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山在地面的碎渣中拾起一塊較小的玻璃碎片,青黑色的玻璃上有著灰暗的污垢,他用右手持玻璃碎片,準備割開沙發(fā)的皮革。
?之所以選擇割開沙發(fā)的皮革,是由于蟒山看到了沙發(fā)表面上那不明顯的凸起,由于整個沙發(fā)的材質(zhì)充實、柔軟,人坐在沙發(fā)上可能感覺不到凸起的不適感,眼尖的蟒山也是不經(jīng)意之間才看到的細微的凸起。
?蟒山握住青黑玻璃碎片的右手用力順著皮革的條紋劃過,一道細長的刮痕出現(xiàn),皮革撕裂時產(chǎn)生了輕微的粉塵,顯露出內(nèi)部的海綿填充物。
?同時,惡臭、腐爛、刺鼻的苦澀味道沖縫隙中傳來,蟒山皺了皺眉頭,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果然,沙發(fā)內(nèi)部存在著某種硬物。
?作為看過不少恐怖電影的蟒山立刻就腦補出了沙發(fā)內(nèi)掩埋著一具尸骨的惡心畫面,再加上沙發(fā)內(nèi)傳出的尸臭,他基本確定了這是一開始用月之鏡除靈成功的女性惡靈的尸骨的所在地。
?蟒山不斷進行自我暗示,不自覺顫抖的右手恢復了一些平穩(wěn),他繼續(xù)沿著沙發(fā)皮革紋路進行劃割,很快,沙發(fā)座位和靠背的表面皮革都被切割開,只剩下一點點零星的皮革粘連著,讓褐色皮革沙發(fā)還能夠保存著原本的樣子。
?在不斷用玻璃碎片切割沙發(fā)皮革的過程中,腐爛、刺鼻、令人作嘔的惡臭越發(fā)濃郁,蟒山強忍不適,才堪堪完成了整個“作業(yè)”。
?蟒山站起身來,向后退出一步,使的自己和沙發(fā)的距離遠離了一些,右手輕輕拋起玻璃碎片,玻璃掉落在木制的地面上,響起沉悶的輕響。
?蟒山雙手持木矛,屏住呼吸,利用木矛的尖頭迅速挑開僅有絲縷皮革連接到沙發(fā)表面。
?刷!
?黃褐的海面填充物出現(xiàn),并沒有蟒山想象中的夸張、惡心的血肉和尸骨,僅有一只小巧的瓷白手骨擺放在海綿填充物之中,不知道是否是習慣了刺鼻、作嘔的尸臭,在徹底掀開沙發(fā)皮革后,尸臭的氣味逐漸減淡了。
?蟒山凝神向瓷白手骨看去,整只手骨斷裂處為手腕部分,猶如釉瓷一般潔白的手骨讓人感到莫名的美感,食指三分之二的部分斷裂,斷裂面一片焦黑,一個個密集的黑色氣泡出現(xiàn)在斷裂面內(nèi),竟然和在干枯胚胎中獲得的半截牙齒一樣,都有被腐蝕的部分。
?只看這半截泛黃牙齒上的黑色腐蝕,蟒山還認為是被蛀蟲侵蝕,加上瓷白手骨上被腐蝕的食指部分,事情變得難以琢磨起來。
?蟒山抬起右手輕輕刮蹭同側(cè)眉毛,半截泛黃牙齒和瓷白手骨上都有相同的黑色腐蝕,腐蝕面的黑色氣孔也完全一致,應該是同一具尸骨的部分,可為什么牙齒會出現(xiàn)在未出生胚胎中,手骨出現(xiàn)在了完好的沙發(fā)中,是需要搜集齊嗎?還是將其繼續(xù)分離?這些分散的尸骨和這棟荒樓又是怎樣的關(guān)系?是荒樓造就了尸骨的分離,還是分離的尸骨形成了這棟荒樓?
?看來線索還是不夠,還需要進行搜集,才能推演出真相,蟒山移開視線,準備進行其他位置的搜查。
?一道視線突兀的和蟒山進行了對視,蟒山心臟都似乎停止了一拍,大腦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原本被蟒山搗碎的干枯胚胎剩下三分之二的頭部,緊閉的眼睛此時正睜大了雙眼,沒有一絲生氣的盯著蟒山。
?蟒山身體異常僵硬,眼睛一直和干枯胚胎的雙眼對視,他緩緩退出一步,發(fā)現(xiàn)對方的視線并沒有跟隨自己而移動,而是看向了蟒山身后的墻面。
?呼!
?蟒山此時才反應過來,整個房間已經(jīng)被月之鏡徹底除靈了,這些代表著恐懼與驚悚的惡靈甚至都無法見到蟒山的面,就被蒸發(fā)干凈了,這個房間中已經(jīng)沒有了惡靈的影響,干枯胚胎原本緊閉的眼睛睜開應該是某種生理反應。
?嗯……!一名文科生此時在努力回想高一的生物知識,試圖解釋眼前的現(xiàn)象,回想無果,蟒山用地面上的碎步將其碎尸徹底覆蓋,沒有了對方的視線,他僵硬的身體再次恢復。
?蟒山再次進行自我暗示,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不自覺張開的嘴角也閉攏了,他抬起頭,將視線轉(zhuǎn)移到窗戶旁的看臺上。
?這里的房間都是制式的,三面高大的窗戶旁有著一個小的看臺,黑木材質(zhì),面積很小,僅能擺放手臂和少量書籍,讓入住的客人可以在溫旭的陽光下觀看書籍。
?此時的黑木看臺上端正的擺放著一本書籍,蟒山輕輕擦開封頁的灰塵,“百年孤獨”的書名顯露出來,其包裝樸實,全黑的書皮上有著簡單的封面和“百年孤獨”的書名,濃厚的藝術(shù)氣息從扉頁間滲透而出。
?蟒山怎么也沒有想到,惡靈存在的房間中居然有著《百年孤獨》這種世界名著,雖然他自己沒有看過,但或多或少都聽過《百年孤獨》的安利。
?蟒山拍拍書籍上的灰塵,大量白灰升騰而起,他連忙捂住口鼻,待白灰沉積后,才松開口鼻,開始翻看書籍,查找有用的線索。
?總不可能和《百年孤獨》的內(nèi)容暗示有關(guān)吧!應該只是夾雜在書頁之間的線索,像這種級別的世界名著,內(nèi)容中是不可能存在某種暗示的。
?蟒山快速翻動書頁,來回兩次,一張白色的書簽掉落在地面上,他低下身子將白色的書簽撿起,書簽整體為灰白色,在雜亂不堪的房間中顯得尤為突出,沒有其他多余的圖案與字樣,看起來和普通的書簽差不多。
?在書簽的右下角,有一排黑體的小字,蟒山仔細看去,“長宏中學圖書館”的字樣映照在蟒山眼底,“長宏中學圖書館”,難道這棟荒樓是學校的宿舍,房間內(nèi)的高低床和衛(wèi)生間的設置的確很像學生宿舍或者一般的賓館,可如果是宿舍,那學校的其他建筑去哪里了,整個宿舍怎么會被完全獨立出來,四周全是荒地。
?蟒山將灰白的書簽來回翻轉(zhuǎn),背面同樣也有“長宏中學圖書館”的字樣,他再次翻看《百年孤獨》的書頁,并沒有夾層和其他線索。
?可是說不通?。繛槭裁磳W校宿舍里會有女性和嬰兒的惡靈呢?蟒山轉(zhuǎn)過身子看向剝皮的沙發(fā)中的瓷白手骨,想著到底要不要將其攜帶,他擔心最終湊齊了整副尸骨,對方就能復活,從而形成了自己的關(guān)底boos,又擔心將尸骨湊齊了會有關(guān)鍵的線索。
?蟒山思索間,他舉起木矛,朝著眼前的一面寬大的玻璃用力砸去。
?砰!
?玻璃紋絲不動,如同一面墻壁,厚重的撞擊聲傳來,讓人感覺無法砸破,蟒山打開的房間中窗戶邊都是沒有窗簾的,這間也是如此,寬大的玻璃上沾滿了灰暗的污垢,無法看清對面的情況,他湊近身子,將臉和玻璃的距離拉近,仔細看向窗外。
?這里是一樓,窗外的場景應該是自己出生地的對面,蟒山仔細看去,只能看到一塊塊的灰塵污垢,視線被徹底擋住。
?蟒山記得自己在樓房外,不!在宿舍外時,看到一些玻璃是破損的,當時自己還透過窗戶看到了房間內(nèi)的高低床和一些雜亂的物品,如果找到一間玻璃破碎的房間,自己也許就能查看荒地外的環(huán)境了。
?蟒山將整個房間徹底搜查了之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適合的武器也沒有,雖然是普通人的體質(zhì),但木矛重量很輕,基本沒有負重,所以體力保存良好。
?蟒山再次看向那顯露出黑黃海綿填充物中的瓷白手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學生坐在舒適的沙發(fā)上,安逸的玩手機時,正壓住了海綿中的瓷白手骨,由于沙發(fā)蓬松,學生絲毫沒有感覺到硬物,繼續(xù)沉迷在手機中的場景。
?蟒山在地面上找了塊沾滿灰塵的碎步條,抖了抖布條上的灰塵,然后用碎布條將瓷白手骨包裹住,由于碎布條面積較小,所以沒能完全覆蓋住瓷白手骨,蟒山不小心觸碰到手骨的手指頭,光滑細膩的手感傳來,他忍不住抖了個寒磣,然后將瓷白手骨裝進上衣口袋中,月之鏡存放于上衣的左胸口袋,瓷白手骨放置于上衣的右側(cè)口袋,而半截牙齒存放于上衣內(nèi)測,與月之鏡僅僅隔了一片布料。
?當蟒山將瓷白手骨拿起時,半截泛黃牙齒和瓷白手骨似乎產(chǎn)生了一股同源的關(guān)系,如同壁虎與斷尾的相遇,手骨雖然不重,但體積不小,快速跑動起來會影響到自己的速度,但問題不大。
?蟒山走出房間,站在月華下的一樓走廊,外墻安裝著大片的玻璃,雖然沾滿了污垢,卻足以令月光照射進走廊中,他取出月之鏡,將其置于月光下。
?至臻精美的鑲銀手鏡,在潔白月光的照耀下,無暇的鏡面周圍充斥著亮銀色的魔暈,不時有白芒在鏡面中閃動,這是月之鏡的充能狀態(tài),大約一分鐘后,鏡面停止了閃動,說明充能結(jié)束了,他已經(jīng)清理了三個房間,還剩兩個就完成了這個階段的主線任務了。
?蟒山右手持木矛,左手握月之鏡,走向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黃木的房間門緊閉,凸起的2/107字樣出現(xiàn)在房門上,房門有一個貓眼,地面上散落著雜亂的木屑和紙片,走廊的墻壁上安裝著“安全出口”的LED燈,對于沒有電的荒樓來說,“安全出口”的燈牌只能是裝飾而已。
?蟒山來到107房間門口,左手舉起月之鏡,心中默念其真名,精美的鑲銀手鏡上涌現(xiàn)出圣潔的魔暈,亮銀色的細小光束在鏡面周圍包縈、環(huán)繞,鏡面中照射出一道亮銀色的光線,光線不斷擴大,籠罩了整個房門。
?除靈、圣潔的魔暈在亮銀色光線中涌現(xiàn),讓人在黑夜中的荒樓中感到了一絲溫暖和安全感,五秒過去,房間內(nèi)沒有傳出任何異樣,處于對月之鏡除靈效果的信心,蟒山轉(zhuǎn)動了黃木房門的門把手,隨后推開了房門。
?吱!
?木門開啟的聲音在走廊中回蕩,一道枯黃皮膚的人影從房間內(nèi)飛撲而出,早有準備的蟒山一個側(cè)跳避過人影的攻擊,同時將月之鏡收回上衣口袋中。
?蟒山在沒有屬性加成下,和普通人無疑,完全不敢做出側(cè)滾、空翻等難度的躲避方式,必須保證好自身的重心,才能不露出過多的破綻。
?飛撲失敗的枯黃人影迅速起身,轉(zhuǎn)向蟒山,在瑩白的月華下,對方的外貌完全展現(xiàn)在蟒山眼前,泛黃的頭發(fā)明顯是染過,時間過去太久了,掉色的差不多了,棱角分明的長臉上長滿胡須,眼眶深凹,皮膚干枯、萎縮,眼白部分充斥著血絲,瞳孔失去了作為人類的靈性,只剩下渴望食物的本能。
?其身著灰黑短袖,原本壯實的肌肉徹底縮水,只剩下表皮和骨頭,整個人猶如數(shù)十天沒有進食,卻沒有餓死的狀態(tài),從其飛撲的速度來看,對方的力量似乎沒有弱化太多。
?干枯的左臂內(nèi)測缺少了整塊皮肉,露出內(nèi)部的血管和白骨,這是餓到吃自己了??!蟒山雙手架起木矛,保存戰(zhàn)斗姿態(tài)站定。
?干枯的男子速度不慢,迅速起身沖向蟒山,張開嘴巴,露出內(nèi)部沾滿污垢的牙齒,朝著蟒山撕咬來,嘴角還濺出零星白色口水,和見到了食物的豺狼一般。
?蟒山看準時機,用盡全力將木矛刺進對方的口腔中。
?鏗!
?對方及時閉上嘴巴,用自己沾滿污垢的牙齒硬抗了木矛的攻擊,對方的門牙似乎產(chǎn)生了松動,蟒山自己的木矛尖頭卻完好無損,畢竟蟒山是進行的直刺攻擊,而不是揮掃攻擊,直刺狀態(tài)下即使是磨損嚴重的木棍也有較好的耐久度。
?蟒山憑借木矛的較長的攻擊距離優(yōu)勢,不給對方發(fā)起進攻的機會,揮動木棍,狠狠地砸擊在對方的太陽穴處。
?砰!
?木棍砸擊到皮肉和骨頭的手感傳來,由于力度過大,蟒山自己的虎口都震的有些發(fā)麻,至于干枯男子,直接就被巨大的力道砸擊的倒在走廊一側(cè),砸擊處產(chǎn)生了明顯的淤青和烏血。
?干枯男子右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傷口,頭部的重創(chuàng)使其表情憤怒,眼角欲裂,死死地盯住蟒山的眼睛,就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準備拼死復仇。
?蟒山自然不會給對方起身的機會,在生死之間的壓力下,蟒山的出手動作快到了極致,幾乎就是在第一棒砸中后的瞬間,下一棒就朝著干枯男子的頭部砸去。
?蟒山甚至都沒能看清對方被復仇怒火點燃的眼睛,直接出手,利用自己武器的優(yōu)勢,不給對方一絲機會。
?鏗!
?木棍砸擊在對方側(cè)耳,這里即是腦部的軟骨部分,也有豐富的毛細血管分布,在蟒山的全力砸擊下,干枯男子的右耳被砸擊處明顯的凹陷,一股股細小的血水從耳孔中淌出。
?鏗!
?蟒山再次揮擊出勢大力沉的一記棍擊,細長的木棍在空中劃出一道輕微的破空聲,然后正中對方的顱頂,木棍應聲而裂,剩下三分之二在蟒山手中,三分之一飛出,滾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干枯男子欲站起的身體此時徹底趴下,大腦一陣陣的晃動和刺痛,一股細小的血流從干枯男子顱頂流出,浸濕了對方的頭發(fā),順著鼻夾流淌至下巴,一縷縷滴落在地面上。
??蟒山扔出手中的半截木棍,砸擊至干枯男子的頭部,他迅速跑回走廊門口處,撿起了被自己拋棄的沉重桌子腿,半只手臂長,大腿粗細的沉木桌子腿,呈現(xiàn)四棱柱的形狀,邊緣的棱角雖然不鋒利,但也具有較強的殺傷力。
?蟒山雙手提起黑色沉木桌子腿,走向倒地不起的干枯男子,對方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卻仍然沒有失去意識,在不斷的掙扎起身,干枯的身體內(nèi)血液都呈現(xiàn)出暗紅色,不斷從其頭部的傷口處涌出,在地面上凝聚出一小池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