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懶得訓(xùn)她了,一把將手里的外袍塞給她,“在這里等著,大概子夜我才會出來。知道了嗎?”
她于是重重地點了頭。
懷容仙君是最后走入大殿的,這時洪臺仙君還站在門口。
他客氣的展袖,對他說,“洪臺仙君,招待辛苦。您先請!”
洪臺仙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走入殿內(nèi)。
走入殿內(nèi),眼前豁然開朗。
這承天殿內(nèi)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那些華美的宮燈上繪滿了祝壽之圖,千百盞竟無一重復(fù),且都用了松樹的木料制成。那精致的絲質(zhì)紅綢布鋪在地上,叫人不舍得踩踏。
于是乎,這殿內(nèi)的眾仙都更加循循有禮,生怕對不起如此昂貴的招待。
而在眾仙歸座的那一剎,承天大殿內(nèi)貴氣盛極,可以攀比天庭的凌霄寶殿。
梵凈掌門身著一身檀色繡著佛手的金紗袍,鬢發(fā)斑白,拄著一根烏檀拐,手上一只神龜圖樣的玉扳指扣動拐杖,莊重說:
“眾仙遠(yuǎn)道而來,今日全給本座痛快暢飲!不醉不歸!”
他這么一出場,華光萬丈,全場焦點,好不耀眼!而這時,眾仙更是齊聲頌起了賀壽詞:“祝掌門尊座,程鵬霄漢九萬里,積善騰歡萬千年!”
這架勢如一響禮炮似的蕩開來,連在外邊站在的蘇湮顏都被這震蕩的回聲給驚到了。
臭老頭,你這是登上了人生巔峰??!她悄悄念叨。
而在外邊等候的其他的仙侍們,都不禁嘖嘖贊嘆起來。
不一會兒,一群身著霓裳羽衣的仙女在她的眼前出現(xiàn),一溜煙的飄進(jìn)了大殿。
這些仙女她們個個婀娜艷麗,那體態(tài),那媚眼——她不禁咽了口口水。梵凈那老東西,那么老了還給他來這么多美女!他可還消受得起啊?!
樂聲大躁,笙簫齊鳴,瑯瑯貫耳的仙樂旋律響起來。她本想透過門口望一望,卻被其他的侍女侍從給推到了一邊,完全沒有她的份。
她被這么一推搡,不小心踩到了手里抱著的衣袍!
她忙把那衣袍抖了兩下,又把不小心踩到的地方吹一吹——這個潔癖的家伙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吧?
那外袍衣擺繡著銀絲竹紋,是月白色的浮云錦。
她這么嗅一嗅,味道還很香。蘇湮顏不知道這是種什么香,但她也不敢細(xì)想,管他用的什么香。
她耐心地將它疊好,揣在懷里。
這時,她看見百來個端著壽桃的仙侍來了,她們款步輕盈訓(xùn)練有素。蘇湮顏也想這么混進(jìn)去。可是一旁的指揮的管事卻看得很緊。
可惡啊,她還要執(zhí)行她的臥底任務(wù)呢!
她往那些管事那里看去,那個曾因為畢方鳥之事罵過她的——和生道場的管事也在那里!他必定是認(rèn)得她的!
這下更難搞了,只怕混是混不進(jìn)去的。她只好在一旁先等著。
蘇湮顏坐在一處臺階上,看著那些仙侍來來往往,端著一盤盤造型美觀的珍饈,看得她直咽口水。
要是在膳房,她興許也能偷偷嘗上幾口,但是在這大殿外,她就只能喝喝西北風(fēng)。
夜里竟有些冷了。她不禁抱緊了那件衣袍。
可是,那些管事們是不會覺得冷的,他們正忙的焦頭爛額,連外面的廣袖衣衫也嫌麻煩的一把甩掉了。他們看著來來往往的仙侍,一個個的問他們“鳳肘上了沒有?”,“牡丹糕點上了沒有?”,“什錦大燴湯端上去了沒有!”
“什么!還沒有!”管事瞪大眼睛,欲發(fā)飆!
這管事們已經(jīng)快被那些拎不清楚的仙侍,氣到恨不得親自去上菜!
蘇湮顏這么一看,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本著熟人好辦事的原則,閑散的在和生道場的掌事面前晃悠來晃悠去,還時不時哼哼歌,感嘆道:“哎!好無聊?。 ?p> 果然那和生道場的管事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那管事心想:她現(xiàn)在已不是和生道場膳房里的人了,照理說他沒有資格安排指使她。但是基于她的表哥還在和生道場工作,她肯定不會得罪于他。
于是,他微笑的沖著她說:“那個啥!花圓圓??!來來來!幫你管事哥哥一個小忙!”
誰知那丫頭傻頭傻腦的,似乎很愿意被人使喚。
她連手里捧著的仙君的衣裳也不管不顧的塞給了旁人。只見她干練地接過菜品,跟著一眾侍女邁進(jìn)了大殿。
彼時已是宴會的后半場。她所在的侍女隊伍只負(fù)責(zé)送最后幾排仙人的菜品,前面的貴客是輪不到她的。
但是她還是極力踮起腳尖遠(yuǎn)望,在茫茫人海中搜尋那留文國的人——
最后竟很快被她給找到了,只因他們所在的位置實在太惹眼:留文國的廖聽長司正坐在最前面一面,正和梵凈掌門對飲呢!而一旁的岸空國主正醉醺醺噙著酒杯,和那天庭的矜玉公主說笑。
而正在她踮著腳遠(yuǎn)眺最前排之時,有一個體態(tài)豐腴侍女看了她好幾眼——不過蘇湮顏卻沒有看到她。
蘇湮顏忙著給后排的仙人們倒酒,因為其他侍女穿的都是紫色衣袍,而她穿的卻是紅衣,多次被那些醉了酒的仙人以為是舞姬,他們之中老是有人調(diào)笑她,有更甚者還色迷迷的摸她的手。
蘇湮顏嫌惡至極,又不敢把事情鬧大,只好壓下來,溫聲的推脫。
而那些仙人一聽更來了勁,赤著臉丑態(tài)畢露,早已沒了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這大宴的到了后半場更是好看:隨著那些千百年的美酒佳釀一壇壇,甚至一缸缸的抬進(jìn)來,觥籌交錯,眾位仙長們把酒持螯,竟一改了往日的嚴(yán)肅——有跟著舞姬作舞的,有縱酒唱歌的,甚至還有的竟嚎啕大哭起來。
可惜的是,蘇湮顏可看不到這些,她一邊忙,抽空能看見那留文國的人已是不錯,已是沒那個眼力去看他們。
但誰又知,酒酣之后,更有令人驚訝的趣事發(fā)生了。
而那個號稱一代宗師普華仙君,喝的爛醉,已經(jīng)在眾仙面前表演起了劍法,引得眾仙叫好聲連連。
而那洪臺仙君最是不勝酒力,一喝大,竟扒著梵凈掌門哭起來:“掌門尊座,我做得哪里不好嗎!你說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洪臺下次一定改......“眾人見其一片赤誠,在場的無不動容。
這些事情,絕對有得仙界的瓜子客說道好幾天了。
當(dāng)然有些人是不敢多灌的,比如凌峰仙君,他剛剛喝得有點大就被人抬了下去,因為眾賓都怕他會打人。
諸位仙子自己不敢沾太多酒,卻一個勁的給其他男仙勸酒,沒有人敢不喝的。而眾男仙們都以喝得多為能,已經(jīng)各自比了起來。
然而喝得最多的,要數(shù)富娥山的張城主,他號稱是酒中仙,卻也在吞了一杯一千七百年的梨花白之后,面色漲紅,連說話都踉蹌了。
只見他端了那壺梨花白,晃晃悠悠的走出座位,指名道姓的大喝一聲:“懷容仙君!我敬你!”
而懷容仙君此時本撐著頭與夜坤仙君對話,聽聞這聲點名,猛然抬頭就是一驚!
他眼見張城主一手拎著梨花白,眼光迷離,面色潮紅,朝著他壞笑,模樣甚是駭人。他連忙頻頻擺手,推脫自己酒量不行。
“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張城主吼了一嗓子,“來來來,你我共飲!”張城主赤著臉,語氣強硬。
懷容仙君被他手里拿的那壺梨花白給生生嚇到了,那傳言中的一千七百年的梨花白,年齡比他自己都大了一輪,如何能吞得下肚?!
而張城主已經(jīng)倒好了一滿杯,執(zhí)意塞給他。
他幾乎是有些顫抖的從張城主手中接過酒杯。
這時,他的眼尾早已泛起了紅暈,本就已是酒氣微醺的程度了。
而此時的張城主,不等他說話,就直接瀟灑的一仰頭——他已經(jīng)先干了!
他喝完后,啞著嗓子爽快的喊道:“好酒好酒哇!哈……夠……味??!仙......仙君,現(xiàn)在到......你了!“
一只大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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