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喘吁吁的搬著一大堆東西上樓,爬到自己的樓層時已汗如雨下了。
習慣性的抬眼往走廊盡頭一望,猛然被嚇了一跳。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在走廊盡頭我的房間門口,直勾勾的盯著我。
他的嘴巴咧的大開,眉頭卻是緊緊皺著,仿佛剛剛還在又哭又笑,看到我的一瞬間就停止了下來,只是定定的盯著我。
“王,王哥?”,仔細分辨了一會,我認出這是我對門的租客。
平時王哥雖然不善言辭,但也是個溫和友善的人,不會是這幅瘋癲的模樣。
想到這里,我放下手中的物資,強忍心頭的恐懼問:“王哥你干嘛呢?這外面鬧的這么大,怎么還不去買點東西?”
“咔.....咔咔......?。。?!”
在我問完王哥話之后,他露出了十分痛苦的模樣,想說話,卻又好似嘴里卡了什么東西,說不出來話。
隨后,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便一把沖進了自己未關(guān)的房門,砰一聲用力的甩上了門。
“王哥?你沒事吧?”我被他這幅模樣驚到,又擔心他的安危,于是連忙跑到王哥門口,向著里面叫了兩聲。
可是對門房間里此時非常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仿佛里面沒人一樣。
“你們做什么?那么大的聲音?”在我著急王哥的安危時,走廊另一頭的領(lǐng)居開門探了個頭出來,小心的看著我問道。
我看了看領(lǐng)居緊張了模樣,也不想過多解釋,于是邊抱起物資向家門口走去,邊向著她說:
“沒事,王哥好像出了點狀況,但是還能自己關(guān)門,應(yīng)該問題不大?!?p> “沒系就好,我以為你們在打架捏?!鳖I(lǐng)居緩了一口氣,看了眼我手中的泡面,隨后關(guān)上了門。
我回到家,把物資一一擺放好,并且反鎖了兩道房門,也輕輕松了口氣。
我平時對精神病也沒個實際概念,今天見到王哥這個樣子,終于理解了他們說精神病的嚇人之處。
擺放好了物資,我便一屁股癱坐在床上,枕頭一靠便玩起了手機。
手機信號依舊是時斷時續(xù),玩著玩著我也沒了興致。偶然的早起,加上今天的遭遇讓我非常疲憊。
我躺在床上,突然就來了困意,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滋......滋...各位市民朋友請注意,各位市民朋友請注意!”
一陣突如其來的廣播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的大腦還在混混沌沌的狀態(tài),廣播聲就繼續(xù)傳來。
“請市民朋友們鎖好門窗,不要隨意外出,謹防陌生人的敲門求助,在家中等待警方控制該區(qū)域。重復(fù)一遍...”
我睜開雙眼望向窗外,窗外天色已晚,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混雜著還未散去的大霧,什么都看不清。
一覺睡到晚上了嗎?
“搞什么?大晚上的放廣播?”我煩躁的罵了一句,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覺。
就在我懵懵懂懂準備進入夢鄉(xiāng)時,樓下傳來一陣怒罵聲,隨后就有摔瓶子的聲音傳來。
我本來差點入睡了,如今又被吵醒,便也沒有了睡意。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信號格依然顯示2g,手機也沒收到其他信息。
又躺了幾分鐘,肚子里傳來一陣空虛感,我在床上一陣翻滾,猶如餓蛆一樣。隨后我翻身坐起,準備泡一碗面吃。
“砰!砰砰砰!”
在我剛打開燒水壺的同時,一陣猛烈的砸門聲在我身旁響起,直接嚇我一激靈。
“誰???怎么這樣敲門???”,我心里害怕了一瞬,隨后又有點憤怒了起來,隨后不滿的沖著門外問道。
門外回應(yīng)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泡面碗,壓著腳步朝門口的貓眼向外瞄去。
狹窄的貓眼里折射出門外的場景,門口什么都沒有,只是對面的防盜門已然洞開,通過敞開的鐵質(zhì)防盜門可以看到對面凌亂的家里。
王哥家里像被小偷洗劫過一樣,大大小小的物件散亂一地,玻璃茶幾和易碎的電視機都被砸了個稀爛。
之前我拜訪過王哥,他是個愛干凈的單身男人,家里不該如此雜亂,更何況我回家的時候還看到他了,進賊的可能性也很低。
對了,王哥呢?
早上看他那副模樣,如今家里又被翻的凌亂不堪,電視機都被砸成了廢鐵,剛剛還有人敲我家的門,不會是發(fā)病了在求助我吧?
想到這里,我急忙把門打開,也顧不上正在泡的廉價方便面了,穿上拖鞋就準備往王哥家里去查看情況。
“嗒,嗒,嗒”,就在我這探頭探腦的往王哥家里看時,樓梯處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腳步聲。
隨后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從樓下走到走廊,由于走不穩(wěn)當,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隨后我看清楚了這人的衣著,和早上王哥的著裝一模一樣,于是我向著王哥小心問了一句:“王哥,沒事吧?是不是喝了酒,要不要我扶你進屋?”
當王哥轉(zhuǎn)過身來,我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非常不對勁。
只見王哥雙眼已經(jīng)充滿了血絲,雙目圓瞪,面容扭曲。像是中風了,又像是非常憤怒。
他站在那里搖搖晃晃的,像是站不穩(wěn),無論我怎么詢問都沒有反應(yīng)。
王哥是瘋了嗎?我內(nèi)心已經(jīng)有點害怕了。
就在這時,王哥睜大的雙眼突然短暫的有神了,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隨后他眼神表情里同時出現(xiàn)了害怕,驚恐和憤怒,最后他好像用盡全身力氣一樣,小聲的向著我說:“快,快回家...”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癱倒在地,隨后用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扭曲了起來。
渾身抽搐了十幾秒后,他轉(zhuǎn)身看向我,眼眶里已然沒有了黑色瞳孔,只有密密麻麻的血絲和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