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待會兒您千萬別亂動啊,我這幻術(shù)使得不是很好,萬一一不小心傷了您,就不大好了?!毙且贿厪难g袋子里掏東西,一邊囑咐云啟,“您記住了,一定要等我吹曲兒了,您才能出來啊!一會兒修仙的幾大世家子弟都會到,委屈您一會兒,千萬別出聲啊?!?p> “也請諸位兄弟,不論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別亂動,也別出聲?!狈贾扪a充道。
眾人只見小樓從袋子里掏出了許多咒符,隨手往那幾只孤魂身上一貼,瞬間孤魂們都變成了兇獸,有窮奇、有天狗、還有蠱雕!不覺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護(hù)著王爺往后退。
“莫慌,莫慌,這是障眼法,他們也不是厲鬼,都是自愿前來,不會傷人。
一會兒戲演完了,我還要幫他們渡化一下,以謝他們此番拔刀相助啊。”小樓笑嘻嘻地解釋。
仿佛用孤魂野鬼相幫是件普通至極的事情,眼前兇獸的模樣也都稀松平常,語氣輕飄飄的,卻讓黑騎們對她更加畏懼防范了起來……
“來了!”芳洲輕喝一聲,馬上拉著小樓隱了身形。
就在此時,幾只兇獸開始張牙舞爪,怒吼著朝小王爺方向奔跑而來!
“叮!”的一聲,只見從四周涌現(xiàn)了幾批人,為首的幾人用暗器撒向兇獸們,其余人自動組成陣型,持劍而上。
幾番爭斗,卻不占上風(fēng),正苦苦支撐之際,忽傳來一陣優(yōu)美笛聲,婉轉(zhuǎn)清脆,輕吟淺唱。
漸漸地,兇獸們開始癱軟無力,仰天長嘯一聲后,就都跑了。
笛音驟停,只見遠(yuǎn)處緩緩走來一男一女,女的手抓一只玉笛,面若桃花,男的手持一柄長劍,潘安之貌,風(fēng)姿瀟灑。
云啟見應(yīng)小樓故弄玄虛的樣子,不禁抬了抬眉毛。
黑騎們倒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小樓心中不覺大贊他們演技了得,十分有前途。
小樓和芳洲緩步來到云啟面前拱手一拜,在眾修仙子弟們面前朗聲說道:“小女拔刀教教主應(yīng)小樓,救駕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此言一出,眾子弟們一片嘩然,“不是聽聞是拔刀教在此追殺小王爺嗎?”
“是啊,怎么變成救人了?”
“可是剛才的兇獸,的確是被笛聲趕跑的啊。”
“那到底兇獸是怎么來到此處的?明明這里從未聽聞有兇獸出現(xiàn)???”
見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dá)到,云啟朝魏氏同門師兄魏昀使眼色,魏昀會意,上前拱手行禮說:“在下魏昀,乃小王爺師兄,在此謝過姑娘救命之恩?!?p> “魏公子客氣了,我拔刀教向來都是蒼生有難,拔刀相助。更何況小王爺千金之軀,國之棟梁。
小女與家兄追蹤這些兇獸多日,早就察覺似乎是沖著王爺一行而來,所以匆忙趕來相助。作為東勝國子民,這都是應(yīng)該的?!?p> “我們也是找尋了王爺數(shù)日,今日方才收到飛書,才得知王爺被困此處。特意趕來,沒想到低估了此處危險,要不是姑娘及時趕到,怕是沒救出王爺,自身也難保啊?!?p> “哪里哪里,魏公子謬贊,小女不敢當(dāng)?!?p> 看著兩人虛偽地客套來客套去,云啟終于一擺手,開口道:“應(yīng)姑娘對本王和眾仙友們有救命之恩,本王感激不盡?!?p> 語畢,立馬魏昀接口:“如今天色已晚,此處離師門魏氏不遠(yuǎn),煩請姑娘以及眾仙友們賞臉,跟在下一同回去,稍作歇息吧?!?p> 閑散居的客房內(nèi),魏風(fēng)正酣然入夢。
夢中,魏風(fēng)只覺自己身輕如燕,正駕云不知往何處去。俯瞰足下,白云迷漫,環(huán)視群峰,云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云霧外,似朵朵芙蓉出水。
忽聞一曲清脆得笛聲揚起,音韻悠游柔轉(zhuǎn),悅耳動聽,宛若朱雀般輕鳴。他循聲而去,見來到了一處樹林,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他下云往前走去,見一棵海棠樹枝頭上坐著個小姑娘,白衣粉裙,楚楚動人。
手中一支白玉長笛,正吹著曲子,抬眼見到魏風(fēng),明媚一笑道:“你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叫你少喝些忘憂,總是不聽……”
魏風(fēng)想要問她是誰,卻聽自己說到:“你快下來,當(dāng)心摔了?!?p> 只見小姑娘雖姿色平常,卻自有一股靈動秀美之氣,從樹上輕輕跳了下來,朝他跑來。
此時魏風(fēng)心中只覺歡喜,不禁朝她伸手,握住了她的纖纖玉手。
“我剛奏的曲子如何?”
“我聽著甚好?!?p> “我們?nèi)フ覂A云君和姐姐吧,讓他們也賞評一番?!?p> “好?!?p> 魏風(fēng)牽著她的手正欲向前走,卻見眼前女子突然遠(yuǎn)去,急忙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急得大喊:“落兮!”
下一刻就見她被團團黑霧圍住,不見了蹤影。
他疾步闖進(jìn)迷霧,不停地跑啊跑啊,卻什么都看不見,突覺胸中悲憤異常,“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小二聽到客房有響聲,因自己之過讓公子昏迷了那么多天,本就愧疚,所以趕忙前去查看。敲門輕喚:“公子?公子?”
魏風(fēng)坐在床上方才緩過神,剛才原來是黃粱一夢。只是如此真實的感受,從未有過,不覺驚奇。聽聞小二喚他,便回答:“門外何人?”
小二見公子終于醒了,推門進(jìn)了客房,“哎喲,公子您終于醒了!叫小的擔(dān)心了這好幾日??!”
魏風(fēng)見是之前招呼自己的小二,才想起來之前自己喝完酒似乎醉了?就問他:“我昨晚醉了?現(xiàn)在這是何處?”
“公子,這個嘛,您的確是醉了,這里是咱們閑散居客房,咱們教……哦不,咱們掌柜的說請您在客房里休息,只不過……”小二支支吾吾,神色慌張,見魏風(fēng)星目含威,身上自有一股威嚴(yán),有點不敢告訴他,自他醉了以后,已過了十日了……
“如此真是叨嘮了,這些銀子就當(dāng)在下今夜的房錢吧,告辭!”魏風(fēng)見外面天已大亮,想到昨夜誤了同王爺匯合,不禁焦急,給了小二幾塊銀子,顧不得洗漱,下床拿起桌上的劍,就出了房間。
小二拿著銀子,喃喃地說:“這些似乎不夠十日的房錢啊,如何向教主交代啊……”
魏風(fēng)想到自己昨夜并無貪杯,卻能醉到此時方醒,又想起這不起眼的小酒館,處處透著不尋常,不免覺得可能是自己著了道,進(jìn)了黑店,有人故意要拖住自己,傷害王爺。
一路飛奔,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無數(shù)種王爺遇害的可能,越想越著急,越著急就跑的越快……此時方恨自己為什么沒有靈力,無法御劍而行……
當(dāng)東陵魏氏門童見自家風(fēng)師兄披頭散發(fā),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xiàn)在山門之時,都面面相覷。
其中有一個機靈些的,名喚魏安和的小童,趕緊跑去找王爺師兄去了。
“你們,你們,趕緊……找?guī)煾怠鯛敗鯛敗蔽猴L(fēng)氣都喘不過來了,身子靠著大門,斷斷續(xù)續(xù)地還要說話,就聽一個熟悉地聲音傳來,“本王怎么了?”
魏風(fēng)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家王爺師兄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時愣住了。
接下來就想到自己如今這般不雅正,估計以后又要被同門們?nèi)⌒Χ嗄炅恕唤麑擂蔚匕杨^扭到了一邊。
“你這十日無影無蹤,可有什么要交代?”王爺冷森森的聲音傳來,身邊小童們不自覺地退后了幾步。
“十日?”魏風(fēng)終于緩過氣,“不是昨夜要去郊外樹林匯合……”
“哼!”王爺冷哼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師兄,師兄,你別哼,你給我好好說說,什么十日……”魏風(fēng)一如往常,死皮賴臉地跟著王爺進(jìn)去了,小童們都不覺長舒一口氣。
“安和,我看這次師傅又要罰風(fēng)師兄去后山瀑布閉關(guān)了吧。”
“謹(jǐn)言,忘記之前師傅不許我們妄議了嗎?”
“對對對,再過兩個時辰就輪班了,咱們回房再議……”
“好好守著!別多話!”魏安和真受不了師兄弟們愛八卦的毛病,出言阻止了他們繼續(xù)討論。
“真的十日了?”魏風(fēng)難以置信,“我對天發(fā)誓,這次真的沒有貪杯,也沒有貪玩……”
在師傅書房里,魏風(fēng)對著師傅、大師兄和王爺力爭清白,但是三人對自己都是一副不信任的神情,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真的,我就在那個十里紅小鎮(zhèn)上,吃了頓飯,本想吃完就走的……”
“喝酒了嗎?”
“喝了一點……”
“哼!”
“可是真沒喝多少!師傅,師兄!我這次真的沒有多喝??!那家酒館,叫什么來著,散仙居?先散居?”魏風(fēng)冥思苦想,突然一拍大腿,“閑散居!對,就叫閑散居!”
聽到閑散居的時候,王爺不禁嘴角抽了一抽,心中大概明了了……
于是他上前攔下要撲到師傅腳下的魏風(fēng),拱手對師傅說:“師傅,想來此事的確與師弟無關(guān)?!?p> 魏千秋本來就被這不肖徒弟吵得頭疼,見云啟這么說,便大手一揮,“既然如此,云啟你看著辦吧!這幾日別讓我再見到這小兔崽子了……都退下吧。”
三人于是行禮退下,剛出書房,魏風(fēng)一轉(zhuǎn)身就撞上了個小姑娘,低頭一看,不禁臉色一變,喊道:“是你?!”
應(yīng)小樓揉著剛被撞到的額頭,抬頭一看是之前喝了忘憂的公子,心虛地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