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兩個路口,再穿梭過小巷,布萊斯回到了此世居住的地方。幼時父母逝去,布萊斯便被軍團(tuán)的訓(xùn)練長官巴頓所領(lǐng)養(yǎng)。與他一同長大的還有巴頓的獨(dú)生女兒,艾什莉。
在北區(qū)的一條主街上,這里連著有數(shù)棟房屋,布萊斯的居所則其中一棟外側(cè)磚墻有些老舊,斑駁的二層小樓。
房前有一處草木叢生的花園空地,將周圍幾處房屋與街道隔開?;▓@外圍有矮墻,齊腰高,還有一條石子鋪成的小徑和幾根用作晾曬的木桿。
屋前的院門是敞開著的,院內(nèi)散落了一只無主的長靴。將它提在手中,走到屋前,發(fā)現(xiàn)屋門也是虛掩著的。
毫無意外,剛推門而入的布萊斯便看見一個臥倒在門口呼呼大睡的醉漢,光著兩只腳丫。兩只靴子此刻一只在布萊斯手里,另一只則被他抱得的緊緊的,這個人正是布萊斯的養(yǎng)父——巴頓。
見到這位洛頓守備團(tuán)的劍術(shù)教官,也是從小養(yǎng)育并教導(dǎo)布萊斯的養(yǎng)父。他像個爛醉的稀泥一樣趴在地上。布萊斯毫無表情,熟視無睹地一腳跨過腳下的人形障礙物,走入了自己房間。
由于房間的窗戶狹小而且背陰,即使在白天,布萊斯也不得不先從門邊的木架上摸到一只蠟塊,將它捏下一點(diǎn)。放在一只陶碗里,再添上一根棉線,這樣一盞簡易的油燈就做好了。
將點(diǎn)亮的油燈重新放回木架??粗约簶O簡陳設(shè)的房間,未免還是有些感慨。這里就一張木板拼湊的小床和一只靠墻木架便已經(jīng)占據(jù)這里大半的面積。對,還有一根短凳,它就被放在床邊。
來到自己的床前,憑借著記憶在床板下摸索了一下。很快從一塊床板的空隙中掏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只柳木盒子。
布萊斯的前身有習(xí)慣將一些貴重的物品藏起來,直到自己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使用。布萊斯便想要看看,這里面是否留有什么值得注意地線索。
打開這個小盒,里面放有2枚銀盾和十多枚銅板,這些錢幣便是是布萊斯那不值一提的存款。值得一提是的,這些盧比恩王國通用的貨幣,每一枚貨幣約有半指尺的大小。金質(zhì)的硬幣刻印著高塔,銀質(zhì)的硬幣則刻印盾牌。而銅質(zhì)的則只是王國的徽記。
將除此之外還一些銅戒指和銀質(zhì)的項(xiàng)鏈,這些都是他逝去的父母留給他為數(shù)不多的遺產(chǎn),布萊斯一直都有好好保存。
不過還有一件奇怪的東西,這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石塊打磨而成的石球,將它拿在手中,發(fā)現(xiàn)它的背面被刻上了一些花紋,翻過來一看這似乎看起來像一顆...石制的...眼球。
“它是你的...”
耳邊好像突然傳來陌生地私語,這令布萊斯的臉上升起了迷茫。這陌生又熟悉的音調(diào),讓自己腦海中好像浮現(xiàn)起一些被遺落的片段。
....
在一段年代久遠(yuǎn)的地下走廊,四周的石磚腐朽,斑駁不堪,其外在暴露的部分被潮濕的空氣腐蝕脫落,露出來的內(nèi)部也被青灰色的霉斑占據(jù)。
狹小臃長的隧道內(nèi),參差不齊地腳步聲及積水踐踏聲從那深處傳來。一隊(duì)身著有序的人流逐漸從稀薄的黑暗中露出身影。他們身著統(tǒng)一的長袍,手執(zhí)搖鈴,那微弱的燭光如同黑夜的燈塔,引領(lǐng)在隊(duì)伍的前方。眾人沉默地跟隨,搖晃著響鈴,束手而行。他們默契地邁著相等的步伐,所有的舉止慎重而且虔誠。
似一場祭祀的前奏,他們默然地前行,單調(diào)有序地?fù)u晃著響鈴。
叮...叮
似送葬人的哀聲低語,呼喚著那不可言傳的諱名。
在光與影頻繁交錯,昏暗的燭光隱約映照出其中一人,赫然是布萊斯的面容。
前行的隊(duì)伍一步步隱沒入黑暗,為陰影所吞噬。
黑影相隨,光芒不再。
隧道的盡頭是一間寬闊的墓室。墓室的中央是一座高大的石棺,六盞燃燒著火燭的高燭臺將它圍在中心。
一名身著黑袍的人手捧那盞黃金杯站在石棺下方耐心等待眾人的到來。
見他,眾人依次行禮,恭敬地從他手中接過那盞杯,將里面的液體淺啜上一口,然后有序地圍在石棺的周圍。
依序輪到了布萊斯,他同樣匍匐在黑袍人腳下,雙手恭敬地接過黃金杯,看著里面暗紅色的液體,閉上眼飲下了一口。淡淡地酒味,入喉格外清涼,回口卻是甘甜,令人意志精神上面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興奮。
當(dāng)所有的人都圍攏在石棺的周圍。
黑袍人的一聲令下,三名年輕的女性被捆綁著押解了出來。
黑袍人當(dāng)眾大聲宣判著她們的罪行。盡管她們竭力否認(rèn),奈何自己的嘴被堵住,無法為自己辯解。帶著哀求地眼神求助這些無情的人,卻只能得到冷眼的旁觀,罩袍下的雙眼俱冰冷地凝視著她們,仿佛所有人都在無聲地宣判了她們死刑。
隨著黑袍人的宣判,她們被送上了石棺。
她們帶著恨意地目光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直至行刑人用刀具割開她們的腹部。
鮮血隨著體內(nèi)血壓從腹部噴涌而出,體內(nèi)臟器滑動和摩擦聲;被刨開腹腔依著重量滑落的臟器,觸地后的摩擦聲,肌肉纖維被切割后下意識的抽搐擠壓聲;少女被壓抑在口中的痛哭哀嚎。這些都清楚地傳達(dá)進(jìn)了布萊斯的耳中
圍繞著石棺的人中,出現(xiàn)了一些細(xì)微的騷動。幾個無法接受眼前這種慘烈刑法的人不住地后退。終于,有人再也承受不起這種殘忍,被嚇破了膽,尖叫著脫離人群向身后逃跑。
嘩!
他剛逃離燭光的范圍,墓室上方傳出一陣騷動,某種重物被拖拽著滑過石磚的響聲在頂上傳來。
黑暗中,那個無形的身影在行動。
?。∷腥酥宦犚娔莻€企圖逃走的家伙發(fā)出一聲慘烈地叫聲,隨即這股嘶鳴被迅速拉扯到了空中,然后戛然而止。
噗!咯.咯.咯.
隨著一聲悶響,血雨濺濕了每個人都頭頂。一陣骨肉被嚼碎的聲音令更多的人被嚇得渾身癱軟,差點(diǎn)坐倒在地。不過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會逃走了。
見自己震懾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黑袍人大手一揮,示意可以繼續(xù)。
接下來更加慘烈的場景無可描述。
當(dāng)這些無辜的少女終于得到了解脫,布萊斯仿佛能夠看見她們的靈魂從軀殼中脫離,脫離了痛苦的身體,她們得到了解放,她們此刻竟然面帶著微笑,想要?dú)g欣地離開這個給她們帶來無窮苦痛的世界。朦朧、縹緲、純潔的靈魂即將升入天界,帶著所有人欠她們的懺悔。
生命被剝奪的痛苦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連一絲希望都不曾瞧見。
滴答..滴答..
石棺上的血液沿著紋路匯聚,匯聚到黑袍人手執(zhí)的金杯中。
少女的靈魂,如同身前一致,她們的掙扎俱是徒勞,無可反抗的命運(yùn)將她們最后一點(diǎn)希望都粉碎,她們的面容因?yàn)樵苟径兊贸舐?,最終一同被拉入了那盞金杯之中。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褪去了罩袍,露出赤裸的身體。他渾身的毛發(fā)被剔除干凈,精壯的肌肉極具男性美感。他虔誠地跪倒在手捧金杯的黑袍人腳下,等待著黑袍人將金杯中的血液向他傾倒。
血液淋過他的頭頂,從耳廓滑落到頸部。當(dāng)流淌到胸口時,男子的身體變的猶如一塊海綿,將所有的血液徹底吸收。
男人的身體肌肉開始急速膨脹,直到膨脹到了一個夸張的幅度。皮膚下一股暗流如波浪般不斷涌起,三張痛苦的臉孔赫然印在上面。
是那些少女不甘的靈魂。
她們被囚禁在男子的身體中,無力地掙扎和哭嚎,怨毒地詛咒在場每一個人。隨后被重新拉回了身體,再無聲息。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布萊斯看在眼里。他想?yún)群跋胍{咒一切,可是僅僅站著,他也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能支撐著自己不會癱倒。
...
這一幕也深深地印在現(xiàn)實(shí)中布萊斯的腦中。
恍惚間..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石眼,這分明是一顆帶血的眼球。布萊斯恐懼著將眼球扔了出去,就這樣滾落到了床底。
突然重新回過神來的布萊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他趴在地上想要將石眼撿出來??粗诙炊吹拇驳住_t疑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會在黑暗中等著他。
還是伸進(jìn)去將石眼摸了出來。
將石眼快速地重新裝入盒中,將盒子放回床底。
布萊斯癱倒在床上,回想這一天發(fā)生的一切。
石眼究竟從何而來?還有布萊斯的記憶。還有....越來越多的謎題沒有答案。
這一天還遠(yuǎn)遠(yuǎn)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