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蒲玖濤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太歲的樣子,他抱緊懷里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閉緊眼睛,碎碎念著:“快睡快睡快睡。”
正在半夢半醒之際,他卻感覺到背后涼嗖嗖的,蒲玖濤心里想著:我睡著了對吧,我絕對是睡著了,嗯,都出現幻覺了。可是當背后的寒意越來越明顯,他覺得這不對勁了。壯壯膽睜開眼,從床上,哦,不對,是沙發(fā)上爬起來,打算尋找著來源,扭過頭看到窗簾被拉開了一點,落地窗也打開了一條縫,蒲玖濤壯起膽向陽臺走去,只見胡韜揮舞著右手,左手快速掐著字決,引導著月光在黃紙上畫下一個又一個符咒,一氣呵成,姿態(tài)優(yōu)雅。
其實感受到了來者的目光,胡韜回過頭詭魅地笑著:“小朋友不聽話,晚上不睡覺?”
月光溫柔地灑在胡韜的臉上,他那雌雄莫辨的臉顯得更加柔和,微風輕輕拂過,撩起他的發(fā)絲和衣擺,蒲玖濤一時看呆了,他真的長得很漂亮。
“再怎么看著本仙,本仙也不會提高多少成功的概率?!焙w嬉笑著。
“你……你窗戶沒關好?!逼丫翝f,“我只是冷醒了?!?p> “哦?你是在怪本仙做事不仔細咯?”胡韜表情詭異,完全不知道他是無意留下縫隙,還是有意為之。看著蒲玖濤瑟瑟發(fā)抖的樣子,胡韜好笑地走到他面前,向他的天靈拍了一掌,低沉地說,“睡吧,睡一覺今晚的事情就忘了。”
蒲玖濤應聲倒在地上,胡韜拉好窗簾,嘴角輕輕勾起弧度,轉過身繼續(xù)在月華下畫符做法。
第二天早上,柳澄睜開眼就看到胡韜趴在床邊看著自己,嚇得不輕。
“你干嘛?”柳澄被嚇了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你猜我想干嘛?!焙w不懷好意地笑笑。
柳澄扶額道:“胡韜,你這樣會把人嚇死的?!?p> “你的膽子沒這么小,你不要貶低自己的膽量。”胡韜站起身向客廳走去,“哦,還有,你的那位好友醒了,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滿臉怨氣。”
聞言,柳澄迅速穿好衣服,跑到客廳看到生無可戀的蒲玖濤躲在沙發(fā)角里,裹著被子,抱著抱枕,柳澄心里覺得好笑,掏出手機偷拍一張。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干啥呢。”
蒲玖濤回過頭,哭哭啼啼地把柳澄抱?。骸俺茸?!昨天晚上我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太歲的樣子!”
“哦?!绷伪硎纠淠?,推開抱緊自己的蒲玖濤,“我去做早飯?!?p> 蒲玖濤郁悶:“你不怕么,怎么這么冷漠?”
“見多不怪?!绷蔚ǖ刂v出這句話,留下蒲玖濤風中凌亂。
吃完早飯,出門九點半,柳澄把車鑰匙遞給蒲玖濤,并讓他在自己車里等候,看著蒲玖濤進了電梯,柳澄關門回過頭,看到胡韜站在自己身后,詭異地笑著。他的笑容很危險,同時也會讓人沉迷。
柳澄看著胡韜越走越近,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不等柳澄反應,胡韜猛地一掌拍向柳澄的胸口,柳澄詫異間沒有感到疼痛,只見眼前人俯身至自己耳邊低語道:“待會兒遇到太歲情況不妙的話,這張符紙可以保你性命?!?p> 柳澄一只手搭上胡韜的肩膀:“嘿,這個可以保護我,那你呢?”
“這個太歲的修為應該沒我高,”胡韜媚笑著,“怎么,你關心我?”
“別說得這么惡心,我只是不想看到太血腥的場面。”柳澄嫌棄道,“附身吧,這次你來主導意識,快些,不然蒲玖要等急了?!?p> 胡韜咯咯笑著:“好,待會兒遇到了太歲你可別害怕?!?p> “嗯……嗯?!绷涡睦镫[隱不安,他總覺得,太歲比他想象得要危險很多。
“呀,你終于下來了,嗯?你手里提著啥?你家那位狐仙大人呢?”蒲玖濤說,殊不知身邊的柳澄已經是自己口中的那位狐仙大人。
柳澄系好安全帶,扭過頭看著他:“這個是給太歲的。怎么,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不是,他不來你一個人不要緊嗎?我感覺那玩兒意超恐怖耶?!逼丫翝l(fā)抖,額頭冒著冷汗。
“待會兒你又不用對付祂,你怕什么?!?p> “我就是怕嘛,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害怕?!?p> “行了快點開車過去,不然到了午時太歲的功力結合時運會很強,我怕自己那時遇到他會很危險!”
“哦,好!”
二人到了許家別墅,這別墅是獨棟別墅,花園很大,小路錯綜復雜,曲徑通幽,胡韜和柳澄說:“看來這兒風水真的還不錯,物華天寶,確實很適合修煉?!?p> 二人下車后,見到接待他們的人是許孜雷的秘書,陳彬文。蒲玖濤向陳彬文握手:“陳先生,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位很厲害朋友?!?p> 柳澄向陳彬文伸出手微笑著:“你好。”
“先生,你這么年輕,真的可以嗎?”陳彬冷漠地文掃了柳澄一眼,又轉向蒲玖濤,沒有半點好臉色,“蒲先生,前些時我便聯(lián)系了風水大師了,都看不出來個端倪?!?p> 柳澄收回手背在身后,冷笑著:“陳先生,您最近有感到力不從心?您的夫人最近可時常有感到頭暈目眩?”
陳彬文表情凝固,眼底失了光,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楞在原地,不久,額頭便開始冒虛汗。柳澄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在陳彬文耳邊低語:“您最近可有聞到過血腥味?”
陳彬文瞪大雙眼,半天支支吾吾出一句話:“你……你怎么知道的?”
柳澄后退幾步,輕聲道:“陳先生,快點帶我去你們放太歲的地方,我知道當時你也有參與,祂不會放過你的?!?p> 蒲玖濤瑟瑟發(fā)抖:“?。。慨敃r我也在場,那,我豈不是也很危險?”
“你不會,你當時沒有幫忙挖,”柳澄回過頭,看著呆若木雞的陳彬文,“陳先生,您在這兒拖延時間,意欲為何呀?”
“啊……哦,柳先生,對不起,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請跟我來?!标惐蛭膰樀貌惠p,抓住柳澄的胳膊咆哮著,“只要你肯救救我們,這房子我可以分你一套!”
“你覺得我看上去沒房嗎?”柳澄撥開他的手,“況且你只是個秘書,不是許家的少爺,你說的話能算數?”
陳彬文啞口無言,柳澄嘆了口氣:“這里應該只有我們三個了。還有哦,再不快點過去,小心你們許家少爺也要被太歲折騰了。而接下來,就會是你,陳秘書。”
陳彬文聽完全身都在顫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帶著他們二人去了廚房。只是,這剛進門,柳澄就覺得抱頭跪倒在地。這聲音好吵,這尖叫聲好刺耳,我的頭好痛。陳彬文和蒲玖濤楞住了,他們倆被嚇到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柳澄頭疼得在地上翻來覆去,蒲玖濤剛準備去扶他起來,卻被柳澄一句怒吼,懟啊回去:“別過來!你過來我可保不住你的命!離我遠點!”
二人聞聲連忙后退幾步。胡韜操縱著柳澄勉強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觸目驚心的血腳印,密密麻麻。他倒吸一口冷氣,扭頭看著吃瓜二人那邊,顯然這血腳印他倆看不到,氣喘吁吁地柳澄終是一拳砸在地上,四周焚起耀眼的紅火,將這血腳印燒了個干凈。
柳澄從地上爬起來,看向躲得老遠,目瞪口呆的蒲陳二人,招呼他倆過來,二人應聲而至,沒有多問,安靜如雞,繼續(xù)前往冷凍太歲的位置。胡韜心想:剛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不愧是太歲爺,本仙倒要會會你,究竟有幾個眼!
不愧是大戶人家,廚房里真是應有盡有,柳澄看到角落里的冰柜,上面已然冒著濃烈的黑氣,不時還能聽到幽怨的哀嚎聲,柳澄拿出手提袋里的佳釀,讓陳彬文把打開冰柜,關掉電源,把這一壺酒倒進去。陳彬文不解其意,還是照做了。三人在原地站了半晌,蒲陳二人是看不出來有什么,但在柳澄眼里,太歲正沉醉在美酒中,黑氣收起了不少,哀怨聲也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斷斷續(xù)續(xù),帶著魔性的笑聲。
半晌,柳澄塞給他倆一人一張符箓,讓他們倆去衛(wèi)生間躲躲,只身前往別墅后面的平地,沒有繞彎,仿佛自己以前來過這兒。洗手間的窗子可以看到這個別墅后院的風景,陳彬文死死拽著那張符箓,仿佛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看著柳澄走到樓下,充滿了訝異,扯扯旁邊蒲玖濤的衣服:“誒,你這朋友什么來頭,這么厲害?!?p> 蒲玖濤已經愣在原地,緩過神來:“我怎么知道,可能……他真的是活神仙吧……”
到了地方,柳澄看著這塊地向外散發(fā)著黑氣,咕嚕咕嚕冒著墨綠色的粘稠物,見四周無人,單膝跪地,摩挲著這片草地,隨后,一掌拍在地上,掌風帶著火流星墜地,熊熊烈火圍著挖出太歲的坑燃燒起來。忽然間,伴隨咯咯咯的笑聲大火熄滅了,土坑附近出現了一道殘影。胡韜忙退后幾步,只見,那殘影正盯著嗤笑著。半晌,開口,便是雌雄難辨,極其富有魔性的聲音:“狐貍,你就甘愿這么躲在這個容器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