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踏修路第一步,元藏五行生周天。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自秦岳秦泱這爺孫兩來東大荒已有一年光陰。
東大荒依舊古樹參天,獸兇橫行,而秦泱在這一年的修行當(dāng)中,基本掌握了五行律動。
“咚!咚!咚!”
秦泱正在打坐修行,他抱元守一,體若烘爐,澎湃的赤光自體內(nèi)騰出,爆發(fā)出悶雷般的聲響,氣勢非凡。
“好家伙,臭小子還沒經(jīng)律動蛻變,修行起來就有如此聲勢,真不愧是他兩的孩子?!?p> 秦昊在一邊看得有些膽戰(zhàn)心驚,雖然這一年來,秦泱做過太多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事。
與獸搏斗,在真兇面前頑皮,秦泱這一年可是讓秦昊操碎了心。
“呼~”
秦泱修行完畢,噴出一口熱浪,他在修行火之律動。
“師父,我五行律動已經(jīng)完全掌握,何時開始凝聚息蘊(yùn)?”秦泱心中對獲得力量一直懷著憧憬。
從開始的勉強(qiáng)同步,到后來爐火純青,又到現(xiàn)在即便不去感應(yīng)五行,他也可以隨意施展五行律動,秦泱不知糟了多少罪。
最近,秦泱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可以開始凝聚息蘊(yùn),所以才有今日一問。
“不用急,從今天開始,你要真正進(jìn)行律動蛻變,蛻變五次后就可以凝聚息蘊(yùn)了?!?p> 秦岳說著帶秦泱向叢林深處走去,二人來到了五顆參天古柏前,這五株古樹粗狂的厲害,遠(yuǎn)勝叢林里其他古樹。
“這五株數(shù)是為師一年來的心血,也是你進(jìn)行五行蛻變的地方,其中已被為師掏空,填滿的都是為師為你尋來的大藥,你現(xiàn)在就去吧?!?p> 秦岳的話在秦泱耳邊徘徊,不知為何,秦泱總覺得此時的秦岳有股十分深沉的暮氣。
“師父,你沒事吧?”
秦泱關(guān)懷的問了一句,他隱隱感覺自己師父有些不對勁兒。
“吼!”
就在秦泱說話期間,只聽叢林里又傳來一陣沉悶的嘶吼,緊接著就見一頭生著四目的灰狼,正飛速向他們撲來。
秦岳見此怒喝一聲:“長了四個眼睛都瞎了嗎!”
話畢,抬掌間就斃掉了那頭灰狼,隨后又對秦泱囑咐道:“去吧,這次蛻變得好久,為師只是一個人感覺有些清冷而已。”
“這……”
見秦泱還猶豫不定的模樣,秦岳一把提住他很粗暴塞到了一個樹洞里。
一入樹洞,只聽一陣噗通聲響起,樹洞中被封存的藥液解封,剎那沸騰,強(qiáng)橫藥力直沖秦泱體內(nèi),帶著份銳利蕭殺的嗡鳴音。
“這是金!”
秦泱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趕忙運行金之律動。
不一會熱,秦泱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他無需呼吸,只有胸膛中的心臟在跳動,而周身的藥液沁入他四肢百骸,令他的身軀漸漸發(fā)生著神奇的變化。
九日后,只聞秦泱所在的那株巨樹里,有一陣清脆的嗡鳴聲響起,隨后整株大樹上似有金光一閃而過。
“嗡!”
嗡鳴聲止,整株巨樹竟分成了無數(shù)切口光滑的木板散落。
“老頭子,你的寶貝徒弟出來了!”
秦泱自一堆木板里跳出,全身金光璀璨,有一份銳意直沖云霄,似要撕裂蒼穹!
“喲,金之蛻變完成快去進(jìn)行木啊。”
秦岳一直在這里守著,坐在一堆篝火前,此刻擦了擦嘴邊的油,把一條不知是何兇類的后腿悄悄背到身后。
那條后腿比秦岳半個身子都大,藏在背后有份莫名的窘態(tài)。
“咯嘣!”
篝火燃燒發(fā)出一聲脆響,爺孫兩之間陷入了尷尬的靜謐氛圍,下一刻,秦泱扯開嗓子就吼。
“竟然敢背著我吃!把這最后一條后腿留給我!”
秦泱說著就向秦岳飛奔而來,不過秦岳只是揮一揮衣袖,就見秦泱又倒飛到了第二個樹洞里。
這時,秦岳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起來。
滿頭灰發(fā)轉(zhuǎn)眼花白,皮膚也開始干裂皺縮。
“砰!”
手里的那條后腿也拿不穩(wěn),落在了地上,秦岳坐在原地大口喘氣,半天后才費力爬起。
“咳咳,果然老了,五滴心頭血就恢復(fù)不過來了?!?p> 秦岳咳嗽著起身,向叢林外走去,寥寥夜色下,他那駝下的背影更顯蕭條,走了十幾步,還是忍不住駐足回頭。
這一回頭,眼中的不舍終化成渾濁的淚。
“興兒,爺爺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我愧對你爹,現(xiàn)在又愧對你娘,只希望今日讓你修行不會成為我這一生又一件錯事吧?!?p> 仰月抱清孤,月下人蕭條。
秦岳拖著蕭條的身影,離開了這茂密的叢林地帶,他返回一年來與秦泱居住的洞府,再沒出來。
又一個九日,秦泱木之律動的蛻變完成,第二株巨樹枯萎破敗,脆薄如紙。
秦泱自其中走出,綠霞耀眼,蓬勃的生機(jī)讓腳下花草都旺盛了起來,他沒看見秦岳的身影,不禁有些詫異。
“上次被抓個正著,這回躲起來吃了?”
抱著疑惑也沒去理會,秦泱又去到了第三個樹洞。
這第三個九日可極為煎熬,不知為何,進(jìn)行水之律動的蛻變時,秦泱總覺得心神不寧。
這份感覺還很是熟悉,與曾經(jīng)感覺到母親隕落時如出一轍。
在無盡的焦灼里,第三株巨樹最終變得柔軟濕潤,被秦泱一掌破開。
一出來,秦泱沒理由的就開始奮力奔跑,飛速跑出密林,來到了所居洞府的山腳下。
經(jīng)過三次蛻變,如今的秦泱舉手投足間都有偌大的力量。
“轟!”
只見秦泱雙腳發(fā)力,竟在地上烙下兩個兩寸深的腳印。
他于山腳下一躍而上,回到了居住的洞府里。
晦暗的月光隨云霧飄搖,這本充滿著溫馨的地方此刻兜滿了悲慟,秦泱顫抖著步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空幽幽的洞府里,此刻正躺著一道消瘦的蒼老人影。
“啊……??!”
秦泱再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秦泱跪在秦岳的尸首面前哽咽著,用那顫抖的手握住秦岳的手。
這一刻,秦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軀雖是四歲孩童的狀態(tài),可卻有一丈多龐大,三米多的個頭比秦岳大太多,但這根本難以引起秦泱的關(guān)注。
他手上涌起濃郁的綠光,蓬勃生機(jī)被他送到秦岳體內(nèi),不過一切都無事于補(bǔ),面前的尸首仍是冰冷的嚇人。
秦泱不想認(rèn)命,他還在用著他認(rèn)為最有效的方法想要拯救秦岳。
“為什么,為什么……”
偶有一股冷風(fēng)飄進(jìn)洞府,輕拂著秦泱心底的悲傷,牽著他的呢喃又安靜離開。
為什么離我而去?
為什么我救不了你?
為什么不給我說一聲?
為什么我要修行?
為什么我沒早點發(fā)現(xiàn)?
為什么為了我連命也要賠上啊!
……
秦泱心底似有無數(shù)個為什么,他在問自己,也在問面前冰冷的秦岳。
一年前初見時,秦岳精神矍鑠,為大神通者,可僅是一年,就天人兩隔,這其中的原因,秦泱完全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因為這一年秦岳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教導(dǎo)秦泱修行。
整整一夜,秦泱跪著沒起來,直到旭日東升,艷陽高照時,洞府里多了一座新墳。
秦岳之墓!
一面簡樸厚重的墓碑豎起,秦泱向墳重重地叩了三首。
“爺爺,剛見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爺爺。”
說完這話,秦泱起身離去,他要完成剩余的兩次蛻變,滿足他爺爺?shù)倪z愿。
短短一夜本不足以讓秦泱走出悲痛,是秦岳身下留了一張金紙。
金紙上有秦岳的留書,交代了很多事情,甚至告訴了秦泱關(guān)于水晶宮的仇人的消息。
“舉世皆尊!”
滅水晶宮的人為一方大教,當(dāng)有一日,有人宣讀這具教義之時,那便是仇人所在。
報仇,也是秦岳的心愿,
現(xiàn)在,報仇完全成了執(zhí)念烙在秦泱心底,他已是為報仇而修行。
當(dāng)?shù)谒膫€九日結(jié)束時,秦泱所在巨樹轟然燃燒起來,火勢兇猛霸道,片刻間只留一地殘灰。
秦泱從烈火中走出,面色冷漠繼續(xù)進(jìn)行最后的蛻變。
土之蛻變落幕,秦泱將周身的樹干震得粉碎,而當(dāng)他踏出樹干時,他的身軀竟近乎兩丈。
快六米的身軀沒有任何厚重之感,反而讓秦泱覺得十分強(qiáng)健有力。
“嗯?”
打量著自身,秦泱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絲不掛。
以前的衣服韌性十足,在他一丈身時尚能蔽體,可當(dāng)兩丈軀成時,那衣服徹底損壞。
“吼!”
就在秦泱思慮該尋何物做衣裳時,一聲沉悶的嘶吼從他身后傳來。
這回首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頭十幾米雄壯的劍齒虎。
“老頭子不在,這些野獸也是敢回來了?!?p> 秦泱低語一聲,而那劍齒虎已經(jīng)向他撲來。
“正好試試蛻變后的成果,扯件虎皮做衣裳!”
話音一落,秦泱周身騰起金光,從金之律動中悟出的法這一刻顯威,一道鋒利的金色鋒刃斬出,直接削掉劍齒虎的一只前爪。
“吼!”
劍齒虎負(fù)傷,伏地怒吼,石破天驚的咆哮震得秦泱耳朵都有些疼,他趕忙又補(bǔ)上一記金色鋒刃,斬掉了劍齒虎的腦袋。
“果然強(qiáng)大,五行輪轉(zhuǎn),生生不息,蛻變后竟可以擺脫律動,直接施展出法?!?p> 秦泱上前檢查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不過身后這時傳來了久違的人聲。
“唉,這里有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