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赤皇帝并沒有全部說清楚，但至少，也是給了他們一個交代了。
再者大赤皇帝也說了，剩下的，星辰大典之時自然會告訴他們。
反正星辰大典也沒幾天了，他們也不急這么一時。
從皇宮出來之后，他們又一起去了另一個地方。
帝都蒙學(xué)。
他們的老師子玨先生，就在那里。
“龍緣，聽說你把先生架空了？”秀兒好奇的問道，他身在軍營，消息比其他人都要閉塞一點。
“害，我架空啥啊，等你們看到他就知道了，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功夫管什么文壇。”龍緣可不想背這個鍋。
龍緣他們走了四年，子玨也就跟那些孩子折騰了四年。
蒙學(xué)蒙學(xué)，也就是啟蒙開智的學(xué)校。
子玨的帝都蒙學(xué)從四年前就開始招生了，入學(xué)的要求不多，最重要的是年齡要到六歲。
當(dāng)然，第一年招生嘛，也沒那么細致，七八歲的過來也收，教起來還輕松一點。
“第一批六歲，現(xiàn)在也有十歲，先生是想教到什么時候？”靜靜比較在意這個事情。
他在齊城也搞了個開智班，還想回來跟子玨交流一下經(jīng)驗?zāi)亍?p> “他之前的計劃是六年，一直到十二歲，不過具體的話還不清楚?！饼埦夁@是實話。
子玨現(xiàn)在也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這四年里，他自己否定掉的計劃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了。
“只是蒙學(xué)的話，六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足夠了吧?！泵布尤肓擞懻摗?p> 雖然說那些孩子的天賦確實不如他們幾個，但這也只是啟個蒙而已，還不至于花費這么長時間吧。
“你覺得先生花這么大功夫，會只是啟個蒙？”龍緣反問道。
“我明白了?！泵查g閉嘴。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蒙學(xué)，那大赤皇帝也不會專門把子玨調(diào)過去了。
那可是大赤王朝帝都文壇的首席學(xué)士啊。
孩子，是國家的未來，正所謂三歲看老，兒童教育在所有的教育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為什么大赤皇帝花費了那么大的功夫建立的學(xué)校最后卻變成了一個笑話呢？
就是因為兒童教育缺失的太多了。
一群頂多算的上識字的少年往那里面一些，他能學(xué)的到什么啊？他會學(xué)的到什么??？
“我們，要教的不是什么知識，而是學(xué)習(xí)能力！”
玖聞他們到帝都蒙學(xué)的時候，子玨正在訓(xùn)話。
“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要是只教他們課本上的東西，我花這么大價錢找你們來干嘛？我在知識之都里隨便拉幾個出來都比你們教的好！”
子玨的聲音里不止有氣，還有心疼。
這么多時間，這么多錢，全打水漂了。
玖聞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眼，都挺無奈。
這天下的老師，又有幾個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連那官府的老爺，都不一定明白自己的職責(zé)。
當(dāng)然，大赤王朝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至少認(rèn)真尋找自己生命意義的人不會被所有人嘲笑。
也沒有那么多人以為自己什么都會了，然后就開始指指點點。
“算了算了，你們回去自己想想吧，做不到的自己來我這辭職?！弊荧k也是真的心累了。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門打開，一群老師魚貫而出。
玖聞和晨晨他們交換了個眼神，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子玨正捂著頭頭疼。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不耐煩的轉(zhuǎn)頭說道：“怎么又回來…”
話沒說完，就卡在喉嚨里了。
一個，兩個，三個…
十個人一一走了進來，列成一排。
“你，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子玨試圖做些什么來挽回自己的師道尊嚴(yán)。
“行了，師父，我們在外面聽好久了?！饼埦壖皶r開口。
子玨愣了一下，然后嘆道：“你們都聽到了？”
玖聞帶頭點頭。
“都聽到了?！?p> “罷了罷了，”子玨又嘆了一聲，揉了揉腦袋，道：“你們自己找地方坐吧?！?p> “所以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子玨又問道。
“昨天?！膘o靜開口道。
“去見過陛下了？”
“見了?！?p> “那就好，”子玨看著這些已經(jīng)長開的面孔，感嘆道：“都長大了?！?p> “你變老了?！被苎沤K于開口了。
晨晨，昔在，還有隨風(fēng)他們都是五六歲才跟著子玨學(xué)習(xí)的，但卉雅，敏珊和玖聞卻是三歲就跟在子玨身邊。
那時候子玨還是個半大小子，和他們現(xiàn)在差不多大小。
幾乎是一轉(zhuǎn)眼，子玨就變成大叔了，頭上還有了一點白發(fā)。
“太累了。”子玨有點苦澀的笑道：“畢竟不比教你們。”
這一點，敏珊他們是很有體會的。
正在出去社會，多多接觸人就會發(fā)現(xiàn)，不是所有人都有理智，都有腦子。
或許他們有著常識當(dāng)做面具，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有什么，但一旦到了常識之外的地方，他們就會暴露自己的真相。
雪崩般無藥可救的愚蠢。
這還是好一點的情況，也有不少人就是臉上寫著蠢在生活的。
只能說人類社會確實挺好，投胎投的好，豬也能受人崇拜。
“那您這蒙學(xué)，辦的怎么樣了？”靜靜好奇的問道。
“差強人意吧，”子玨實話實說，“至少，對的起那些孩子?！?p> 子玨也已經(jīng)在帝都蒙學(xué)經(jīng)營了四年了，他的手下也不可能都是豬，剛才訓(xùn)的那些只是一部分做的不好的人而已。
“話說，你們知道陛下接下來給你們的安排沒有？”子玨轉(zhuǎn)換了話題。
“先生您知道嗎？”昔在好奇的問。
“我哪里知道。”子玨搖頭道：“我都在蒙學(xué)里扎了四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p> “行了，見也見完了，你們回去吧，我還要繼續(xù)干我的活了?！弊荧k伸了個懶腰，就開始趕人了。
“老師，您要注意身體啊?！本谅勊麄円粋€接著一個叮囑道。
“放心吧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p> 見過了子玨，接下來就是等待星辰大典到來了。
那個，據(jù)說會改變他們?nèi)松男浅酱蟮洹?p> “嗨，其實都是騙人的?！?p> 國師申太虛笑道。
“誰哪里有那個本事，還改變命運，其實就是騙騙人罷了?！?p> 星辰大典就要開始了，玖聞他們?nèi)慷紒淼搅诵浅浇痰奶靿?p> “待會啊，你們就上去站一下，然后就下來了?！?p> “站一下就行了？”玖聞張大了嘴巴。
她還以為要弄很久呢。
“要是你想站的話，等結(jié)束了，你想站多久站多久?！?p> “不了不了，這傷身體?！?p> “放心吧，就是走個過程，最重要的是結(jié)束之后，”申太虛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想，你們對你們的宿命會更感興趣?！?p> 申太虛沒有騙他們，他們真的只是到天壇上站了十分鐘就被帶下來了。
“教皇在里面等你們。”兩個星辰教大主教把玖聞他們帶到了一處大殿外面。
推開門，一身黑色長袍的申太虛正坐在一張?zhí)貏e大的頂著一個巨大望天鏡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玖聞他們。
現(xiàn)在的他，才真的像一個教皇。
走進了，玖聞他們才發(fā)現(xiàn)，申太虛的黑袍上紋著很多光點，想來那件黑屏代表的是黑夜，而這些光點代表的就是星辰教的星星吧。
“歡迎來到群星圣殿?！鄙晏摰穆曇舻统炼写判裕斑@里是人類的哨所，也是最后的陣地。”
“我是天選之子們的代行者，你們走上宿命之路的引路人?！?p> 申太虛手里握著一根鑲嵌著白骨的權(quán)杖，他輕輕揮動權(quán)杖，澎湃的星辰之力突然從四周涌現(xiàn)。
玖聞他們馬上就鎖定了這些星辰之力的來源——群星圣殿的柱子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像。
“這些，是歷代天選之子們斬殺的鬼帝尸骸?！鄙晏摻榻B道：“他們的身體經(jīng)過徹底的改造，是最好的力量儲存器和傳導(dǎo)器?！?p> 借助這些尸體的力量，申太虛能夠借用強大的星辰之力，就算是鬼帝級存在進攻這里，他也完全不怕。
申太虛激活了群星圣殿的禁制，封印了這里。
“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人族謀劃了七百多年的計劃，為了這個計劃，我們甚至掀起戰(zhàn)亂，建立了大赤王朝?！?p> 申太虛的第一句話就把玖聞他們給驚呆了。
這是什么計劃?。窟B大赤王朝都只是他們的一部分。
“這幾百年來，我們一直暗中牽引著社會的發(fā)展，就是為了等到你們?！?p> “你們知道我們會來？”玖聞脫口問道。
“不知道，但我們會一直等?！鄙晏撀冻鲆粋€看似輕描淡寫的能力。
眾生為棋，謀劃了幾百年，這是何等的氣魄？
“我父皇他知道嗎？”玖聞突然問道。
“歷代大赤皇帝和我一樣，都是天選之子的代行者?！鄙晏撜f的很明白。
“那我們到底要做什么？”昔在沉聲問道。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猜測，星辰之力的源頭是什么？那只巨虎力量的源頭又是什么？”
“而七百年前，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該怎樣改變社會，才能削弱這個源頭的力量?！?p> “看來最后是有了答案?！彪S風(fēng)開口道。
沒有答案，哪來的這個計劃？
“我們做了很多個實驗，在北狄，東夷，西羌，南蠻，甚至是西域，西方，還有九州?！?p> “我們不斷的改變著社會，最后終于得到一些答案?！?p> “什么答案？”玖聞他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到申太虛的身上。
“社會越興盛，源頭的力量就越強，社會越衰弱，源頭的力量就越弱；而社會里個人的力量越強，源頭的力量就越弱，社會里個人的力量越弱，源頭的力量就強?！?p> 玖聞他們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大赤的改變。
“你們在不斷的增強社會和個人力量？”
“不是我們，是你們?！鄙晏撀冻鑫⑿Α?p> 玖聞他們一瞬間就愣住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不管是人人平等，還是命在溫州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增強個人的力量。
靜靜的沿海商會聯(lián)盟好像是在增強社會，但沿海商會聯(lián)盟的建立更多的是為了應(yīng)對古州官府的腐敗，所以其實也是為了個人的強大。
與此相同的，還有昔在的南崗學(xué)校。
“你們天生就厭惡他們的氣息，所以才稱為宿命。”
就像惡容不下善一樣，星辰轉(zhuǎn)世者們天生就容不下老虎和鬼的存在。
“現(xiàn)在的你們，還沒有辦法參與那個戰(zhàn)場，所以我們給你們的任務(wù)就是，在整個九州發(fā)動改革，讓大赤變得更加興盛，同時讓每一個人都變得更加強大?！?p> “這樣能行嗎？”玖聞不太信。
“當(dāng)人類弱的時候，社會就是所有人的主人，當(dāng)人類強的時候，社會就是所有人的仆人?！?p> 當(dāng)人類不用依托社會也能生存的時候，社會對我們的束縛力就接近于零了。
“西方有一種說法，叫天賦人權(quán)，每個人生來就有權(quán)力；還有一種說法，叫社會契約，所有人建立契約，把權(quán)力交出來，就變成了社會?！?p> “我們認(rèn)為，這些權(quán)力并不是官府或者各個階層真正握著的那種權(quán)力，它們就是社會本身，而當(dāng)這些權(quán)力只夠大的時候，社會本身便誕生了意識?！?p> “這就是大老虎?！?p> 而星辰教包括所有星辰轉(zhuǎn)世者們的這個計劃，就是要把權(quán)力交還給社會的每一個人，從而在基礎(chǔ)上摧毀這只巨虎。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交還權(quán)力之后，大家也能活下去，而不是單純的散了就完事了。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增強所有人生存能力這件事情？”玖聞懂了。
“不只是生存能力。“申太虛強調(diào)道。
“明白了明白了。”
現(xiàn)在大家全明白了。
“這真是一個，偉大的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