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林府,主臥里。
衛(wèi)安然正在整理早些時候柳霜雪派人送來的信息,上面寫著的都是長安城內(nèi)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她通過各方比較,從中選出較為合適滿意的五個人家,分別是謝家姑娘、盛家姑娘、柳家姑娘、沈家姑娘和陳家姑娘。
“小姐?!?p> “夫人?!?p> 這時,紅袖和秦風(fēng)進來。
兩人走到珠簾后,秦風(fēng)拱手道:“夫人,您找我?”
“坐,你倆都坐?!?p> “是?!?p> 紅袖和秦風(fēng)坐在衛(wèi)安然的對面。
隨后,衛(wèi)安然放下手中的筆,問道:“秦風(fēng),我怎么依稀間好像記得,大哥以前有許過人家的?是……哪戶人家來著?”
“哎,確實有?!?p> 說到這,秦風(fēng)一聲長嘆,“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秦風(fēng)又被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回憶往事,“當初老爺夫人在世的時候,確實與文家商談過大公子與文家大小姐之間的婚事,不過后來應(yīng)該不用我說,你們也能想到,老爺夫人相繼離世,大公子征戰(zhàn)沙場,后來廢了雙腿,這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p> 紅袖驚訝,“?。?!”
衛(wèi)安然微微蹙眉,“文家悔婚?”
秦風(fēng)又道:“其實也不能算是文家悔婚吧,當時老爺夫人也只是商談而已,畢竟那時大公子和文家小姐年紀都還尚小,故而就沒有定下來,如今人家文姑娘早就嫁人了?!?p> 紅袖小臉一皺,“哎……”
“既是前塵往事了,那便不要再提……”
話沒說完,衛(wèi)安然猛地想到了什么,她連忙翻開桌子上那些散落的紙張,找了半天,終在最下面幾頁紙上翻到了,她就記得,她看到過。
衛(wèi)安然抬眼,“那文家姑娘閨名叫什么?”
“文云遙?!?p> 秦風(fēng)記得可牢了,畢竟這文家當初也算是間接的拒了他們大公子,雖說兩家婚事沒定下來,但這行徑,無疑是嫌棄他們嘛。
他可是記仇的很。
“果然?!?p> 衛(wèi)安然面色一冷。
紅袖忙問:“小姐,怎么了?”
“看?!?p> 衛(wèi)安然將手中的紙張遞了過去,紅袖和秦風(fēng)湊近一瞧,只見上面寫的是這文家大小姐文云遙的生辰八字,紅袖頓時張大了嘴,頗為驚訝。
相較之下,秦風(fēng)卻是憤怒的很。
“這文家什么意思?!當時不是嫌棄我們嘛,不愿與我們林家結(jié)親,怎的今日還要將這文家大小姐的生辰八字拿過來?!闭f著說著,他覺得有些不對,疑道:“不對啊,這文家大小姐不是已經(jīng)嫁人了嗎?!”
衛(wèi)安然面色木然:“和離了?!?p> 她之所以將文家排除了,便是因為這文家大小姐一來是年紀頗大了些,已過二十,二來是因為這文家大小姐還和離了。
當時她還納悶?zāi)?,怎的姨娘會把文家姑娘的信息拿過來。
如今想來,怕是文家托人去求的吧。
“什么?!”
秦風(fēng)一聽,更是怒火沖天,“和離?!和離了還想著嫁到我們護國將軍府來!他們是覺著我們好欺負呢,還是想的太美了!!夫人,您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接受!”
“你當你家夫人瞎嗎?”
衛(wèi)安然斜了秦風(fēng)一眼,這話說的,莫說秦風(fēng)了,她都不會同意。
秦風(fēng)一聽,頓時安了心,“那就好那就好,這文家真的是見風(fēng)使舵,之前我們林家沒落了便瞧不上我們,現(xiàn)在好不容易在夫人的英明指導(dǎo)下,我們林家蒸蒸日上,他們就覺著我們林家又是個香餑餑了,哼!”
“夫人。”
這時,又進來一女子。
衛(wèi)安然招手,“初雪,來?!?p> 眼前這進來的女子是楚老夫人特意撥給衛(wèi)安然的侍女,名喚初雪,性子穩(wěn)重,辦事妥當,是個管家的好苗子,是楚老夫人悉心調(diào)教過的。
初雪的手里捧著好幾卷畫冊,說道:“夫人,您要的畫像都描繪妥當了。”
“好。”
衛(wèi)安然收拾好那幾張紙,又問道:“幾位公子呢?”
初雪答:“大公子和楚公子正在院落里下棋,二公子在旁看著?!?p> “嗯?!?p> 衛(wèi)安然起身,“我們走?!?p> “是。”
初雪和紅袖默默的跟在衛(wèi)安然的身后,只有秦風(fēng)還在那嘰嘰咕咕的問:“夫人,咱這是去干嘛呀?初雪,你手里捧得是什么呀?”
“……”
三人無視秦風(fēng)。
畢竟相比秦風(fēng),初雪性子穩(wěn)重,不愛多問,辦事牢靠,當然了,也不是說秦風(fēng)辦事不妥當,就是這嘴啊,碎了些,聒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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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
林瀟與楚洄正在石桌上下著棋,林珺坐在一側(cè)靜靜的看著。
這段時日,因衛(wèi)安然和楚洄合伙開藥膳店,于是楚洄便跑林家跑的勤了些,不知何時,他與林瀟變成了棋友,每次來林家都要和林瀟殺上幾盤,方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這時,陸離兒走了過來。
后面跟著秦柯,秦柯的手上端著一盤子,上面放著三碗湯藥。
這些湯藥都是用來解胭脂紅的,之前陸離兒說過,這胭脂紅之毒能解,但是難解,難解在于解毒的藥材過于的珍貴,不僅稀有又價值千金,此外,每日需服用三次湯藥,每次服用三貼藥,極其之苦,難以下咽。
除此之外,還要每日施以針灸,針入骨髓,入骨三分,過程極為之痛苦,非磐石意志,只怕是……難以堅持下來。
“該喝藥了。”
陸離兒頓了頓,“今日的藥,我又調(diào)試過,比昨日……更苦了些?!?p> 林瀟微微一笑,“無妨?!?p> 他每次喝藥的時候,都是這般面帶著微笑,偶爾眉宇微皺,好幾次,陸離兒甚至在懷疑這藥莫不是沒那么苦,為何他喝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阿珺,你替我來。”
“嗯?!?p> 林珺接替了林瀟的位置,與楚洄博弈。
楚洄的目光,輕輕的在女子身上一帶而過。
眼前女子,有一雙空靈的眼睛,如墨玉般,這些年來,他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shù),眼前女子不是最美的,卻是最讓他印象深刻的。
“大公子?!?p> 秦柯見林瀟一口氣連灌三碗,趕忙將另一小碟子放置林瀟面前,上面是蜜餞果子,林瀟趕忙拿了一個放入嘴中,這才覺得自己的舌頭稍微活過來了。
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