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事實上，以劉昊的性格，絕對不會允許這樣大的變數(shù)存在。
愛不愛狂三……可以愛，當然也可以不去愛。
千萬維度……千千萬的生靈，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女孩都有。
但狂三，是現(xiàn)在的劉昊，空洞的內(nèi)心唯一的慰藉。
可吸血過的狂三……暫且命名為血狂吧。
她確實有些聰明，甚至已經(jīng)猜到點什么。
難得真的去指望一個漠視幾十億人死亡的“惡魔”去“愛”別人嗎？
血狂猜到了，所以她一定會死。
。。。
“唔……”
陽光透過眼瞼，照進五河士道的夢境。
他清醒些許，只看見那個詭異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劉昊同學，正抱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眼神認真到像是在欣賞什么絕世寶物。
“劉昊同學？”
五河士道呼喊了一聲，他才投來目光。
“醒了？那就從我家里滾出去?！?p> 劉昊合上書本，雖然言辭激烈，但語氣并不強硬。
“我把這里賣給鳶一折紙了。”
下一瞬，劉昊就化作煙霧消失。
五河士道固然驚奇，但已經(jīng)不會大驚小怪了，只是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房間的門，看見干干凈凈的大廳……一對不認識的夫婦在收拾著地板和墻面，看見五河士道出來，表情變得驚喜。
“醒了？”
五河士道覺得他們眼熟，但自己好像確實沒有見過。
“你們是……”
那婦女表情有些開心，但那男子卻沒有多少好氣。
“初次見面，我是折紙的母親……這位是我丈夫……”
五河士道的大腦仿佛被什么重擊一般，二話不說，沖出房子，連鞋也顧不得穿，直直沖回自己家，他做夢也想看見自己的養(yǎng)父母??！如果父母雙亡的折紙的父母回來了，那他的養(yǎng)父母……
可還沒等五河士道沖出去，他就在玄關(guān)看見正在換鞋的鳶一折紙，這個時候的折紙也直愣愣的看著五河士道，她腳邊還有一只蹭著她的可愛貓咪，兩人對視一眼，小貓喵喵的叫著，鳶一折紙輕輕收攏自己的發(fā)梢，依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和以前相比，多了不少人的生氣。
折紙伸出白皙的手，拉住了五河士道。
“士道同學……”
她又把手收回去，實在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表情，以及該做什么事情。
回過神時，五河士道已經(jīng)走了，她想了想。
那個神明一樣的男孩，喜歡說一些混賬話，總是欺負自己的惡徒……在她心里的位置，竟然比五河士道還要更重要些……感恩大于愛情吧。
倒也不是不喜歡……
。。。
映入眼簾一片詭異到極致的空間，純白與灰暗交織……劉昊穿過次元之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狂三已經(jīng)走散了，他能感覺到狂三現(xiàn)在很安全，應該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了。問題似乎是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
大腦微微脹痛，劉昊發(fā)現(xiàn)那些灰暗的色塊，帶著些許第四維度的氣息……遠不是第三維度的生靈能夠接觸到的事物，強行理解和解除只會帶來死亡和永不解脫的絕望。他反應過來一件事，是有人把他帶到這里來。
次元權(quán)柄不受影響，看起來，自己雖然來到這里，但想走依然可以。
劉昊好奇的四處張望，腦海里出現(xiàn)那個男人的身影，所謂的輪回與轉(zhuǎn)世之神。
與真正神明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樣一片空間里。
“有什么事情嗎？”
劉昊已經(jīng)不屑再去維持一副溫和模樣，他隱約有些煩躁不安，更多的來自直覺的警示，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嗡……”
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四處傳來，與此同時還要莫名出現(xiàn)的巨大氣壓，向著整片空間的中心處擠壓，空間毫無征兆的破碎，純白和灰暗交織的空間，也在一瞬間被扭曲。一道漆黑到無法直視的縫隙出現(xiàn)，像是被人撕開一樣。
猶如鐵鑄的座位憑空出現(xiàn)，光澤和晦暗的鐵銹帶著歲月的沉淪，重重的落在劉昊的身前不遠處，其上詭異莫名的花紋和圖案，是無法讓人形容的崇高和美。
劉昊瞇著眼，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
危險感越發(fā)明顯，那種恐怖的感覺正是來自眼前的座位。
腦袋越發(fā)脹痛，那是枯萎和凋零并存的終焉。
“那是時間，那就是時間本身……”
嗡嗡作響的不只是空間，還有劉昊無法理解和混亂不堪的思維。
他喃喃了一句，竟然還有些許的親切，來自于那張座位。
“呵呵，如此弱小……渺小到如同沙礫?！?p> 空靈深沉的嗓音在四周回響，極度扭曲的空間剎那間恢復如初。
是那座位真正的主人！??！
“初次見面，吾為……時間與空間之神?！?p> 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刀削般的面龐，眉眼陰翳……猶如鷹鷲般可怖。
祂身材高挑，比之劉昊還要更高些，目測應該在一米八五左右，頭頂一只高禮帽，讓祂顯得更高了些……身穿灰色西裝手戴白色手套，渾身干凈的一絲不茍，讓人第一時間想起中世紀日不落的優(yōu)雅紳士。
劉昊空洞的眸子里看不見任何情感溢出，甚至沒有面部表情。
“在這之前，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劉昊循聲問道，但不等他開口，眼前的這個紳士男人就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吾知道你想問什么……擁有時間權(quán)柄的吾，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吾乃是黑暗女神膝下之子……因為黑暗女神就是人類種，故吾等繼承了母親的一切?！?p> 劉昊略微皺眉，不等他繼續(xù)問，眼前的男人就嘴角一撇，說道：“你可以稱呼吾為時間，亦或是空間?！?p> 劉昊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答案來，但他此時也不敢肯定，擁有時間權(quán)柄的神，當然可以預測未來，包括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之后會說的話。再者，輪回的身世以及為什么自己會被選擇為準神，似乎也有了解答。
因為所謂的黑暗女神，祂是人類……所以只有人類有機會高高在上。
拋開輪回，眼前的空間、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弟弟、以及自己。
神明還真是偏愛人類。
更巧的是，劉昊生前，從事的就是研究人類的工作。
如果假設成立，劉昊當然可以大膽到用人類的邏輯行為去推論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切行為……祂必然是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或者是去滿足祂什么。
劉昊心中一涼，他也同時意識到，無論時間有什么要求，他都無法去拒絕。
因為時間的權(quán)柄過于恐怖了。
“那么，時間先生……既然您能洞悉時間，為什么不一次性將我所有的問題解答呢？把我未來向您提過的問題一并解答就好?！?p> 劉昊話音剛落，時間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如果是那種兩天兩夜都沒完的問題，吾不會回答你……你應該好好想想，還有什么要問吾的?！?p> 時間的這句話猶如一塊大石落地，劉昊心中徒然生出一陣恐慌。
一個老頭的聲音在劉昊腦海里響起，如夢如幻……那是他師傅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世界上沒有突如其來的善意……你年紀小，不一定清楚人們自私的本性……比如，大部分人的善良，都建立在他人痛苦的前提上。歡樂同樣也是。”
“人不一定是好人，但一定是最好的食材……”
劉昊想起那個老頭，心中總是不免恐懼……當初戰(zhàn)勝恐懼的、殺死恐懼的是他，但恐懼一直在，因為勇氣不會一直在。
“抱歉，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為什么問題不是一種代價，為什么問問題不需要償還代價呢？
世間一切都被明碼標價，尤其是未知的事物。
尤其是……神不可信！
劉昊猛然想起輪回的提醒，他此時才明白過來，神明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一定都是友好……否則那個復活自己的輪回之神，為什么祂不對自己說明這些問題？
祂……神明的身世，絕口不提的原因……為什么在如此之多的人類中選擇了自己……
時間輕聲一笑，態(tài)度變得柔和些許。
“你不用怕，吾對你沒有惡意……只是，你應當知曉，千萬維度之中，有著千萬個你，現(xiàn)在你的選擇……不過是萬千個你選擇過，或是未選擇的?！?p> “吾可以幫助你，洞悉這千千萬萬個選擇……”
“只要你點頭答應，你成為神祇就幾乎是必然的結(jié)果，畢竟千萬種選擇后的結(jié)果你已經(jīng)知曉了。”
時間的話語，就像是惡魔的低語，潘多拉魔盒般。
祂的善意愈發(fā)明顯，其中的危險幾乎就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