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皇宮,熟悉的宮院——雁小妹就是在這座院內(nèi)出生。
而此時,十一歲的二皇子正在緊閉的房門口偷聽......
意料之中地夢到與三皇子相關的記憶,也讓原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矛盾真相大白。
原來女皇還藏著這樣一個秘密啊,但也不至于讓原二皇子排斥三皇子這么多年,畢竟人家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按照長大后的回憶,一起接觸了那么多年,其實二皇子對三皇子有產(chǎn)生過和好的念頭,但是排斥人家那么多年,要說和好的話,簡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而三皇子被人莫名其妙地敵視,自然很不高興,所以導致他穿過來之前,互相看不順眼。
簡單來說就是小孩子心性。
三皇子跟他本來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所以之后在“新二皇子”跟他善意示好后,并沒有很困難地就和好了。
這孩子心地不壞,待人友善,寬宏大度,若花枝跟了他,想必能夠得到幸福。
卞懷仁沒有去找花枝表白,花枝來練武時的狀態(tài)就能看出來。
其實卞懷仁一走,也沒有讓花枝經(jīng)常過來練武的必要了,能教的基本功都教了,也讓她練習過簡單有用的防身術,以后自己在家練練就行,來回跑忒麻煩。
所以這天,竇云帆在花枝離開前,走到她身邊,拿出一方盒。
“恭喜你,可以出師了,這是給你的出師禮物。”
突如其來的“出師”,讓花枝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情復雜地接過方盒,大拇指在上面摩擦幾下,抬頭問,“師父不要我了嗎?”
若問這個世界上她覺得最親近的人是誰,她腦子里出現(xiàn)的第一個人臉是歲平,第二個便是竇云帆。
朝夕相處了這么幾個月,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與其說是師徒,不如說是朋友。
現(xiàn)在沒有任何征兆地宣布她出師,就像是在宿舍住得好好的,舍友突然讓你搬走一樣,不安地認為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惹人不開心的事兒。
“你怎么會這樣想?”竇云帆回想自己的話,好像沒有什么能讓人誤解的地方呀。
“那我還能來找你玩兒嗎?”花枝看著眼色,沒有底氣地問。
“當然可以?!备]沉魚像是對這個問題很不解,“讓你出師又不是跟你絕交,以后不管你有事沒事,一樣可以隨時找我?!?p> 聽出話里的真心,花枝臉上重回笑容,心情美好地打開那個方盒,里面躺著一支袖劍。
“這是我十歲進宮時,我?guī)煾杆臀业模迷跊]有讓我用過,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但希望以后你也用不上?!备]云帆解釋道。
上面有一處像是個精巧的手鏈,花枝對手鏈上那顆吊墜甚是喜歡,想把這袖劍戴上,可一只手怎么做都戴不上。
竇云帆拿過來整理一下,再幫她綁上,“這是找人改良過的,操作簡單,平時劍在鞘里,只要一拉這個吊墜。”
竇云帆讓她把手自然垂下,那顆墜子正好落到她手心下面一點,手指伸過去一拉,像金剛狼爪般的袖劍“咻”的一聲射出來,和伸直時的指尖持平。
“哇!”沒見過這種東西的花枝忍不住感嘆出聲,揮舞右手,眼睛閃亮亮的,“這東西真好玩!”
竇云帆笑著讓她停下動作,然后教她該怎么收回去。
“這東西不算重,平常戴在身上也很方便,只是要小心不要傷到自己,沐浴的時候還是要取下來的。若是壞了,你就帶過來給我,我找人修。”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師父~”花枝開心得不行,激動地差點抱上去,好在理智尚存,及時止住動作。
歡天喜地地回去,宋管家似乎等候多時,說竇沉魚等她一起用晚膳。
花枝一邊感嘆今天是什么是好日子,一邊滿心歡喜地跟在管家屁股后面,待見到那面帶善意微笑的男人,久違的熟悉感重新涌上心頭,對他羞澀行禮,無視心里的那一絲酸楚,慢慢走到自己以前的位置坐下。
在菜品上來前,竇沉魚關心地詢問她最近的情況,給花枝一種他們不是幾個月才見一兩面,且彼此親近的錯覺。
菜品上來后,屋里只剩吃飯的聲音。
安靜吃完飯,打個招呼就回去,全程不多說一句話,這才是應有的相處模式吧。
花枝這樣想著,碗里的飯已是干干凈凈,有一夾沒一夾地吃著盤里的菜,等著竇沉魚吃完就行禮回去。
沒想到心心念念的相處終于到了,卻是自己也能感受到的尷尬氛圍。
二皇子不喜歡她吧,并且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那樣躲著她,留著她只是因為心善,看她可憐而已。
花枝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羞愧,也不管竇沉魚吃沒吃完了,站起身行了禮就準備告退,沒曾想竇沉魚叫住了她。
“先別走,我有些事要跟你說?!?p> 這是...要攤牌了?告訴她,他不喜歡她,讓她不要白費心思?
花枝在那胡思亂想的空檔,桌上的碗筷菜碟已經(jīng)撤干凈了,平安退出去前,竇沉魚特意叮囑他注意不要有人偷聽。
就拒絕她的心意而已,整得那么神秘。
花枝心傷地腹誹,下意識壓緊牙關,默默告誡自己一會兒遇事不要哭。
“這事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難堪?!痹搧淼慕K于要來了。
既然知道她會難堪,那就不要說出來啊!
花枝用吐槽來平復緊張的情緒。
“但是按現(xiàn)在的情形看,不說不行。”竇沉魚聲音不大不小,目無焦點沒有看她,也不知道是在對她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其實從一開始就該說出來的,是我意氣用事了?!?p> “……”花枝無法做出反應,只想告訴他,想要拒絕可以直說,不用鋪墊那么長,悲傷的情緒都給她整沒了。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备]沉魚終于看向花枝,望著她因為驚慌緊張而僵硬的臉,道:“因為我也不是?!?p> 竇沉魚跟她解釋了很多,從他原本是女生,到擔心她越陷越深...
花枝完全沒有“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的喜悅,也沒有覺得對方一直在看她笑話的那種憤怒,除了荒唐,別無他想。
所以一切都可以說通了,為什么身邊所有人都說二皇子喜歡她,因為只有對她是特殊的。
那當然特殊啦,她要是早穿過來成了皇子,遇到“家鄉(xiāng)人”,她也會特殊對待。
但是感情這個東西,不是說沒就沒了的,即使知道了真相,心里郁結了一晚上。
翌日再次見到他,還是會感覺到愉悅,笑容燦爛地跟他打招呼,因為知道了真相,相處時也比之前要放松很多。
她能夠理解竇沉魚攤牌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而竇沉魚,則以為自己終于解決了這件難題,且迷之自信,認為花枝不會再對他心動,天天拉著她一起嘮嗑,撇開下人們,談天說地,從現(xiàn)代聊到現(xiàn)在,看這架勢,是要把前幾個月的分量都嘮回來。
這可真是,旱的時候旱死,澇的時候澇死。
好不容易二皇子被大皇子叫出去,花枝也在這“休息日”,去找竇云帆。
干啥呀?嘮嗑。
花枝跟兩位皇子熟了之后,越發(fā)隨意,雙臂交疊趴在涼亭中央的桌子上,一臉疲憊。
“師父...”聲音懶散沉悶。
“嗯?!备]云帆應一聲,端起茶杯吹一吹,淺抿一口。
“二皇子殿下好像想撮合我們。”
竇云帆手抖了一下,灑出兩滴茶水,“鎮(zhèn)定自若”地把茶杯放好,問:“為何?”
“不知道...”花枝苦惱地蹙起眉頭,“這可怎么辦吶?!?p> 這段時間能和竇沉魚那樣相處,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結果幸福沒兩天,花枝就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常旁敲側(cè)擊地探口風,前天甚至直接問她覺得三皇子怎么樣,他可以幫忙撮合。
當時花枝臉上笑嘻嘻,心里......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想讓師父幫我出出主意,兩個腦子總比一個腦子好使吧?!被ㄖζ^看他,繼續(xù)說道:“而且?guī)煾钢牢蚁矚g二皇子殿下,我也知道師父有心悅的人,師父幫我,不也間接幫了自己嘛~”
“嗯?”竇云帆重復回想花枝說的話,確定自己沒聽錯,迷茫地指著自己問:“你說誰有心悅的人?我?”
花枝趴在桌上,往他那移一點,笑得一臉曖昧,小聲道:“我聽說女皇陛下對這方面很大度的,師父不必害怕。”
這是聽竇沉魚說的。
“我心悅誰?”
花枝用一種十分八卦的狗頭表情看著他,嘴唇動了三下,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竇云帆讀懂了,莫名心里一沉。
“你瞎說什么呢!”竇云帆佯怒道。
花枝不知道是臉皮厚了還是怎的,沒有被唬住,只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吧。
“不是就算了,師父你還是要幫我,萬一到時候真的開始撮合我倆了怎么辦?”
“嗯,知道了?!?p> 花枝走后,竇云帆獨自陷入沉思。
晚膳時,竇沉魚問了她的去向后,擺出了她白天對竇云帆做過的那個表情,八卦狗頭。
花枝相信,要不是礙于性別,竇沉魚一定會拉著她徹夜長談,就跟閨蜜一樣。
可是她不想跟他做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