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三年后,北月國皇城北部的一個小鎮(zhèn)漸漸發(fā)展了起來。
鎮(zhèn)子上有一座廟,每日香火不斷。自從北月國滅了大宋國以后,占領(lǐng)了大宋的皇城,把都城搬到了這里。
“空凈哥哥!”阿明來到寺廟門口,一個和尚笑盈盈的把他抱起來。和尚留著頭發(fā),是俗家弟子。他來這里已經(jīng)有兩年多了
“空凈哥哥,我聽方丈說,今天你就要走了?!卑⒚髡f道,“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不行哦?!笨諆粜α诵Γ拔以谒吕锏倪@兩年想明白了很多,我也是時候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可是,在這里生活不好嗎?”
空凈忍不住摸摸他的頭,“阿明,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什么是喜歡啊?”阿明問。
“也對,你還小呢?!笨諆粽f道,“等你長大了,就會遇到一個女孩子,她要是也喜歡你的話,千萬要對她好好的哦。”
“你在說什么啊空凈哥哥?”阿明有些不解。
“空凈,”方丈走過來,“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么?”
“是的,方丈。”空凈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看來你已經(jīng)走出來了。”方丈點點頭,“你要記住,世間一切,皆有輪回因果。無論何時,切勿被仇恨蒙蔽了雙眼?!?p> “弟子謹遵方丈教誨?!?p> “去吧,從此以后你不再是空凈,你只是陸半生。你的過去和你再無關(guān)系?!?p> 陸半生微微一笑,“謝謝方丈。”
“不用謝我,要謝,還是謝謝這世間的輪回吧。”
離開了寺廟后,陸半生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北月國的皇城。
他背著一個布包,戴著一頂斗笠,像個普通人一般通過了檢查哨。
這里早已看不出三年前的一切,仿佛根本沒有那場驚天的變故,那些血與淚,火與煙,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他路過一棟大宅子,陸半生抬頭看了下,門口的石獅子的牙齒缺了一顆。他還記得,那是他兒時調(diào)皮,用石頭把那顆牙打了下來。
這里是昔日的陸府,但已經(jīng)換了主人。這江山也一樣,不過三年,似半生光景已過。
陸半生壓低斗笠,快步離開。路過蓮湖時,一股嬉笑聲從圍墻另一邊傳來。此時正值晌午,人們大多數(shù)在午休,街上并無他人。陸半生停住腳步,微微一笑,已然翻上7墻頭。
蓮湖仍是蓮湖,其中的蓮花依舊盛開。湖心的船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在嬉戲。女孩想摘到一朵蓮花,手伸得太長,卻不慎從船里掉了出去。男孩有些驚慌,伸手想去拉起女孩。
陸半生見狀,施展輕功,跳到船上,將女孩從水中抱起。不經(jīng)意間,陸半生看了她一眼,竟失神片刻。
這女孩,竟和她如此相像。
兩個孩子的叫喊聲引來了守衛(wèi),陸半生壓低斗笠準備離開。
“等等,”女孩拉住他的衣角,“您救了我,為什么要走呢?”
“我不便多留?!?p> “那……這個給您?!迸膽牙锾统鲆粋€東西。
陸半生的眼底有什么被觸動了一般,接過女孩給他的東西。
那是一個精致的荷包,前面繡著一個“槿”字。
“我叫蘇碧槿,這個荷包是我娘送給我保佑我平安的,謝謝你救了我?!?p> “不客氣?!标懓肷蘸煤砂焖匐x開。當守衛(wèi)趕來的時候,船上只剩下兩個孩子。
“蘇碧槿么……連名字都這么像?!标懓肷站o了荷包,就像三年前的她一樣。
皇陵很大,守陵人此時在休息。陸半生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潛了進去。
大宋國皇帝的陵墓沒有被拆毀,但是北月國沒有派多少人打理,偌大的皇陵,只有一個守陵人?;柿暌咽且黄s草叢生。在這里,他找到了陸豐的墓碑。燕落翔敬佩他,便把他安葬在了皇陵中。
陸半生細心地拔掉了周圍的青草,然后從布袋中掏出貢品,一沓黃紙,還有三根香。
當天,守陵人向皇室稟告,大宋皇陵中有人潛入祭拜。
此時的燕落翔已經(jīng)成為了北月國的宰相。當他問及何人被祭拜,得知是陸豐時,燕落翔輕輕一笑,“不必慌張,是他回來了。放心吧,他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p> 離開皇城后,陸半生四處漂泊,當過伙夫,也干過其他的生計。
存了些小錢后,陸半生已經(jīng)年過四十了。
漂泊半生,他最后找了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蓋了座房子,開了幾畝地,悠哉度日。
陸半生并未再娶,他心里,始終沒有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