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華院中,小樓拿出一套自己新做的煙紫花葉紋窄袖襦裙,清溪穿上后把她襯得人比花嬌,歡喜得很。
小樓于是大方地說送給她了,她也不客氣,笑言:“就當(dāng)跑腿的酬勞了?!?p> 因清溪年紀(jì)比他們小,修行年數(shù)更短,因此小樓還是不放心,怕她貪玩又獨自一人亂跑,于是從自己腰間袋子里,拿出來一張符咒,囑咐:“你把這個帶身上放好,幽都不比凡間,青鳥傳信不一定能及時送達(dá),若有什么危險,這張符起碼能護你一時半刻?!?p> 清溪把符收好,一張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小樓,問:“我許久不曾跟你去過幽都了,黑白大人的府邸有些不記得路了,要不我先去找那鬼王,讓他幫忙招了他們來?”
芳洲聽了感覺知會一聲鬼王,也是應(yīng)當(dāng),便點頭同意了。
小樓卻問:“你不記得黑白大人的府邸,怎么知道鬼王的?”
“那老鬼住的地方最是顯眼闊氣,一眼就能在大道上望見,怎會忘記?”
“好吧,你快去快回,莫要在路上貪玩。明日一早太陽升起前,必須回到這里,知道嗎?”小樓再三叮囑。
“嗯嗯,知道了。”清溪點頭應(yīng)下,便拿出了小樓以前給的令牌,系在腰間,右手施法,顯出一條小道。
她朝著芳洲和小樓揮揮手,沿著小道走進(jìn)了黑暗中。
小樓望著消失于房中的小道,對芳洲說:“你這主意,其實我很不放心?!?p> “我知道?!狈贾藁卮?。
“你知道,還提?”
“她總要長大,我們護不了她一世?!?p> “可是你看看她,好歹也活了五百年了,辦起事來依舊這么漫不經(jīng)心,毛毛躁躁的?!?p> “無妨,她也替你管了教中事務(wù)一百年了,這等小事,應(yīng)不在話下?!?p> “你又不是不知她的性子,回頭在幽都又瞧到了什么新鮮事,就怕她把正事給耽誤了。”
“你不信她,也應(yīng)該信鬼王吧?!?p> “就怕她不是即刻去找那老鬼啊……”
“……”芳洲對于小樓這種老母親的心態(tài),無言以對。
小樓獨自在那自己寬慰自己,“護身符帶著,應(yīng)該也出不了大事?!?p> 芳洲于是也不管她,自己回了房中休息。
小樓自己一個人在房中,卻是開始回想這一路來發(fā)生之事,總覺得冥冥之中似有什么聯(lián)系。
但是怎么思索,都找不到頭緒,于是索性和衣上了床,想瞇一會兒,等清溪回來。
不知不覺中,卻沉沉睡去。
說來也奇怪,近年來她已許久不曾做夢,今日居然不知何故卻是做起了夢來。
夢中來到了一座山腳下,見到一處村落。
跟著眼前的一位小童走著,來到了一間瓦房,有一做書生打扮的女子正在替一位老者扎針。
耳邊只聞小童急切地說:“先生,我爺爺怎么了?可還能活?會不會像前日大牛的奶奶那樣死了?”
女先生收針,擦了擦額頭的細(xì)汗,露出了有些疲憊的笑容,柔聲安慰道:“莫怕,你爺爺無妨。我回去把藥給你抓了,你每日里一副藥煎成兩碗,早晚各一次喂你爺爺吃了?!?p> “謝謝先生!”小童感激地朝她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