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在那之后睡得很沉,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跌落了萬丈深淵,一具朽木棺材將他吸引,如同吸鐵石一般將他吸引。他掙扎著,卻掙脫不開。
“為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你在難過嗎?”柳澄自說自話,四周依舊是是一片死寂。那棺材似乎有魔性一般,柳澄忍不住向它伸出手。還沒來及出任何到,他就醒了。
現(xiàn)實里,柳澄從床上“咚”的一聲掉了下來,胡韜在一旁神情微妙地看著他:“第一次用這種能力還習慣嗎?”
“還好,沒什么。”柳澄強顏歡笑,“就是有點累?!?p> “只是累嗎?”胡韜看著柳澄嘆了一口氣,“我感覺你這個沉睡沒那么簡單。你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嗎?”
柳澄有些茫然,窗簾沒有打開,房間有些昏暗,搖搖頭呆呆地問:“什么時候?”
“你自己看?!焙w抄起身邊的鬧鐘,神情依舊微妙。
“四點?”柳澄有些不在狀態(tài),“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快吃晚飯了?!焙w趴在床邊,盯得柳澄心里有點發(fā)毛。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有點不自在。”柳澄從床上坐起來,“我懷疑就是你在我身上沒有讓我睡覺,讓我通宵畫完設計圖才這樣的。”
“你是不是被什么東西找上了?”胡韜翻身上床,盯著柳澄的眼睛說道,“把你的夢跟我說說?!?p> 柳澄更不自在了,推開胡韜:“你要聽就坐好行嗎?”
“為了你自己,別騙我?!焙w面無表情,冰冷的眼神似乎威脅著柳澄,在告訴他,騙了自己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柳澄嘆氣,一五一十告訴了他。胡韜聽了微妙的神情變成了復雜,閉上眼,凝神靜氣,盤膝而坐。一旁的柳澄見狀沒有打擾他,起來洗漱,打掃,做飯去了。
不久后,柳澄轉身看到胡韜就在自己身后,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淡淡地說道:“你干什么?”
胡韜詭異地笑著:“我感覺,這件事,你不久后會遇到?!?p> 柳澄搖搖頭,自己并不是很想卷入大麻煩之中。和往常一樣,吃完飯收拾干凈,坐在電腦前接單去了。在柳澄看著,接了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并向胡韜解釋道:先讓他歇會兒,接個小一點的戶型休息一下,自己還不想英年早逝。結果倒是令柳澄意外,胡韜竟然同意了。當然,如果胡韜不露出那詭異的笑容,他會覺得比較舒服。
對方約定的第二天上午十點見面,并將毛坯房的地址發(fā)給了他?!安诲e,直接在毛坯房商談,這樣也更快捷?!焙w心里是這樣想的。
第二天一早,柳澄早早地準備好就出發(fā)了,到達目的地已是九點半,時間還比較早,房子大門已經(jīng)打開了,迎接他的是位年輕干練的女人。
“您好,柳先生?”出于友好,女人笑著和他握手。
“是,劉溪女士嗎?”
“不,我是她助理,進來吧。劉總在里面?!敝硇χ鴵u搖頭。
進門后,柳澄便看到劉溪獨自站在窗戶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聲轉過去向他們打招呼。是位面容有些憔悴的年輕女人。盡管化了妝,黑眼圈依舊很明顯,應是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柳澄看著女人,總覺得哪里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您就是柳先生吧?”女人聲音有些沙啞。
“是?!绷纬鲇诙Y貌握了手。
女人抱臂站著:“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想要個溫馨一點的設計風格。然后,臥房里有足夠的空間給我工作就行?!?p> 柳澄點點頭,奮筆疾書地往記事本上寫著注意事項。女人輕輕嘆了口氣:“你就看看吧,這個房子也不是很大。至于錢,讓我的助理給你?!?p> 柳澄抬起頭,嘴角有些抽搐,但是看到劉溪身后的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柳澄心里開始罵胡韜烏鴉嘴了,幾秒后,依舊保持冷靜道:“劉女士,一般的北歐風您接受嗎?”
“只要溫馨就好,我的要求不高。”
“好,冒昧打擾了,請問,您是不是最近有些失眠?”
“……”劉溪陷入了沉默。
助理小姐出來插嘴道:“先生,探聽他人隱私不禮貌吧?!?p> “小楊,你先去車里等我。人家也只是好心問問。”劉溪打斷了助理的講話,看著助理離開她嘆了一口氣,又看向柳澄,“我的黑眼圈已經(jīng)這么嚴重了么?”
“冒犯了,請問一下,您家是不是有人去世了?”柳澄收起記事本,尋思了半天冒出來這句話。
“我老公在幾個星期前面去世了?!币徽Z驚醒夢中人,提到自己一生中最愛的人,劉溪的聲音哽咽了。
“節(jié)哀。”
“罷了,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眲⑾痤^看向窗外,“大概這個設計圖要幾天呢?”
“您的戶型比較好操作,大概三天就可以搞定。到時候我可親臨您的府上給您送過去跟你確定,然后就是裝修的工作了?!绷卧倏聪騽⑾~頭流下一滴冷汗。那人影雖然依舊模糊,但,祂從背后環(huán)抱著劉溪,不知是好是壞。柳澄掏出一張名片,“有任何事需要補充的,盡管聯(lián)系我,我可以盡快修改?!?p> 女人愣了愣,接過名片放入口袋:“多謝了,估計也用不到。我先留著看看吧?!?p> 柳澄淡淡地笑著。剛和劉溪分開,胡韜便和柳澄交流起來。胡韜調侃道:“你看吧,你的夢,靈驗了。”
柳澄有些懊惱:“這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本仙早說了,你有這能力如果不和我一起辦事實在是太浪費了。”胡韜語氣有些像在邀功,在柳澄看來,他好像看到了胡韜的狐貍尾巴在搖。可能,這就是犬科動物吧。高興過后,胡韜又冷漠道,“不管怎樣,那個亡靈的事必須解決了,否則……”
“你在名片上下的什么法術?”柳澄打斷了胡韜的講話,“我想知道?!?p> “沒什么,就是讓自己的一點元神附在上面,好讓我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焙w咯咯笑著,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當天傍晚,結束了攝影室的工作后,劉溪就帶著才上小學的孩子回到家中,待完成剩下的作業(yè),準備休息了。同一時間,胡韜盤膝而坐,捏了幾個字決,準備感受那邊究竟有什么不妥。
房子很大,但這樣的房子,少了些煙火味,顯得有些冷清。劉溪放好洗澡水喊著:“落落,該洗澡睡覺了?!?p> 房間里一片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答,劉溪站在走廊上大喊:“落落,不早了,該洗澡睡覺了?!?p> 除去一陣空靈的回音,依舊無人回答。萬籟俱寂下,房間又沒有開燈,蒼白的月光傾瀉下來,照在客廳的茶幾上,落落正站在陽臺邊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陽臺的玻璃門沒有關上,一陣風吹過,掀起了厚重的窗簾,那原本陰暗處,瞬間被照亮。
“落落,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怕著涼啊?!眲⑾獱恐⒆拥氖?,關上門,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孩子低著頭,奶聲奶氣地說:“爸爸在外面,爸爸沒回家?!?p> 劉溪愣住了,想來自己確實也瞞著兒子沒告訴他真相,只是騙他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旅行了。想來,是孩子想爸爸了,強忍著眼淚,苦笑著摸摸孩子的頭:“乖,爸爸旅行去了,現(xiàn)在回不來?!?p> “沒有,媽媽,我看到爸爸了,他就站在陽臺上,還和我打招呼呢!媽媽你不信我。爸爸還說了他很擔心你?!甭渎錃夤墓牡卣f著,突然哭了起來,“媽媽,你把爸爸關在外面了,有壞人在欺負爸爸,爸爸想躲進來,你把他關在外面了?!?p> 劉溪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搖搖頭,讓盡量不去想這些事。抱緊懷里的孩子,小聲抽泣著:“爸爸在很遠的地方保護我們,不止落落,媽媽也想他?!?p> 凝神靜氣的胡韜額頭流下一滴汗,熟練地捏字絕回神收手,轉向柳澄嚴肅地說道:“無論我發(fā)生什么,別碰我?!?
崢嶸白話
咕咕咕準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