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如花的女子,紙迷金醉的花樓,由輕及重的紛雜的腳步聲,小光和夜辰非常清楚這位女子接下來的處境。
夜辰驀然間,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陰雨連綿的日子,跟今天一樣,是那樣的寂靜,沉重。
狹窄的小巷,阡陌交錯,迂回千轉(zhuǎn)。
他邁開酸軟的腿,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不依不撓地粘在臉上,仰視著媽媽飛揚的云鬢在灰蒙蒙的天際暈染彌散。
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快追上了。
“媽!不行,我真的跑不動了!”夜辰大口喘氣,可肺偏偏活像是兩張薄薄的紙,契合地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不行!”前面的女人聲韻輕柔,尾音帶著濃重的鼻聲,給人一種清純的感覺,娓娓動聽。
卻聲聲分明,堅定無比。
夜辰一驚,他第一次聽到媽媽這么的嚴肅,印象中媽媽總是笑容晏晏,溫婉可人。
想到這里,夜辰的眸子里折射出小狼般兇狠的目光。
剛剛他在屋外,聽著媽媽痛苦的呻吟,盡管媽媽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怎樣也不能進去,他還是從窗戶里爬了進去。
看見一個肥豬般油膩的惡心男人狂舞著鞭子,媽媽遍體鱗傷。
他舉起花瓶,就在他的腦袋上開了瓤。媽媽驚慌地穿上衣服,就帶著他從花樓里逃了出來。
女子忌憚地回頭,又拐進更為幽深的小巷,深深地看了夜辰一眼,好似要將他的模樣深刻進腦海。微微斜向下的杏眼瀲滟著滿池的柔情。
今天她怕是活不成了。
但是,她無辜的孩子還那么小,她那怕挫骨揚灰也要為他在這煉獄謀求一片生機。
她抱起夜辰,速度卻愈發(fā)快了。
“辰辰,你聽媽媽說。一會兒,媽媽把你放在一個胡同口,咱們比賽好不好。
兩條路,看誰先跑到平時咱們?nèi)サ某峭馑聫R好不好!”
“好??!但是媽媽要快些。不然,辰辰到了寺廟看不見媽媽,會害怕的!”夜辰把小腦袋埋進了媽媽的脖子里。
“嗯!約定好了!對不起,媽媽沒有……”女人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許久的眼淚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終究滑落,“我的辰辰最乖了,對不對?”
“對!”
所以啊!我的辰辰一定會活著的!
夜辰想到這里,低下頭,睫毛輕顫,這次,他還要逃跑嗎?拉起小光的衣服。
“能救救她么?”
“可是……”
“拜托了!”夜辰抬起頭,咬著嘴,視線朦朧。
“行?!毙」庾詈?,妥協(xié)助了。畢竟是,認識夜辰以來,這個驕傲的少年第一次有求于人。
盡管知道前面是懸崖絕路,她也得闖一闖!
他們帶著少女,從花樓的后門逃竄,小光敏銳地聽到,狼狗兇狠犬吠。
經(jīng)過一個垃圾桶時,小光道,“夜辰,你怕狗,縮進去?!?p> “不行!”
小光瞪圓了眼,低吼,“不行也得行,你怕狗,只能是拖累?!?p> 夜辰剛剛鉆進垃圾桶不久,那一群身強力壯的漢子就拉著狗,趕上了小光和少女。
下雨時的潮氣和垃圾發(fā)酵的腥臭混合著,直沖夜辰的鼻腔。
他恐懼地聽著狼狗的咆哮,撕咬聲,謾罵聲和小光痛苦的低吟,少女的求饒。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跨越時空,與多年前的那個雨夜神奇地重疊在一起。
多么的無力,他只能瑟縮著,躲在狹窄的黑暗里堵著耳朵。
懦夫!
徹徹底底的懦夫!
清夜,他從垃圾箱里爬出,那個傻瓜遍體鱗傷,趴在泥濘的小道。
小光杏眼垂向下,滿腦袋的淤泥血水,“對不起,我沒有救出她!”
會長躺在白玉賓館的床上,小光的杏眼與媽媽的重合,夢境頓時支離破碎,他墜落著,在漆黑中。
猛然一蹬腿,驚醒了,望向窗外,天際微曦,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既然醒了,那就談?wù)劙?!”冷?zhàn)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悠然品茗,“好茶!不愧是星際第一商行的會長——夜辰。”
“別繞彎了!”夜辰攏起長發(fā),帶上金絲框的眼鏡,依在床頭,懶懶散散。
“我來這里是為了警告你,在我的帝國,你休想為所欲為!”冷戰(zhàn)重重放下杯子。
“是嗎!那得看誰技高一籌!”
“我的理想是把帝國建立為平等,自由的樂土?!崩鋺?zhàn)翹起腿。
“我有我自己的辦法?!?p> “那是無數(shù)人的性命嗎?”
“當然,不過比起全星際人民來說,只是一點點兒微不足道的代價而已?!币钩蒋偪竦氐杉t了眼,四肢僵硬,嘴角張揚地勾起,竟有幾分魔怔。
“告辭!”
“不送?!币钩教羝鹈?。
冷戰(zhàn)坐在床邊,處理會兒政務(wù),就傻兮兮地盯著自家的小東西樂呵會兒。
直到艷陽高照,與外公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冷戰(zhàn)看著小東西幾近純真的睡顏,方才不舍地喊醒了她。
“快起床了!今天,帶你見外公?!?p> 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睡眼的小光,微卷的長發(fā)鋪灑在白色的床單上,柔若無骨地靠在床頭,整個人愈發(fā)顯得嬌小纖細。
冷戰(zhàn)吞了吞口水,他眼睛里的表情是那么的漂亮,彰顯出一顆炙熱的心靈,寶貝兒,真想把你揣進兜里。
一個機靈,睡意全無,“啥,見家長!”
小光緊張底同手同腳底順拐進了白玉賓館的包間,乖巧地鞠了一躬,喊到,“外公好!”
貓咪森森
大家好,非常感謝“白”和“zhang1205”的打賞,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加油的。 前期的文筆和劇情有些凌亂,之后會盡量寫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