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姐夸獎,不過是學(xué)了些皮毛罷了?!?p> 正紅看著聶云暖吃得香,心思卻是飛到了另外一邊,眼下自己的作用已然沒有多大,可是主子一直沒有將她召回去,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明明兩人之間說好了只是利益關(guān)系,可自己明明是主子的心腹,卻要來照顧這個莫名其妙的平安公主。
若是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也就認(rèn)了,可是眼前這個,明顯只是有些小手段的鄉(xiāng)下丫頭,一切的東西都要仰仗著自己的主子,說起來她應(yīng)該得到的待遇不該如此才是。
正紅的心里是不甘心的,特別是眼下自己這個眼線的作用已經(jīng)無用,在她的認(rèn)知里,宮祁宸應(yīng)該立即將她叫回去才是。
“好了正紅,你先下去吧,小姐吃完會叫你的,你去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做的,這里有我和月兒守著就是?!毙‰p這兩天一直在熟悉聶云暖身邊的一切,眼下她覺得令她最看不透的便是正紅。
“哦,好的?!闭t正愁找不到理由出去,小雙這么一吩咐,她也就順勢走掉了。
正紅一走,小雙忍不住開口向她說起自己的疑惑:“小姐,這個正紅是誰的人您知道么?”
聶云暖放下手里的粥碗點頭:“知道啊,怎么了?”
“奴婢總覺得她平常有些傲慢。到也不是說得理不饒人的那般,就是對待我們這些下人,甚至有時候?qū)π〗隳膊]有太多的尊敬。”小雙斟酌了一番,這才說明白了自己的感受。
“嗯,你繼續(xù)說,還感覺出來了些什么?”聶云暖點頭,這正紅在宮祁宸身邊時本就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眼下她覺得人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但是宮祁宸卻沒有將她召回去,應(yīng)該是心里有些不服氣了。覺得被大材小用,眼下在自己這里一直是一個燒火煮飯的丫鬟,心高氣傲的人,勢必是會服氣的。
“奴婢覺得,她還有些清高,明明小姐前幾天的還救過他她,可當(dāng)時奴婢聽說她事后不僅沒有對小姐您多加感激,甚至還格外的疏遠(yuǎn)您。眼下奴婢通過這兩天的觀察,也覺得她好像將自己看得很高,就像是她才應(yīng)該是小姐一般?!?p> 不得不說,小雙很擅長觀察,這才僅僅幾天的時間已經(jīng)將這院子里所有的人的性格,脾氣打聽的一清二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說的沒錯,她以前過的日子恐怕還當(dāng)真與小姐一般,只是如今到了我這里,我并沒有給她過多的特權(quán),她又覺得我只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丫頭,她會心高氣傲并不奇怪。不過她即使這樣也依然將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做好,這一點,恐怕與她主子的訓(xùn)練離不開?!闭f到這里,聶云暖不由想到她的主子宮祁宸,對于這一點,她倒是對他生出些好感來,此人眼下看來,應(yīng)該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都說又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這正紅雖說有些氣傲,可該做的她卻也并沒有不做。
不過能注意到這么多,看來小雙可以培養(yǎng)一下,日后又能作為自己的另外一只臂膀。
“那小姐您就一直這么放任她這般?”正紅可以對她不屑,可對自己的主子,她絕對不允許。
“這件事情我有分寸,畢竟不是咱們自己的人,留在身邊也不是個事,等這里的事情結(jié)束,她自然是會回到她該去的地方,這里她不會留太久的?!?p> “那以后小姐您的吃食就由奴婢來準(zhǔn)備?!边@個正紅心思不再自家小姐這里,飲食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更不能交給她去做。
“行,你看著辦就是。”之所以敢讓正紅服侍自己的飲食,一個是因為眼下自己與她的主子正是合作關(guān)系,她并沒有下毒得理由,還有一個便是即使她敢下毒,自己也并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這世間,能讓她中毒的東西,恐怕沒多少。
只是小雙這丫頭大驚小怪的,她也就隨她去了。
很快,便有下人來報可以準(zhǔn)備出發(fā)了,這皇家的宴會通常時間就久,而月兒與小雙是不能夠跟著一起去的,只能是聶云暖一個人,還沒出相府,小雙就已經(jīng)快變成一個老媽子一樣,一會兒交代這個,一會兒囑咐那個的,說起來就說個沒完:“小姐,去了皇宮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冒尖兒,也不要頂撞的貴人?!彼缆櫾婆F(xiàn)在的處境,雖然身份說出去嚇人,可相府二小姐不得寵這是人盡皆知的。去了,怕是什么人都想上前來踩一腳。
“好了,我的好小雙,你這一大早這些話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我都能背下來了,不用擔(dān)心,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放心吧?!?p> “哼,當(dāng)真是鄉(xiāng)下丫頭,沒見識!”此刻的楚涵嫣打扮得宛如一個即將加冕的妖精,全身上下堆滿了金銀珠寶,她已經(jīng)徹底卸下了偽裝,不再對聶云暖軟聲細(xì)語,直接刻薄的露出自己本來的面貌。她今日之所以要去宴會,就是為了看聶云暖的笑話的。
她心中明白今日自己這一去會面臨著什么,可相對于看楚平安被千萬人唾罵,她覺得眼下這一點點的委屈她根本就不怕。
馬車一共準(zhǔn)備了兩輛,前面的是楚雄與楚銘澤一輛,后面這一輛則是楚涵嫣蘇妙容與自己一輛,不過三個人坐倒是顯得有些擁擠。
楚涵嫣與蘇妙容先到,眼下除了聶云暖,兩人都已經(jīng)坐在馬車上了。這會兒楚涵嫣正掀開簾子鄙夷的看著交代話的小雙。蘇妙容也朝這邊看,她看著明顯對聶云暖過于上心的小雙,眼中疑惑一閃而逝,但是眼下并不細(xì)問的時候,她也就沒有出聲。
“看什么看,這里已經(jīng)沒有你的位置了,要坐就坐在車夫邊上,平安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相信是不會介意的哦?”楚涵嫣挑釁的看著聶云暖。她還以為聶云暖這會兒不敢怎么樣她。
聶云暖淡淡的看了楚涵嫣一眼,有些好笑的望著楚涵嫣道:“本公主多謝楚大小姐的好意,只是沒想到楚小姐竟是個愛坐馬夫邊上的,只是可惜得很,平安有自己的鑾駕,倒不如就將那馬夫邊上的位置賜給楚小姐坐好了?!?p> “你算什么東西———”楚涵嫣一聽這話立馬就炸了。
“嫣兒閉嘴?!鼻懊娴某垡辉缇吐牭竭@邊的話,只是一直沒有出聲,這會兒見楚涵嫣越發(fā)大膽起來,這才連忙呵斥:“平安你不要和你姐姐計較,她這些天心情不太好,你多擔(dān)待一下?!?p> 楚雄下車走到聶云暖邊上為楚涵嫣辯解,聶云暖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楚雄。
身邊的月兒不知何時沒了蹤影:“公主,您的鑾駕到了,請上交轎?!痹聝荷砗螅瑤е婚L竄的隊伍,一瞬間將相府門口阻斷,聶云暖應(yīng)聲跟著月兒上了那華麗的鑾駕。
楚涵嫣更是一時之間連聲都不敢出,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的。
“相爺,公主既然賞了大小姐坐馬夫邊上,您還是不要阻止得好,畢竟大小姐中意哪兒,您要是硬要阻止,那才是會傷了她們之間的感情?!毙‰p的態(tài)度明明客氣得很,可聽在楚雄的的耳朵里卻是當(dāng)場使他臉色大變。
他說得是以楚平安在家里的位置,可小雙卻是明里暗里告訴他,眼下他在楚平安面前品級并不如她,就算自己有心想要將這件事圓過去,只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聶云暖并沒有說話,可若是沒有她的允許,小雙又如何會有這般態(tài)度。
“死丫頭,你說什么呢?”馬車?yán)锏奶K妙容一樣聽到了小雙的話,這小雙分明是她的眼線,如今居然說出這般吃里扒外的話來,她怎么可能答應(yīng)。
“夫人,奴婢只是在執(zhí)行公主的命令罷了,跟什么主子自然是辦什么事,望夫人海涵。”說罷,小雙從宮里來接聶云暖的人當(dāng)中調(diào)出兩個人,吩咐兩人看著楚涵嫣坐在車夫邊上,直到到宮里為止,吩咐完便頭也不回的跟上聶云暖的隊伍。
“你回來,誰允許你講這話的?!碧K妙容氣得大叫,想要來抓小雙,但是卻被兩個公公手腳麻利的送了回去。
“楚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小姐不要為難我們,請。”兩名公公雖然嘴上說得客氣,可態(tài)度卻是不容置喙,楚涵嫣原本還想下車找聶云暖理論,可是她剛要動作,兩名公公已經(jīng)一左一右像兩棵直愣愣的木桿子一般,攔住了她的路。
她只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與皇家相比,她什么也不是,最后她只得咬咬牙坐在了馬夫的邊上。
聶云暖會有鑾駕這件事,她也是到了門口的時候才收到的消息,雖然她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公主,但是該有的明面上的東西,皇帝又怎么會打自己的臉。何況眼下楚涵嫣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一路上,楚涵嫣總覺得周圍的百姓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里面有鄙夷,有不屑,甚至還有譏諷,冷笑。
“這就是楚家的那個大小姐吧。”有人開始對著楚涵嫣指指點點。
“可不就是她,你們看看,這都坐在馬夫邊上了,可真不要臉,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