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鎮(zhèn)。
卻說近年來一向安穩(wěn)太平的太平鎮(zhèn),有些不太安穩(wěn),也不是很太平。
據(jù)現(xiàn)在太平鎮(zhèn)村民的表現(xiàn),可以說用動蕩不安來形容也不為過。
也不知從處來的妖風陣陣,刮進了太平鎮(zhèn)里。
“嗚嗚嗚......”又是一戶人家哭聲不絕。
路過的村民本想感嘆一番,卻想起自家的糟心事,那點子哀嘆悉數(shù)吞回了自家的肚子里,腳下的速度比起方才,更是快了不少,好似有什么在追趕似的。
哀聲戚戚,也無人上前去過問一句。
直至月落西斜,家家戶戶勞作歸家,太平鎮(zhèn)的詭異,此時方才拉開了序幕。
“當家的,你說咱們要不要搬走啊?!?p> 二柱媳婦兒瑟縮在被窩里,全靠睡在外側(cè)的二柱擋著,才敢壯著膽子,小聲的嘀咕兩句,就這樣也是將屋里左右看了一遍,確認看不到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話才說出口的。
外側(cè)的二柱聞言,先是身體一僵,接著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過身來摟著自己的媳婦兒的,替她拍著后背,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
見媳婦兒情緒安穩(wěn)下來,剛才的害怕也去了不少,這才說道:“小花兒,你不要太擔心了,你看我不是沒事嗎,咱們好好的過日子就成。
至于那些人,不過是他們有錢就變壞了,我是決計不會做那些事的?!?p> 小花兒有人安慰,倒也不似之前那么害怕了,但她想到太平鎮(zhèn)中的異樣,仍然不放心,“當家的,我還是不放心,你看他們一夜之間就有了銀錢,還有了無數(shù)的美妾。
像我們這等黃臉婆子,則是被忘得一干二凈。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們拿著那些銀錢,做著為非作歹的事,我的心里就是不安,總感覺......”
“好了,不要害怕。
你看我們夫妻倆,哪一個像是做那些壞事的人,就算真有錢,也是拿去孝敬長輩,哪里會胡亂花哨啊?!?p> 二柱還是溫聲細語的安慰自家媳婦兒,摸著她泛黃的雙頰,又牽起她因長年勞作,而顯得枯瘦,無絲毫美感的手,輕輕的為她掖著被角。
小花總感覺有什么不對,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弄明白,在二柱好言好語當中,又陷入了沉睡。
前一刻還溫柔看著自家媳婦兒的二柱,見人熟睡,立時翻身下了床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內(nèi)室的門,又輕輕的闔上,又乘著月色,出了自家大門。
與此同時,太平鎮(zhèn)里,幾乎是家家戶戶,都發(fā)生了相同的事。
在太平鎮(zhèn)的一處,黑魆魆的林子里頭,幾乎是集齊了整個太平鎮(zhèn)的男丁,不像是要一起做壞事,倒像是某種祭奠的儀式一般,盡數(shù)圍攏,對著中央一片雪白,呈五體叩拜之姿。
待拜完之后,一位像是領(lǐng)頭的人,在眾人中間徘徊游走,像是在尋找什么。
可能是歸于夜色的原因,這人找了半天,也沒尋出個名堂來。
他道:“今天又是交換的時候,應(yīng)該論到誰了?”
四下一片寂靜,過了好半晌,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
“按照先前的約定,這一次輪到我家了。”
恰好此人的位置站在顯眼之處,那月亮剛好能照他在臉上,將那人的輪廓映了個明白。
若此時小花在這里,便會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正是那方才還與自己說話的丈夫。
“劉二柱,怎么就是你了。”另有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
“怎么就不是我了,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你們,哪一個不是發(fā)過大財,得到美妾的,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就算不要那些美妾,我也是想要發(fā)一發(fā)財?shù)??!眲⒍盟剖芰舜碳ひ话?,不管不顧的大聲嚷嚷?p> 生怕遭人聽見,領(lǐng)頭的人瞪了一眼之前嗆聲的,又出似勸阻勸激怒劉二柱,“品嘗過這些滋味,也就我們懂個中滋味,但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想放手。
你讓他們再輪一回,又如何?”
劉二柱想起先前自家媳婦兒,為家操持而累到的模樣,便不想要再讓了,他需要很多的金銀錢財,來改善家中的情況,免得小花再勞累了。
“這一次我說什么也不會再讓了,大不了一拍兩散,我不要大家都別想要了?!眲⒍惓5膱?zhí)著。
之前那不滿的人退回了人群,見劉二柱如此執(zhí)著,不知是嘆了一氣,還是松了一氣,根本不復之前的不滿,只是因樹陰濃密,以及他的有心躲避,被遮掩得嚴嚴實實。
那人周圍的人,表情或多或少,都與他有些相似,而領(lǐng)頭的人神色也有些微妙,激動中的劉二柱倒是看清了他的臉色,可只當是舍不得寶物,想要霸占,也沒有多想。
太平鎮(zhèn)是一個劉姓的大鎮(zhèn)。
帶頭的人正是太平鎮(zhèn)的劉村長,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頭子。
他輕輕一聲嘆,站在左右的人聽得清楚,至劉二柱,許是風大,將這聲嘆皆付諸風里,直至消散。
“也罷,二柱你好自為之吧?!?p> 劉村長說完這話,便背著手步履蹣跚轉(zhuǎn)身,幸得村人相扶,一群出生農(nóng)家,卻衣著華貴的太平鎮(zhèn)村民,帶著一種詭異的和諧離開。
留下的劉二柱竟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不過再多的不解,也在落到了地上雪白的一片時,變成了滿心滿眼的火熱,眼里的炙熱,甚至要溢出眼眶,恨不得粘在地上。
地上的雪白,在皎皎月光下,宛若籠罩上了一層不可褻瀆的圣光。
合該是上賞賜的東西,才會有這般尊榮。
劉二柱小心翼翼的撫摸上去,面上極為享受,似是從沒摸過這般美好的東西,思緒也回到了那日,與村里的人一道去河邊洗澡,上游遠遠的飄來一片雪白。
當時他們還以為是什么人掉落的白色衣裳,恐有人落難,一個個的爭相游過去,看能否將人救起。
不過等他們游過去,看到的只是一張雪白的紙。
可什么樣的紙,在水里能夠不壞。
當時的劉二柱也是這樣的伸手去摸,除了比尋常的紙要絲滑一些,也沒什么大的區(qū)別,或者也是他見得少的緣故,這才分辨不出好壞來。
可這樣的紙,對于他們這些窮苦人家來說,也是一件極好的東西的了,留著將來供一個讀書人,那該有多好。
就這樣一個貪婪的念頭出現(xiàn),游得最快的他把那卷長約三尺六,寬二尺六寸的紙撈了起來,最后平鋪在河岸邊,一群少年人圍攏過來,對著這張如雪如梨花的白卷紙發(fā)呆。
“這紙是什么人掉落的啊,要不要上去看一眼?”有人提議立馬送還回去。
雖然不舍,劉二柱還是點了頭,一行人往上游數(shù)十里,仍不見有人蹤影,最后只得放棄,先前那提議的人,“用得起這么好的紙張,家里定然也不缺這點兒錢,剛才是我想得太少了。”
其余的少年都大度的擺擺手,“這有什么,別人的東西,若非無主的,我們哪里好撿,要不是因為只一張紙,應(yīng)當去縣衙交給縣老爺?shù)??!?p> 聽到最后,得知要留下,劉二柱是特別開心的。
人一松懈,就容易出事。
抱著白卷的劉二柱,腳下一松,一個趔趄,人不穩(wěn),就鈄白卷掉落在地,原本白皙的紙上,此時多了幾個點子,數(shù)一數(shù),一二三四五。
竟是劉二柱黑乎乎的手掌印在了上面。
好好一張白卷,正中得了個大手印。
得到又失去,劉二柱想抽自己的心都有了,卻在此時,變故橫生。
那白卷紙竟在眾人的眼前,突地起了變化。
也正是這番變故導致太平鎮(zhèn)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
......
秦六夢
小仙兒爬起來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