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慘叫聲在霍奇農莊上空此起彼伏。
這群被泰紗奴役的居民開始逐漸喪失了人的模樣。骨瘦嶙峋的身體暫且還能保持人型,但扭曲異變的四肢卻已經喪失了正常的比例。長及腳踝的雙臂讓它們能夠像野獸一樣用四肢奔跑。顱骨扁平,面部的肌肉皺向眉心。鼻翼內陷,下顎朝前凸起,單薄的嘴唇外翻漏出密實尖銳的牙齒,粘稠的唾液不斷從縫隙中滲透出來,沿著深及耳垂的嘴角淌落下來。
主人的命令讓這群怪物徹底放開的束縛,開始肆無忌憚地獵殺在場的所有活人,哪怕面對自己的親人。它們蜂擁而至,像鬣狗一樣將這些獵物撲倒并且咬殺,已經完全沒有理性可言。
血腥彌漫開來,幸存的人開始嘗試反抗或者向周圍逃離。但這就如同怪物們的屠殺游戲一般,它們配合默契,會優(yōu)先選擇那些年輕并且跑的更遠的獵物,殺掉他們后再重新聚集在那些尚有防抗能力的人身邊,利用恐懼壓潰他或者直接一擁而上,令他不堪防守直至被殺死。
四處散落的火把,噗呲而滅。
搖曳的光影,慌亂的人群。在所有人都慌忙求生的同時,一個婦人跪倒在著混亂的血腥場上,雙手合在胸前痛哭流涕地向上蒼祈禱。一只脫離殺戮的怪物緩慢地靠近她,將自己丑陋的臉一點點地向她靠攏。一時間恐懼填滿了她的身體,將她的驚呼也壓抑在喉嚨中。但這只怪物似乎沒有立刻傷害她的打算,這讓婦人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顫抖中,她驚喜地從在這張令人厭而生懼的臉上依稀找出了自己丈夫曾經的模樣。
塌陷的鼻翼上下不斷收縮,輕嗅她的氣味,一股帶著血腥味的臭氣就這樣噗在婦人臉上,五根尖銳的利爪從她的胸前和頸脖劃過,觸碰到她的皮膚和面頰。這只怪物似乎人性還未泯,正在探究這股令他熟悉的印象。
婦人感到恐慌的同時也讓她心底升起了一點希望。那一點希望強撐起了這句柔弱的女人,她將頭埋在胸前不斷地祈禱,期盼著能夠喚醒自己的丈夫。殊不知,正因為自己低下了那令怪物感激發(fā)一點記憶的面容,死亡的陰影便再一次籠罩在她的頭頂。
如果希望和祈禱能夠達成目的,那這里一定是天堂。
下一刻,身心早已經徹底淪為怪物的丈夫毫無猶豫張開血淋淋的嘴一口咬碎了她半個腦袋。
....
砰!
又是一次撞擊,讓抵在門后的布萊斯身形跟著一顫。
那只由管家伯納爾所變化的怪物還守在門口,極富有耐心地嘗試突破這扇木門。不過一時之間,它還沒有辦法能耐這扇木門如何。
當薩繆爾神父將大餐桌和其它一些大件家具拖過來抵住門后,布萊斯也得以喘息:
“這扇門應該還能夠撐上一會兒。”
而屋外不時響起地絕望悲鳴,聲聲刺痛了薩繆爾神父的內心。死亡就放生在與自己一墻之隔的外面,而自己卻只能殘喘在另一側,沒有能力待天主行使正義。這甚至有悖于他所接受的教義,他面色慘白地向布萊斯憤聲控訴道:
“布萊斯,我承認你有智慧,但你的智慧卻顯得那么卑劣。這種枉顧了他人的性命讓自己得以茍全的行,會讓我們犯下的罪孽即使死亡也無法贖清。”
對于這種說辭,布萊斯嗤之以鼻。
“神父,我已經嘗試過了。如果剛才能夠借著突襲將那個女人一擊斃命,或許這一切還有轉機。但可惜她的命實在是大?!?p> 當發(fā)現自己兩人的計劃被識破時,布萊斯就明白已經無路可走了。如果還能有拯救這些人的機會,布萊斯也一定會去嘗試。但他不會去做那種毫無機會,只會白白送命的行動。
“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他們一時的茍活毫無意義,你也瞧見了外面的景象。泰紗將那些人都變成了什么樣的怪物。而剩下的人呢,你以為這是因為她的仁慈嗎?不,我相信絕對不是。這只不過是她的時間還并不足夠罷了?!?p> “可以想象,如果發(fā)現她真面目的我們也死了的話,那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身份繼續(xù)她的行徑。這只會讓更多的人因此受害?!?p> “她會留下我們也不過是處于暫時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當我們沒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時,其實我們就已經喪失了拯救這里的機會,神父!”
“神父,我已經死過兩次了,我認為尋找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并不卑劣?!?p> 布萊斯扔下最后一句話,便從門邊退開,現在不是斗嘴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辦法活命。兩人再起爭執(zhí)對現狀無益,他只好岔開話題問道:
“我們要找到能夠應付這些怪物的方法。您知道它們究竟是什么怪物嗎?還有沒有機會將它們的狀況逆轉回來?!?p> 老神父嘆了口氣,緊攥住胸前的圣徽,他并非是那種虛偽到會將過錯推給他人,自己只享受內心道德制高點的偽善者。譴責只是一時激憤之下才脫口而出的。他知道布萊斯所說的都是事實。正因為如此,內心的煎熬才更令他痛苦。但正如布萊斯所說,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找到對付它們的方法。
“這是利用黑巫術轉化的獸鬼,它們身軀堅硬、行動敏捷。尋常的武器對它們的作用有限?!?p> “火焰和銀器能夠傷害到它們。通常情況下破壞掉它們的頭顱是最好的辦法。”
火焰,銀器?
布萊斯趕緊跑到宅邸的餐廳中,在各個柜子中四處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套銀質的餐具,將其中的銀刀和叉子取了出來,同時還在火爐旁的高臺上找到一罐油脂。
武器到手,除了油脂留在自己的手上,銀質的武器布萊斯打算分了一半給老神父,這樣自己身上還余下6柄。不過他得先確認一下:
“神父,你能戰(zhàn)斗嗎?”
薩繆爾神父先是一愣,就看見布萊斯手上拿的東西。當即點頭,將身上寬大礙事的教士袍脫去,只余下一貼身的襯衣。
“我不僅是個神父,同時也是主的麾下許下誓約的戰(zhàn)士。雖然我并不擅長正面作戰(zhàn),卻也并非毫無還手之力?!?p> ...
血液逐步填滿了農莊中的這塊空地,四周的哀鳴漸弱。已經沒有活人還能站在這里,剩下幾個活人還在茍延殘喘,但也即將被這些獸鬼玩弄致死。
從黑光短劍所帶來的痛苦中逐漸解脫出來的泰紗,充滿恨意地看著霍奇大宅,用顫動地手指指向那里。所有正在玩弄獵物的獸鬼同時停下來動作,一同望向主人所示的方向。
“都給我滾進去,抓住里面的那兩人!”
在泰紗的呵斥下,所有的獸鬼都沖向大宅。
透過窗戶的一角看見了這一幕,布萊斯認為有必要立刻行動了。
霍奇大宅的正面只有有兩扇窗戶,不過那群獸鬼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一味地跟著管家獸鬼一起對著正門沖撞。
“但愿這群家伙夠傻,不知道可以從窗戶闖進來?!?p> 話音剛落,一直獸鬼便撞爛了窗戶,跳進室內落在布萊斯的面前。
閑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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