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城郊十里處的茅屋。
茅屋很是簡陋,一處院子,兩間房間。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簡陋偏僻的小茅屋外,還有好幾個人在此守護。
衛(wèi)安然拿出方才蕭溫綸給的那枚玉牌,這些守衛(wèi)在看到玉牌后,紛紛朝女子行禮。其中為首的一個守衛(wèi)行禮后說道:“姑娘,殿下交代,您先去左邊的那個房間,之后再去后邊那個房間。殿下還說了,姑娘去了左邊那個房間后,便會明白一切?!?p> “嗯?!?p> 說完,那人便帶著其他人離去。
衛(wèi)安然收了玉牌,吩咐江沅在庭院外把守,自己獨自先去了左邊那個房間,方才在天香樓,蕭溫綸曾說,她肯定會幫他的。
她好奇,他為何這般篤定。
在左邊的房間里,有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身粗布衣衫,綰著發(fā),看上去是個農(nóng)家婦人。
當衛(wèi)安然走進去的時候,看見那婦人正望著禁閉的窗戶,目光空洞,眼神渙散,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這婦人是什么來頭,竟讓蕭溫綸派這么多人在這里把守,生怕她有個閃失似的。
江沅站在庭院里望風。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左邊房間的門再次開啟。
江沅轉(zhuǎn)身望去,只見自家夫人蒼白著一張臉,扶著門,似是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江沅見狀,趕緊奔上前去扶住自家夫人。
“夫人!”
“……無妨?!?p> 衛(wèi)安然搖搖頭,“我定定心緒就好。”
江沅扶著自家夫人,眼神若有似無的瞟了眼房里,他看見房間里有一個婦人,此時那婦人淚眼婆娑,正拿著手絹擦淚。
緩了片刻后,衛(wèi)安然似是恢復了些體力,隨后又走向右邊的房間。
“夫人?”
“嗯?”衛(wèi)安然回頭,她看見江沅臉上的憂色,“沒事,你在這里等我。”
“是,夫人。”
這一次,衛(wèi)安然出來的比較快,進去不到半個時辰她就再次出來了,這一次出來的時候,神色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江沅走上前去,“夫人。”
“我們回去吧。”
“是?!?p> 言罷,兩人便離開了茅草屋。
有件事,衛(wèi)安然和江沅似乎都忘了,他們就這么離去了,那屋子的人怎么辦呢?他們似乎都沒有考慮過這個事情,但就在他倆離去的同時,方才離去的那些人又再一次回來了,繼續(xù)在茅草屋外把守。
其實不是他們沒有考慮,是根本不需要他們來煩憂這件事。
衛(wèi)安然見過屋子里的兩人后她就很清楚,里面這兩個人對蕭溫綸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要關心這兩個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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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林珺回來的有些晚了。
聽秦風說,最近北燕和東胡都對我大梁虎視眈眈,邊境時常動亂,故而軍務很是繁忙,忙到連晚飯都抽不出身回家來吃飯,一直到亥時,林珺才回到了護國將軍府。
一回來,他就在前廳看見女子坐在椅子上。
林珺微微一怔,“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去休息?”
“等你。”
衛(wèi)安然一見到遠處走來的男子,就連忙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奔了上去,神色急切,一走進,就拉著林珺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林珺一怔。
他低頭,看著嬌嫩細白的小手正拉著自己的手腕。
忽而,鼻尖傳來一股女子的清香,淡淡的,甜甜的,甚是好聞。
“你干嘛去?”
秦風一把拉住自家大哥,方才衛(wèi)安然把林珺拉走,秦柯便抬腳就要跟了上去,“夫人和二公子兩人獨處,你攙和去干嘛?”
“嗯?”
秦柯一愣,獨處?
秦風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自家大哥,“你是不是傻啊大哥,沒看到夫人等了二公子一晚上嗎?人家小兩口一日沒見了,定有很多話要說,你湊上去,人家夫人哪好意思和二公子說??!算了算了,和你說也不懂,走走走!”
秦柯:“……干嘛去?”
秦風:“做宵夜?!?p> 秦柯:“咱家有錢了?”
秦風:“那是,今天酒肆開張大吉,賺了好多銀子,我特意去買了好些燕窩在家里備著,自從家里財政短缺后,燕窩就再也沒有買過,如今咱們終于有銀子了,哈哈哈哈!我就買了好多燕窩好多的燕窩!”
說著,秦風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感覺自個眼前飄著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吼吼吼,白花花的銀子?。?!
秦柯看了頗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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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
林珺坐在椅子上,望著眼前的女子焦急的來回踱步。
“怎么了?”
“我……”
衛(wèi)安然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紅唇微啟,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給咽了回去,猶豫再三,糾結(jié)萬分,最后還是林珺把她拉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身側(cè)的椅子上,道:“安兒,何事這般難言?但說無妨?!?p> “這……”
衛(wèi)安然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問出了口:“我想問的是,當年幽州一戰(zhàn),大哥他……是怎么受傷的?”
林珺微微一怔,她問的竟是這個。
“當年北燕來犯,大哥率軍出征幽州,結(jié)果情報有誤,北燕兵力遠不止情報上所說的五萬余人,而是整整十萬大軍,后大哥苦守幽州,等待援軍,拼死守城,終是等到了援軍,保住了幽州城,可大哥卻身負重傷……而那箭上竟抹了毒!”
說到這,林珺的眼神冷了許多。
戰(zhàn)場征戰(zhàn),最令人不齒的便是這等陰險手段。
林珺方才所說的這些關于幽州一戰(zhàn)的事情,正如之前衛(wèi)安然所知道的那般,但是現(xiàn)在,衛(wèi)安然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細節(jié)。
“你可曾,懷疑過什么?”
林珺望向身側(cè)的女子,眸光深邃,“懷疑過,但是一無所獲?!?p> 衛(wèi)安然:“我有幾個問題?!?p> 林珺:“嗯?!?p> 衛(wèi)安然:“情報有誤,怎會有誤?”
林珺:“我曾派人查過,的確是北燕來犯之時,隱藏兵力,與前線探子無關?!?p> 衛(wèi)安然:“那援軍來遲,又是為何?離幽州最近的益州營,可益州營的援軍為何姍姍來遲,遲了竟有兩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