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的母親寂滅之際,靈魂蘊養(yǎng)出一片海域,與世人口中的山海域融合了。他日夜牽掛母親,便出了魔界,獨自待在山海域一處半山腰,每天看著母親化成的水流經山地。
直到有一天,一直貓妖跳進了山海域的范圍,山海域偏僻,鮮少有生靈出沒,他也只是多看了眼。
雨之還是日復一日站在半山腰看海水翻騰。
有一日,那只闖入的貓妖去海邊飲水,恰逢漲潮,小貓兒驚懼得往后跳,沒躲過,海浪急劇翻涌,那坨雪白被卷進海里,貓妖撲騰撲騰,好不可憐。
雨之想到母親寂滅前痛苦的模樣,抽出山崖邊的藤條就要飛躍過去,因那時他也尚幼,術法不精,用得最多的還是外部力量。
當他已經躍至半空,正要伸手抓起撲騰的貓精,沒想到貓精化成了一個赤裸的女子,撲騰撲騰自己游了起來,身體平穩(wěn)的浮在海面,應該是情急之下身體潛能發(fā)出的自救吧,貓精幼崽化成人,是需要何等的機緣巧合啊??蛇@著實把雨之嚇得不輕,巴掌大的貓兒變成了與他等大的人兒!
雨之年幼,見識不多,妖化人的過程還是頭一次見,他還以為是見了鬼,嚇得松了手里的藤條,“噗通”一聲,自個兒也掉進水里去了。
那化成人的貓妖只覺得頭頂有個重物又把她往水里壓,更是驚懼交加,對雨之拳打腳踢,雨之被揍得鼻青臉腫后,貓妖才慢半拍的意識到,他不是天上掉下的隕石。
兩人怔愣在水中,直直的對視著。
彼時幼小的倆人尚且不知羞恥為何物,發(fā)現(xiàn)可以浮游在水面后,就在海里玩水。
太陽落山后,雨之重新挽起藤脈,兩人一起躍上半山腰,半山腰里有個山洞。
“你明明只是普通的貓妖,骨齡也才一百來歲,妖怪一般都是一萬歲成年才能化人形的?!毙⌒〉挠曛唤獾膯枴?p> 雨之熟門熟路的撿柴火,生火給貓妖取暖。
貓妖見過的人形不多,帶著異族氣息的人形更是第一次見,她沒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盯著雨之像看稀奇似的。
雨之在山海域待久了,也很久沒看見活物了,很興奮,拉著貓妖的手熱切的說:“我叫雨之,這里本來是我娘親的故里,可是娘親死了,這里就沒生靈了。沒想到你靈智開得這么早。你有名字嗎?叫什么?”
感覺到手臂被擺動,貓妖這才回神,又是看了雨之幾眼,她疑惑的問:“你身上這些布,好奇怪,為什么我沒有?父尊說了,世間的東西,我都可以擁有。我也要?!?p> “你父尊是誰?”雨之問。
“你身上的是什么?”
雨之笑,扯著衣領介紹說:“這個叫‘衣’”,他又扒拉著下半身的麻布,說:“這個叫‘裳’,里面還有個叫‘裹褲’的,還有你看……”
少年蹬起足下草鞋,腳抬得高高的,臉上掛著自豪:“這個是‘履’,娘親給我做的?!?p> 女孩看著破了好幾個洞的草鞋,說:“我也能給你做。”
說著去取少年的草鞋,放在眼前細細的看。
少年瞅了會兒光著的腳丫,心驟然空了一部分,沒一會兒就把草鞋奪了回來,重新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