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走出了帳篷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不過卻好像沒有出人命?!斑@么好?沒打起來?”
沙宇鵬挑了挑眉毛說道:“如果布扎當(dāng)時出來了,估計就真的打起來了,也多虧您把那個廢物攔了下來了。”
“廢物?”朱厚熜笑了笑,說道,“朕倒覺得他還是很識時務(wù)的,要不然今天也就是他們的末日了。”說著往人群走了過去。
沙宇鵬愣了一下,連忙大步擋住了他的去路?!盎噬夏鍪裁??現(xiàn)在他們情緒還不穩(wěn)定,萬一有人混了頭,傷了您怎么辦?”
朱厚熜冷笑一聲,說道:“他們要是想反抗就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
朱厚熜走到人群面前,一身黃色的龍袍異常扎眼,很快嘈雜的人群就安靜了下來。只是他的演講還沒有開始就有人嘰哩咕嚕的喊叫起來。
沙宇鵬湊過來輕聲說道:“那小子說了些難聽的,要不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p> 朱厚熜問道:“他說了什么?”
沙宇鵬說道:“回皇上,他說收繳他們的武器是不是要殺他們?為什么要像個懦夫一樣,不敢正面打一架?!?p> 朱厚熜笑了笑,輕聲說道:“我說一句,你翻譯一句,不準(zhǔn)有絲毫更改,要是讓我知道你胡說八道,小心老子拔光你的頭發(fā)?!?p> 沙宇鵬看著再次走到人群面前,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說道:“說的好像你能聽懂蒙古話一樣。難道你還指望還有誰會為這種事給你說嗎?”嘴里嘟囔著,但是腳下卻不敢耽誤,萬一皇上真的掉根汗毛,邵延可是真的會把自己的頭發(fā)一根一根的拔掉的。
“說大道理估計你們也不明白,所以朕,在這里只跟你們說一句話,很簡單的一句的話,很簡單,朕認(rèn)為你們會懂的。”朱厚熜背負(fù)著手,停了下來,環(huán)視每一個人,等著沙宇鵬說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沙宇鵬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是故意要激怒他們,逼著動手嗎?這是真要斬草除根嗎?但是沒辦法,這句話也必須要說給這些瓦剌人聽。他看了看四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士兵們,這才翻譯了皇上的最后一句話。
不出意外,瓦剌人頓時就吵吵了起來,要不是手里沒有武器,估計都要沖過來生撕了朱厚熜。
朱厚熜當(dāng)然也聽到了身后亂哄哄的,但是頭也不回的往布扎的帳篷走去。挑開門簾看看正在處理手上傷口,皺著眉頭問道:“哎呦,這是怎么了?朕出去了這么一會手怎么受傷了。”
布扎把手抽了回來,說道:“你出去吧。”
那個幫布扎處理傷口的女人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不過在出去之前狠狠的瞪了朱厚熜一眼。
朱厚熜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個女人,問道:“她怎么了?”
布扎用沒有受傷的手拿起奶茶,不經(jīng)意的嘆口氣說道:“她也能聽懂漢話?!?p> 朱厚熜“呵呵”的笑了兩聲,說道:“朕說話那么大聲音嗎?這么遠(yuǎn)都聽到了?”
布扎苦笑道:“何止聲大,簡直可以震天了。你到底是想讓我們活下去,還是想讓我們死?”
朱厚熜坐下來,笑道:“他們通過了測試,想來必定會活的長長久久。”說著話,無意中看到了角落里沒有打掃干凈的碎片。也就明白了布扎的手為何會受傷了。“剛才我還在說你是一個識時務(wù)的人,你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做首領(lǐng)的?!?p> “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給你知道,咱們都是喝著黃河水長大的人,是一家人,只要我們能夠和平共處,以后你絕對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讓它過去吧,沒有必要讓后世子孫也卷入前人的紛爭當(dāng)中,該讓孩子們享享福了?!闭f著朱厚熜站了起來,說道,“朕乃天下共主,一定可以讓所有子民過上好日子。朕向你保證?!?p> 朱厚熜先是用“我”,然后又用“朕”,這是用兩種身份在與布扎說話,態(tài)度的轉(zhuǎn)化布扎自然也可以感受的到。只是不明白,作為一個勝利者,他何必做出這種程度的承諾?
“哦,對了,明天朕想著與你明天一起去韃靼那邊,朕以為等我們到那邊的時候,他們也就把事情解決好了?!敝旌駸性诔鲩T之前突然回過頭來笑著說了一句,險些又被氣著?!爸皇遣恢浪麄兪遣皇呛臀覀円粯悠狡桨舶驳??!?p> 布扎坐在原地一動未動,直到燈火燃盡,他都沒有叫人重新點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汗,明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出發(fā)了,正在等著您呢??珊??”帳篷外有人正在用蒙語輕聲的叫著布扎。
布扎猛地抬起頭來,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都睡著了。
“可汗,明皇派人過來催了,您起了嗎?”
布扎輕輕的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吧。”聽著腳步聲走遠(yuǎn)了才從帳篷里走出來。映入眼簾的滿滿的都是明朝各式各樣的旗子,他呆呆的望著那些旗子,昨天天色大亮的時候這里還都是自己族里的旗??嘈α藘陕?,是啊,一切都變了,一夜之間這里已經(jīng)是明朝的地界了,以后明朝的東西,會越來越多。
朱厚熜看著布扎站在那里呆呆的望著各種旗幟,他也很明白這種心情,當(dāng)初自己白手起家,建立起一個龐大的經(jīng)濟(jì)帝國,到頭來被更大的經(jīng)濟(jì)帝國和內(nèi)部的叛徒,瞬間崩塌。看著自己的公司被別人大搖大擺的占據(jù),那種心情估計和此時此刻的布扎是一樣的。
朱厚熜深深的嘆口氣,說道:“出發(fā)吧,這種事總是要有一個適應(yīng)過程。以后他會明白朕的苦心?!?p> 沙宇鵬口上雖然應(yīng)著,但是心里卻有些想不通,畢竟現(xiàn)在的形勢已經(jīng)是自己占據(jù)著絕對的優(yōu)勢,何必如此麻煩呢?實在不放心直接殺了不是很干凈嗎?
以前感覺皇上心狠手辣,為什么今天看到的卻是這么心慈面軟呢?也許要讓邵延勸勸皇上了,不管怎么說,沙宇鵬總覺得留著這些人很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