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孫恩普和錢萬永聞言看向剛出現(xiàn)的這個人,惱怒的問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在這里胡言亂語?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重罪?”
馬芳卻像看到鬼一樣,“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在草原嗎?”
邵延笑了笑,直接走到孫恩普面前,并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張已經(jīng)被燒掉一半的紙?!拔艺f孫大人,您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在沒有燒完之前就離開了府邸呢。這不是給我留下很好的東西了嗎?”
孫恩普看著再眼前晃來晃去的字條,猛的伸手去搶,不過被邵延巧妙的躲了過去?!澳憔尤桓宜疥J朝廷命官的住處,是何居心?”他突然轉(zhuǎn)過來指著馬芳問道,“馬將軍,好啊,原來你這是賊喊捉賊,難道你找不到別人的證據(jù),就來誣陷本官,好保住你的面子嗎?”
邵延笑著擋在了兩個人中間,說道:“哎呦,孫大人這么說就有些無理取鬧了。馬將軍怎么說也可能誣陷你啊,這樣做對他可是沒有半點好處呢。錦衣衛(wèi)辦案可是很注重證據(jù)的?!?p> “錦衣衛(wèi)?”孫恩普和錢萬永的視線完全被邵延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錦衣衛(wèi)腰牌給吸引過去了。
邵延又說道:“兩位不僅伙同邊關(guān)重鎮(zhèn)的崔將軍走私通敵,甚至悍然對朝廷命官馬芳將軍出兵,讓保定府損失了數(shù)百位勇士,更讓三百余人做了逃兵。數(shù)罪并罰,看來兩位的項上人頭很難保住了?!?p> 孫恩普顫抖的手指著邵延,“這是誣陷,你這就是誣陷!”
錢萬永突然喝道:“他們就是假冒官兵的逆賊,殺了他們,本將軍重重有賞??!”
邵延笑嘻嘻的看著他,還是一動不動?!板X大人,您現(xiàn)在又多了一項罪名,襲擊皇上的親衛(wèi)?!?p> 錢萬永和孫恩普等了半天都沒有見身后的士兵和護衛(wèi)們動手,回過頭去想要訓(xùn)斥一番,但是看到卻是站著的一個不認識,躺在地上的大部分都認識。
馬芳本來就站在對面,所以孫恩普身后發(fā)生的事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F(xiàn)在站在孫恩普身后的那十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在那里,對方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孫恩普帶來的二十幾個人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馬芳在任何時候沒有懼怕過任何人,但是今天從心底冒出來的一絲寒意迅速傳遍全身。“如果這是生死之局,自己可以應(yīng)付的來嗎?”雖然是偷襲,但是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很可怕的。至少自己帶出來的士兵,很難做到。
馬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依然談笑風(fēng)生的邵延,不禁問道:“我這次進京比武,是跟你嗎?”
邵延正在指揮手下將孫恩普兩個綁起來,聽到馬芳的話,一時也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笆堑?,怎么了?”當看到對方眼里的一絲恐慌時,笑道,“原來馬將軍也有害怕的時候,真是打破了我對將軍的看法。以前都是聽說你從來都是勇往直前,好似不懂什么是恐懼。”
馬芳輕輕的笑了兩聲,說道:“害怕倒是不至于,只是驚訝我大明還有如此神勇的隊伍。想到與這樣的一支隊伍比武,不免的有些緊張,但是更多的是興奮?!?p> “是嗎?實際上我也很期待在比武場上的見面?!鄙垩诱f完,拱拱手,“接下來還有一些公事要做,就先失陪了。”
馬芳看著邵延等人的背影,嘆口氣。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而又疲憊的身影。“秦峰!”
本來秦峰無意識的跟在邵延身后,被人一叫好似烏龜轉(zhuǎn)頭一樣扭了過來,雙眼無神?;旧弦粋€人用食指輕輕的碰他一下,估計都能可以讓他倒地不起。
孟冀看他這副模樣,再看看他的嚴重的羅圈腿,不由得壞笑道:“哎呦呵,怎么的這是?十幾天不見,被人掏空身子?”
秦峰木無表情的說道:“不是被人,是一群牲口?!?p> 此話一出,立時“噓”聲四起。馬芳狠狠的瞪著那些起哄的人。等他們都安靜下來后,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不是去了草原嗎?”
“我們在草原上偷襲了布爾古德,險些將其斬首。然后過了一天,也不知道布爾古德從哪弄來了一千多人,開始追殺我們,追了一天,他就帶著八百來人逃走了。”
秦峰說到這里,馬芳忍不住攔了一句,“誰逃了?”
秦峰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xù)他有氣無力的敘述?!爱敃r邵延就帶著我們離開了草原,原想著在一個小鎮(zhèn)上修整一天的,但是也不知道他從哪得到的消息,說是你身上帶著的證據(jù)可能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不到半天就起程。同樣不知道為什么,他偏偏繞道而行,往保定來了。然后就遇到你們了?!?p> 看來這小子真是累的有些不知所謂的,既然對馬芳直呼“你”,而不是“將軍”。只不過人們也沒有留意到稱呼上的變化,因為秦峰說出話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現(xiàn)在草原上深深的積雪,即便是草原本地人都不敢輕易出兵,可是邵延居然可以偷襲掉布爾古德的族群,還可以讓擅長逃殺的草原人在追殺的時候吃了大虧。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從草原邊緣處出發(fā),僅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就趕到保定府,甚至比特意繞道而行的馬芳只晚了幾個時辰。不僅如此,他居然還從知府那里得到了邊防勾結(jié)中原官員的證據(j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難以想象,卻又是那么的不可置疑。
孟冀看看已經(jīng)倒在地上象條死狗一般熟睡的秦峰,說道:“這小子應(yīng)該不會用這種事撒謊吧?好像沒有任何意義?!?p> 馬芳緊鎖雙眉,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他這種極度的疲勞狀態(tài)已經(jīng)很能說明他沒有說謊了,剛才他根本就是無意識的在訴說著整個過程,不然憑他的性格,事情不會說的如此無趣?!?p> 無趣?呵呵,也是挺無趣的。簡直無趣到令人頭皮發(fā)麻。
馬芳突然說道:“耗子,帶人去安營扎寨,孟冀,你跟我來。我倒要看看這個邵延是不是真的能從孫恩普那里挖出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