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玄醫(yī)閣
“王,王兄,你在胡說些什么?。 ?p> 輝和顏玉詫異地瞪大眼睛。
活著回來的那些使臣,把在南華發(fā)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陸修之所以不計后果地殺了輝和承,是因一名叫顧檸的女子。要她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且不提,陸修何嘗會愿意娶她?
“其余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安心隨我到南華,剩下的事我會為你籌辦好。傻妹妹,我何曾害過你?”
輝和鈞安撫著輝和顏玉,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大金要同南華和親的消息在帝京傳的沸沸揚揚。
“顧大夫,您聽說了嗎?大金為了和咱們搞好關(guān)系,要將他們的公主送來南華和親呢!多虧了陸將軍,要不咱們還得被那些金人欺壓!”
顧檸一邊抓藥,一邊笑著說道:“大娘,這話在我這里說說就行啦,可千萬別往外傳,被有心人聽見,又要在朝堂上詆毀我家長兄了。”
“誰敢!要詆毀陸將軍,我們這些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那大娘眉毛一橫,往后面吼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誰要說陸將軍的不是我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顧姑娘對我們這些窮苦百姓那么好,看病抓藥都不要錢。您放心,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您給的,怎么著都會護好陸將軍!”
濟世堂外的百姓紛紛應(yīng)和著。
邵渲來到濟世堂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難怪這濟世堂突然就在京城立穩(wěn)腳跟了,原來是看病不要錢啊。窮瘋了的鄉(xiāng)巴佬,連命都不要了?!?p> 跟在邵渲身邊的小廝刻薄地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百姓們聽得一清二楚,紛紛投來了厭惡的目光。
“少說兩句。”
邵渲低聲斥道,面上卻并無責(zé)怪之意,想必只是不想惹事罷了。
“這不是玄醫(yī)閣的邵大夫嗎。。?!?p> “哎,好像真的是。狗娃的病就是他給治的,去了一次玄醫(yī)閣把家底都拿出來了,狗娃的病也沒徹底治好。這多虧了顧大夫,說是狗娃的病要慢慢調(diào)理,一文錢也沒收!”
有認(rèn)識邵渲的百姓們輕聲討論著,猜測玄醫(yī)閣的大夫這番架勢莫不是要找茬。
“讓一讓,都給我讓一讓!眼瞎啊,沒看見我們邵大夫?。 ?p> 顧檸聽到喧鬧聲往后一瞧,只見一個小廝粗魯蠻橫地?fù)荛_排隊地百姓,飛揚跋扈的樣子活脫脫是個惡霸。
小廝擠到最前面,推了正和顧檸聊天的大娘一把,滿臉諂媚地把身后的邵渲讓進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
顧檸看見來人,當(dāng)即火氣就上來了。
邵渲這人,她前世是認(rèn)識的。玄醫(yī)閣大長老的得意門生,醫(yī)術(shù)方面的造詣自是不用說,只是這為人,心術(shù)不正,且狂妄自大。
“姑娘莫氣,手下人見識淺薄,不懂事,還請姑娘見諒。”
邵渲表面笑著賠罪,心底早把顧檸狠狠地嘲諷了一番。不過就是一小丫頭片子,借著陸修的名頭買了個醫(yī)館玩玩,就算醫(yī)死人了,有誰敢去報官?也就這些個鄉(xiāng)巴佬,把顧檸當(dāng)作活神仙。
“邵大夫來濟世堂有何事,不妨直說。”
顧檸前世便瞧不起邵渲嫌貧愛富的做派,自是沒有好氣。
邵渲被噎了一下,在帝京,王公子弟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從來只有他邵渲對別人不耐煩,哪輪得到一個丫頭片子用這種語氣跟他講話?
壓了壓自己的火氣,邵渲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近些日子一直以來在玄醫(yī)閣醫(yī)治的百姓突然不來拿藥了,差人打聽一番,才知道是到了姑娘這里。聽說濟世堂就您一位大夫,不收銀子給這些百姓治病,這等善心,真是難得。只不過,姑娘您的年紀(jì)尚小,小病隨便開些補藥,醫(yī)不死人,大病可得仔細(xì)了,萬不能把補藥用成毒藥?!?p> “邵大夫,你這話我就聽不下去了啊!我家閨女的病,在你那看了個兩年都不見起色,家底都快花光了,只能躺在床上吊著口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反倒是到了顧姑娘這里抓了幾次藥,這不,都能下地走路了!”
方才和顧檸聊天的大娘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花了那么多冤枉錢,她能不氣嗎?
邵渲眉頭緊皺,厲聲道:“不可能!你家姑娘乃是不治之癥,廢了好大力氣勉強能讓她活下去,吃了幾次藥就能下地走路,怕不是用了什么禁藥回光返照了!”
此話一出,顧檸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百姓們都炸開鍋來。
那大娘氣得渾身亂顫,指著邵渲的鼻子便罵:“你這無賴好不講道理!吞了我這么多銀兩我還沒找你們玄醫(yī)閣算賬呢!自己醫(yī)術(shù)不精,倒還污蔑起顧大夫了!”
小廝急了,尖著嗓子吼道:“你放屁!邵大夫行醫(yī)的時候這個小丫頭片子還在玩泥巴呢,狗咬呂洞賓,好心提醒你,窮瘋了的老東西!”
“你說誰老東西,你個小太監(jiān)!”
“你罵誰太監(jiān)呢!”
那小廝平日里因為聲音尖細(xì),又招人厭,背地里經(jīng)常被人叫作“小太監(jiān)”,礙著邵渲的面子,雖無人敢當(dāng)面嘲諷,但總會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他耳中。今日被這大娘一喊,怒火中燒,當(dāng)即就同大娘互罵起來,活像個潑婦。
“好了!都安靜!”
顧檸看向邵渲:“我不是張琿,祖上世代為醫(yī),醫(yī)者仁心,因而我不收這些百姓的錢財,更不會胡亂開藥取人性命,勞邵大夫費心了,還專門跑一趟。倒是這小廝的所作所為,難道這就是玄醫(yī)閣的風(fēng)范?”
邵渲尷尬地笑著往后退了兩步:“是我管教不當(dāng)。既是如此,便不叨擾姑娘了,邵某告辭?!?p> 說罷,鐵青著臉快步離去。
“邵渲,日后再發(fā)生這等敗壞玄醫(yī)閣名聲的事,你就收拾收拾東西,帶著你的小廝從玄醫(yī)閣滾出去?!?p> 大長老蔡堇聽說了今日邵渲的小廝同平民百姓當(dāng)街互罵的事,氣不打一處來。
“大長老,邵渲以后定會管教好自己手下的人,還請大長老寬恕?!?p> “罷了,念是初犯,下不為例。顧檸,這丫頭,還真有幾分本事?!?p> 蔡堇摸著自己的胡須,眼底一片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