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關(guān)。
修羅小隊順利護送補給到達(dá),受到了劍無鋒的大力贊賞。
“你們干得好,不愧是我軍中精銳?!?p> 各位副將也是連連點頭,滿臉笑容,修羅小隊屢屢都能以七人之力完成幾百人都做不到的事,只能說戰(zhàn)斗力著實強悍。
“將軍言重了?!焙蛄罟笆謴澭?,面色很是平靜,并沒有因為一聲稱贊就得意忘形。
不錯不錯。劍無鋒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夢辭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把這些人訓(xùn)練成如此戰(zhàn)士。
夢辭的名字閃過腦海,劍無鋒向修羅小隊看去,卻沒有看見他:“夢辭呢?到哪兒去了?”
候令拱手,按之前和夏夢商量好的說道:“報告將軍,老大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前去調(diào)查了?!?p> “原來是這樣?!眲o鋒點點頭,夢辭做事向來沉穩(wěn),從不冒進,倒是不必太過擔(dān)心。
“既然這樣,你們就下去休息吧,養(yǎng)好體力,爭取再創(chuàng)佳績?!?p> 六人道謝,退出了大帳。
而另一邊,遍尋夏夢無果的夏南天,在心里瘋狂大罵混蛋,叫來邢鳴:“老邢,那混小子有消息了嗎?”
邢鳴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王爺,府中所有探子都已經(jīng)派了出去,還沒有任何消息?!彼亮艘幌骂~上的汗,這么久的時間少爺都沒有傳消息回來,不知道怎么樣了。
夏南天陰沉著臉,捏緊拳頭,這個混蛋真不讓人省心。
至于夏夢夏大公子,此刻正躺在一張床上,陷入昏迷,眉頭緊緊地皺著。他的床前,分別站著一老一少,在交流些什么。
“爺爺,他還不醒么?”少女看了一眼夏夢,漂亮的臉上寫滿擔(dān)憂。
“安安吶,這個少年全身骨折多處,五臟六腑都受到了傷害,大腦更是受到震蕩,如此嚴(yán)重的傷勢能保住命都算好了,醒不醒只能看他自己?!崩险呙嗣倥念^,又看著床上的少年,長嘆一聲。
被喚做安安的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目光掃到了從夏夢身上換下的衣物,浸滿了鮮血。
“爺爺,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老者看了看血紅的衣物,心中有了猜測,和年少的安安不同,他一眼便看出來這是軍隊的衣服,而且他手中也握著一塊軍隊用的身份木牌,上面赫然寫著:“夢辭,十六?!?p> 安安抬頭望著老者,顯然還在等待他的回答。
“安安,這個少年可能是一個軍人,等他醒后就讓他快走,不然我們會有大禍。”老者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安安的問題。
“哦。”安安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爺爺口中的大禍?zhǔn)鞘裁匆馑迹牋敔數(shù)目倹]錯。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床上的夏夢有了動靜,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水……水……”
“他醒了!”
安安連忙盛了一碗水,喂給夏夢,喝下這碗清水,夏夢感覺好了許多,緩緩睜開眼睛:“我……這是在哪兒?”
“這是清泉村,我們在山腳撿到了你,看你受了重傷,便帶回來治療了?!?p> 聽完安安的話,夏夢沉睡的記憶涌上腦海,他只記得當(dāng)時逃出蠻族大營后就落在地上,被震得暈了過去,暈之前隱約聽到腳步聲,看來就是這爺倆發(fā)現(xiàn)他,給搬到這里。
勉強從床上撐起身子,夏夢感激:“謝謝您,老先生,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就死了?!?p> 老者嘆息,神色復(fù)雜:“不用謝,都是安安救得你,和我沒關(guān)系。”
夏夢聞言看著床邊蹲著的安安,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安安姑娘?!?p> “不用謝,不用謝。”安安很高興,她不喜歡看見有人死去,夏夢清醒過來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事。
夏夢自然看出安安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暗嘆一聲真是個善良的姑娘,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老者:“老先生,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待我身體恢復(fù)幾分便離開此地,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老者默默點頭,推門離開。
“對了,安安姑娘,請問我的衣服呢?”夏夢現(xiàn)在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麻衣,便詢問安安原本的衣服,那里面可是有自己出生入死帶出的計劃,萬萬不能弄丟了。
“啊,你是說那件沾滿血的衣服嗎?它在那里,我和爺爺都沒有動過。”安安一只手托著粉嫩的香腮,另一只手指著柜子上的衣服,夏夢松了一口氣。
“大哥哥,你叫什么呀,長得真好看?!?p> 被一個少女稱贊自己好看,夏夢老臉一紅,慢慢說道:“我叫夏夢,夏天的夏,夢境的夢?!?p> “哇,大哥哥你的名字好像女孩子?!?p> 夏夢滿頭黑線,他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自己的老爹會給自己取這么個娘炮的名字,但那段時間他與夏南天的關(guān)系并不好,也就沒問。
“安安姑娘快別取笑我了,你也很漂亮啊,以后一定是個大美人?!?p> 這是夏夢的心里話,雖然安安現(xiàn)在只有十四歲,年齡尚小,但身體已是含苞待放,柳眉彎彎,美目似水,瓊鼻小巧,朱唇紅潤,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清純的氣息,可以想象,三四年后絕對也是傾國傾城之貌。
被夏夢夸獎,安安嘻嘻一笑,俏臉微紅,他一直都在深山里,頭一次被夸漂亮,心中開心不已。
“那夏夢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幫爺爺生火做飯?!弊叩介T口,安安對夏夢揮揮手,笑著去了廚房。
目送安安離開,夏夢從柜子上的衣服里摸出書信,一封一封瀏覽,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好大的一盤棋!四國好狠的心!
無怪乎夏夢會如此認(rèn)為,實在是信中的計劃太過殘暴。
信中明確說明,先讓蠻族作為先頭部隊吸引君唐的注意,然后四國派出兵力從另外三個放心進攻,以此消耗君唐的耐心,讓他們疲于奔命。待軍隊疲憊不堪時,用道者大軍畢其功于一役,用心險惡。
道者大軍全部由道者組成,平均修為在入道六重之上,面對如此軍隊尋常人根本無法抵擋,完全是單方面地屠殺。這么多道者僅憑一國之力顯然不可能湊齊,但四國集全國所有道者,數(shù)量上完全不是問題。
必須盡快把消息送回京城,提醒國內(nèi)早做防備,以備不時之需。夏夢如此想道,努力盤坐,開始吸收天地道意修補受損的身體,只有早日恢復(fù)才能速回京城。
無之道意流淌,像一層薄紗覆蓋在身體表面,此刻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化為黑洞,瘋狂吞噬著天地道意,盡力修復(fù)傷勢。
在如此兇猛的吸收下,夏夢感覺全身都充滿了麻癢感,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著,照這個速度,只需要一天身體便能恢復(fù)如初了。
兩個時辰后,移位的五臟六腑重新歸位,腦中的暈眩感也減弱了很多,唯有被紗布裹住的雙臂受傷最嚴(yán)重,短時間內(nèi)不能完全治愈,還需要時間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
搜山的蠻族尚且還在搜索,沒有發(fā)現(xiàn)夏夢的蹤跡,只在他落地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幾滴血跡。
“報告隊長,這里有血跡。”
蠻狂蹲下身體,用手指沾了點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跡,放在鼻尖聞了聞。
“繼續(xù)搜,血液還很新鮮,他跑不遠(yuǎn),首領(lǐng)說了,誰先搜到那個小子誰就是副首領(lǐng)!”
所有眼中火熱無比,嚎叫之后更加賣力地搜著。
“夏夢哥哥,好喝嗎?”安安在夏夢喝了一口粥之后,忐忑地問道,她有點害怕夏夢說不好。
“很好喝呀,你不用管我,自己快喝吧。”夏夢放下碗,輕輕撫了撫她的青絲,笑容溫和。
安安瞇起眼睛,舒服地喝了粥,她很喜歡夏夢摸她的頭,總覺得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老者見狀似乎也默認(rèn)了,雖然夏夢此時的名字與身份木牌上的名字不同,但以他觀察,夏夢性格溫和,有禮有節(jié),不像壞人,而且出門在外用假名也純屬正常。安安從小父母便去世得早,還是頭一次露出這么開心的表情,便裝作不知了。
“安爺爺,我今天晚上便能恢復(fù)如初,明日一早就走,您看如何?”這是老者讓夏夢如此稱呼的,他便照做了。
吸了口旱煙,把煙袋一抖,老者沒有說話,他一開始是反對夏夢待在這里的,但安安似乎很喜歡夏夢,讓他有些難取舍,可要是夏夢繼續(xù)待著,恐怕會有大麻煩。
掙扎片刻,他緩緩點頭,夏夢將一物交到他手中:“安爺爺,這是我的隨身玉佩,如果你們遇到什么麻煩,便拿著它到寧安城天南王府來找我,到時候我自會幫你們解決?!?p> 老者接過玉佩,感覺宛如活物,心中微微一驚,此玉來歷非同小可。
夏夢沒有看見老者的表情,像是與親妹妹玩耍一般逗弄著安安,引得安安嬌嗔不已,那副憨態(tài)實在可愛極了。
傍晚,雙臂終于在無之道意的努力下被修復(fù),夏夢活動了一下,沒有大礙,便輕輕推開木門,悄悄走了。
老者坐在院子里,目送夏夢離開,手里躺著早上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