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又一次的恢復(fù)了平靜,媽媽的哭泣,媽媽吵鬧也好,溫柔也好,似乎都無力改變著這樣的結(jié)局。
曾經(jīng)我無法理解,媽媽和爸爸一直不離婚的真正原因,媽媽總告訴我,為了我。
大人們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做了一件什么不符合正常邏輯的事情,最終都會將原因找在孩子身上。
一句“都是為了你好,只能忍著。”
這句話似乎通用。
“媽媽,為什么你還能原諒他?我都把他恨之入骨了,你怎么還可以和他繼續(xù)過下去。”
我好奇地問著媽媽。
“那還不是因為你么,你現(xiàn)在才上初中,還沒長大,媽媽可不希望你在一個離異的家庭中長大,這樣對你的心理健康成長有很大的影響?!?p> 我躺在媽媽腿上,媽媽摸著我的額頭,對我說著。
聽到媽媽這樣的理由,我不想反駁。
有些時候,我們作為孩子,不應(yīng)當去揭穿一些所謂的“謊言”,大人們說出來,舒服就好。
我也沒有告訴媽媽,其實離婚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畢竟從小到大,他沒有管過我什么。
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辭職成為了家庭主婦,在他們那個年代,家庭婦女很多,沒有收入來源,自然就是老公掙錢。
所謂經(jīng)濟地位決定著政治地位,這是一點也不夸張的。
后來的很多年后,當我和媽媽淡然的談起這件事情。
其實我只是其中的小部分原因。
另一方面也是要為自己的生活考慮,在家里呆了十年沒有工作過,和這個社會幾乎也已經(jīng)脫節(jié)。
如果真的離婚了。
經(jīng)濟來源應(yīng)該從哪里來?
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應(yīng)該怎么過?
如果離婚,沒有經(jīng)濟來源就代表著沒有撫養(yǎng)權(quán),沒有可以支撐自己生活的保障。
是啊,在那個年代,太多的家庭面對著和媽媽一樣的狀態(tài),為了生活,苦苦堅持著湊合生活。
但又或許,很多人,為了愛堅持著這段婚姻,期待著對方重新愛上自己。
經(jīng)歷這件事后,我與爸爸的話越來越少,看到他天天不著家,看著媽媽每天一個個的電話打給他,問他回不回家吃飯,我只能無奈。
從那以后,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落千丈,媽媽也不再管我。
在媽媽認為,大人不應(yīng)該干涉孩子太多,只要不做一些觸及底線的事情,其余的自己拿捏,但相應(yīng)的后果,自己必須先預(yù)測到,自己承受就好。
我開始找各種事情,為了體現(xiàn)我爸爸對于這個家的關(guān)心。
“媽媽,讓我爸想辦法把我弄到重點高中吧,我在班里不學(xué)習(xí),隨便考試數(shù)學(xué)還能考個年紀第一,但是和重點高中比起來,我這都是倒數(shù)的水平,如果繼續(xù)在這里上下去,我就廢了。”
我很正式的說給媽媽聽。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在重點高中,可以住校。
每天面對家中的爭吵或是沉默,回到家中仿佛空氣都被凝固,呼吸都覺得好艱難。
爸爸在家的時間,媽媽不出聲的伺候著他,空氣緊張。
爸爸不在家時,我和媽媽表面嘻嘻哈哈,但我明白,媽媽的心早已經(jīng)跟著爸爸走了。
原諒我的懦弱,我承認,我這是逃避。
后來,聽媽媽告訴我,當時為了讓我上重點高中,很難。
當時爸爸所認識的領(lǐng)導(dǎo)里面,沒有重點高中的校長,打聽了一下找到了校長的家,買好禮品,一直在校長的家樓下等著,見到校長回來,攔住校長,用真誠的態(tài)度才讓我上了重點高中。
其實當時聽到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挺感動的,人生第一次覺得我這爸爸是親爸,還是愛我的。
本想一直活在這樣的假設(shè)中,但還是被現(xiàn)實打破。
那天晚上,我爸到凌晨四點都沒有回來。
“都四點了,你怎么還沒有回來?等校長都等一晚上的么?”
媽媽給爸爸打電話擔(dān)心的問著。
“嗯,我還在樓下等著的?!?p> 我爸醉醺醺地說著。
我媽又不傻,一聽就知道,我爸喝多了,壓根就沒有去做這件事情。
那一天,嬸嬸和叔叔從W市回來,晚上住在嬸嬸的妹妹家,大晚上的,媽媽給叔叔打了個電話。
“你們這會兒過來一趟吧?!?p> 媽媽哭著給叔叔打電話。
媽媽是個堅強的女人,如果不是傷透心,又怎么會哭,叔叔沒有多問,半小時不到,叔叔和嬸嬸就到了家里。
“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大晚上給我們打電話。”
叔叔擔(dān)心地問著媽媽,嬸嬸在媽媽旁邊安慰著。
媽媽一直哭著沒有說話。
“我給我哥打個電話,都幾點了還不回來?!?p> 叔叔拿起手機給爸爸撥打著電話。
畢竟叔叔曾經(jīng)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還是了解媽媽的,或許那時叔叔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哥,你在哪兒,怎么那么晚還不回家,干啥了你!”
電話接通了,叔叔沒等爸爸說話,就著急地問了一句。
可誰都沒有想到,接電話的是個女的,沒錯,就是那個狐貍精。
“你是他弟弟是吧,我們見過的,我們在Q酒店門口,你哥坐在車上一直不走,我讓他回家他也不回,你過來接他吧?!?p> 這個狐貍精給我叔叔心平氣和地說著。
掛掉電話,叔叔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咋聽著這個聲音這么耳熟,好像見過這個人?!?p> 叔叔給媽媽說著。
媽媽驚訝地看著叔叔,那眼神仿佛就要把叔叔吃掉,認準了叔叔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小三,還幫爸爸隱瞞,完全沒有把自己的嫂子放在心上。
養(yǎng)育了叔叔八年,叔叔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這個女的是誰了,我們見過,有一次我哥去W市辦事,我們一起吃過飯,這個女的就在身邊,當時我還問哥哥這個人是誰,說是一起過來辦事的?!?p> 嬸嬸一吐為快地說著。
嬸嬸是個比較簡單的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大家覺得她事情多,脾氣不好,但完全沒有壞心眼的,鬧完脾氣就一點事兒沒有的那種。
叔叔翻看了嬸嬸一眼,示意嬸嬸這個時間不該說這樣的話。
“你別瞪我,確實有這樣的事情,我還要騙嫂子么?”
嬸嬸底氣十足的瞪一眼叔叔。
叔叔沒有再說話。
“是什么時候見到這個女人的?”
媽媽嚴肅地問著嬸嬸。
“三年之前了吧,哥哥過去是買車還是干啥我也忘了,帶了個這個女的一起。”
嬸嬸老實回答著媽媽。
“那看來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p> 媽媽小聲說著。
字里行間透漏著心碎的聲音。
記得第一次遇到這個女人的時候,我還在上初中,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高一,是過去了很多年。
我想他們之間是有愛的,如果沒有,只是新鮮感的玩玩,也不會堅持這么多年。
我在臥室里呆著,不敢說話,我明白,如果這一刻我從臥室走出來,媽媽應(yīng)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著我。
此時的媽媽,就像是一只被活剝的動物,傷痕累累,疼到?jīng)]有了反駁的力量。
“peng~”我聽到了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他們走了。
很快叔叔開車帶著媽媽和嬸嬸到達了Q酒店門口,人家孤男寡女的坐在爸爸的車上。
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我爸正在拉著人家的手,不讓人家走。
怎么可以這么沒出息......
“你給我滾下去,我們自己家的人有話要說?!?p> 我叔叔果斷把副駕駛的門打開,毫不客氣地說著。
嬸嬸一把將叔叔推開。
“和這種女人廢什么話”。
嬸嬸一把將那個女人拉出來。
“啪......啪......啪.....”毫不客氣把這個女人一頓扇臉,讓這個女人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我嬸嬸是個厲害的角色,向來不吃虧的那種,雖然平時可能嬸嬸和媽媽的聯(lián)系不多,但嬸嬸是個感恩的人,明白媽媽對叔叔的付出,又怎么能讓我媽受欺負。
那女人想要還手,我嬸嬸上手又是一巴掌。
這個時候我叔已經(jīng)把我爸拉到自己的車上,媽媽在車上坐著并沒有下車。
或許是不想和這個狐貍精有什么正面的沖突,如果有了正面的較量,那就是輸了。
叔叔將爸爸一把扔到了媽媽身邊坐下。
“我要去找她,我要下車。”
爸爸著急的坐著下車的動作。
“這女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找到我嫂子這么好的老婆,都不知道你積了幾輩子的德,不知道珍惜,還在這里亂搞,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坐著?!?p> 叔叔不帶客氣的教育著我爸,一把將他推到車里,關(guān)上車門。
叔叔給正在阻止這個女人的嬸嬸一個眼神,便開車先走了。
夫妻之間的默契是有的,嬸嬸也沒有功夫和這個女人多廢話一句,因為幾巴掌已經(jīng)把人家扇哭了。
狐貍精一個人站在馬路邊邊上,嬸嬸開著爸爸的車離開。
似乎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回來了。
我依舊默默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不發(fā)出聲音。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我爸似乎喝的是爛醉,不然像他這種向來理性的人,怎么能在這種時刻說出這么不理性的話。
接下來所發(fā)生的是一場大戰(zhàn),家庭中的大戰(zhàn)。
早上醒來的時候,姥姥剛進家門,我假裝著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姥姥怎么來啦,今天是周末,我還想著一會兒去你家看你的。”
我走到姥姥身邊,給姥姥一個大大的擁抱。
“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糖糕,快去洗漱吃飯吧。”
姥姥也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
就在我默默坐在那里吃著糖糕時。
“媽,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給你說一下,我要和他離婚,我給我公公也打過電話了,他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p> 我媽很嚴肅地和姥姥說著。
我手中的糖糕直接掉在桌子上。
這些年,爸爸掙到了錢,還算得上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畢竟在K市給姥姥還有爺爺都買了樓房,雖然平時從來不給老人打電話,但至少房子是他掏錢買的。
也或許是因為爸爸有錢了,給了他敢在外面找女人的勇氣。
在他認為,媽媽所有的開銷都由他負責(zé),他就變得理所應(yīng)當。
媽媽話音剛落,還沒等姥姥接上話,爺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