見一點嬌嫩的粉紅在其中。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海靜連忙收起驚訝,繼續(xù)提問,但言語中,明顯能聽出有一抹驚喜在里面。
“那,他現(xiàn)在在哪,什么時候回來?”
“回來?不不不,在此之前,我得先告知主母大人,我來此的目的。”
“其一,是為主人,向主母報個平安。”
“其二,就是接主母一家離開,離開這個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