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院子里一片寂靜。
冬天的院子沒什么色彩,有些無趣。
只有那棵春天種下的小桃樹長高不少。
院子里的寂靜被活潑好動的小姑娘阿若打破。
“娘,娘,為什么爹爹不在院子里種花???阿若喜歡粉紅色的花花!娘親,和阿若一起去種阿若新買來的花籽!”
小小的阿若橫沖直撞的,一心想著去見娘親。
海棠就在門外,看到阿若過來,扭唇一笑。
“阿若小姐慢些,夫人就在屋子里呢?!?p> 海棠牽著阿若的手把她領進了屋子里。
她的娘親正坐在美人椅上,慢悠悠的喝著靈茶。
她擺了擺手讓海棠下去。
阿若急急忙忙跑到娘親的跟前,用熱乎乎的小手拉起娘親的手。
“一起去!”
娘親半起身,使了個風旋術讓阿若也坐上來。
她回握住阿若粉嫩嫩的小手,忍不住笑道。
“傻阿若,莫不是林木那小子又騙你了?你忘了去年春天你和娘一起種的迎春花?還不是因為你練習水系法術一直澆水,把那花兒給澆死了?今年春天把從林木家偷來的桃樹種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說是想吃甜甜的水蜜桃,想看粉紅的桃花,可是那只是個小樹苗,阿若和娘親都不會木系術法,怎么催生它呢?莫不是忘了,今個立冬進了冬天院子就沒花可玩兒了?嗯?阿若,你的冰鉆又練的怎么樣了?”
她親了阿若一口,揉了揉阿若的頭發(fā)。
阿若低著頭嘟嘟嘴。
“才不是林木哥,阿若就是想種花嘛,讓爹爹種好不好,爹爹一定會!”
娘親將阿若抱起,起身下了美人椅。
走到窗邊,一揮手推開窗戶。
午后的陽光溢滿了屋子,多了幾分溫馨。
她指著今年春天種下的那棵小桃樹。
眼里也帶著幸福的陽光,半是寵溺半是勸導的看著在她懷里的阿若。
“阿若生氣了?這是怎么不開心?娘親真是希望那棵小樹苗可以和你一樣一年一年的長大呢。阿若知不知道做什么事情都是急不得的?修煉也是一樣,一步一步踏踏實實才是對的。四季時令流轉,萬物生長,都是自有規(guī)律的,阿若只要順勢而為就好了,頂風而行注定會折?!?p> 阿若又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兩只小手緊拽著她的衣服。
“阿若明白?!?p> “只不過,林木哥家的梅花開了,很好看呢?!?p> 她笑了,捏了下阿若的小鼻子。
“小古靈精,和你林木哥去他家玩兒便是了,你怕是想要他家的梅花種在自己家的院子里?!?p> 小孩子的心思啊,怕是這冬日里無趣的院子給憋壞了。
“說吧,花籽又是哪兒來的?什么花籽?搶的誰的?你不說,娘親可就生氣嘍。娘親可不相信是你買來的,阿若什么時候竟會買花籽了?”
阿若亮晶晶的眼睛暗了暗。
撇著嘴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才沒有搶那個討厭鬼只會哭小女孩的花籽,也還不會說是我讓小甲小乙他們搶過來的呢?!?p> “啊,呸呸呸,我怎么給說了?我知道了,娘親!你怎么可以用法術?”
阿若皺著她的小眉頭,委委屈屈的撇著嘴說道。
阿若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看向娘親。
“娘親哪里用了?”
娘親則是笑著回應。
“哈哈哈?!贝巴鈧鱽淼墓笮?。
“是爹爹!我,哎,我不和你們玩兒了,我要找林木哥去!”
阿若掙扎著下地,一出門卻又被爹爹抱了起來。
“阿若想去哪兒啊,你個小惹禍精,整天給爹爹惹禍,你知不知道你三長老爺爺又告你的狀了?說你欺負她的寶貝孫女?搶人家的花籽?嗯?爹爹怎么教你的?還有,我讓林木陪在你身邊怎么你就利用人家,讓他也成了幫兇?林木是你的護衛(wèi),亦為伙伴??尤说氖聝涸凵俑?,偶爾逗逗那小姑娘就算了,你倒是一見著人家就欺負啊,那花籽可不是普通的花籽,那可是你三長老爺爺專門為沫沫尋來的靈植,是為了輔助她的木系術法修煉的,知道嗎?你得給人家還回去,還得給人家道歉,阿若做錯了就得承認,對吧?小事我們可以不在意,但是這個花籽對沫沫很重要,還回去還有道歉。身為……”
她最后看到的是模糊的臉對她不停的說教。
是夢啊,又是這樣的夢。
幸好是做夢吧,夢里真的什么都有。
她程月錦這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兒真的這么渴望親情?
阿若阿若,夢到自己是這個小姑娘。
夢來夢去也數(shù)不清多少次了。
她去問師父,得到的答案卻是執(zhí)念太重?
但也被勸不必放在心上,清凈滌心,勤加修煉便是。
勤奮修煉啊,自引氣入體開始,她這十六年來不一直是如此嗎。
月上中天。
她輕輕的晃了晃頭,雜念隨之而去。起身下床推門,動作一氣呵成。
她靜靜的在桃花樹下的石桌旁安坐,總感覺少了點兒什么。
她單手胳膊撐著頭,差了什么呢——酒。
這桃花樹下不是還埋著師兄前年釀的桃花酒嗎,心里想著便動手挖了出來,。
從乾坤袋里拿出酒杯,斟上滿滿一杯。
濃郁醉人的桃花香氣充斥鼻腔,師兄的手藝也還是這般的好。
“清淺,快看你師妹,你是不是多給了她一壇桃花酒,怎么她還有酒喝?就欺負我年紀大了!”
這邊師徒倆坐在屋頂上,莫潛隔空指向程月錦,滿臉都是我不樂意。
容清淺無奈一笑。
“師父嗜酒,酒自然不夠喝。而師妹藏酒,自然至今還有酒。師父,我為那酒取名為妙飲醉,為何您跟師妹從來都只稱呼它為——桃花酒?”
他看向坐在桃花樹旁、石桌下的程月錦,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桃花樹下,還是他當年替她布下的陣法。
桃花灼灼,人也一樣美。
又隱隱有些感慨,當年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啊。
莫潛擺了擺手,兩眼盯著他,語氣之中帶著幾絲隨意。
“行了行了,這哪有桃花酒好記?就說你今年這酒,是釀還是不釀,是給還是不給?”
容清淺嘴角上揚,認真的看向莫潛。
恭恭敬敬。
“為了師父,清淺應當從命,而且還應多予師父,以謝師父傳我釀酒之法。”
“好,別忘了就行。你忘了也沒關系,我替你記著,不過,你也倒是從未食言。走吧,跟我下去,搶你小師妹的酒喝!”
莫潛最放心的就是這大徒弟容清淺了,待人接物,處處都顯得他涵養(yǎng)極好。
兩人相繼飛下,卻只見程月錦端坐,不見那壇桃花酒。
“酒呢?你又給收起來了?好生的,我怎么并未瞧見?”
“師父,你和師兄可看了我好大一會兒,若我不拿出這桃花酒,你怎么會下來?我又怎會叫你瞧見?”
程月錦起身走到莫潛面前,狡黠一笑。
“我說呢,你這丫頭怎么好端端的半夜三更不打坐,反而在院子里喝酒,原來是早知道我和你師兄在上面?!?p> 莫潛作勢要彈她的額頭,她急忙站在師兄容清淺的旁邊,輕咳了一聲。
容清淺微微一笑,師妹還是喜歡跟師傅斗嘴。
不過,師父也就是喜歡師妹的這股機靈勁兒。
這兩人還真是應得上那一句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師父,這都多少年了,您老每次和師兄交代重大事項都在我房頂上坐著,我屋子早些年前是您老給設的禁制,而后我又加了一層,也只有您老一來,才會毫無聲息,異常怪異,比平時都安靜的多?!?p> 程月錦笑道,“再說了我每日勤加修煉,也不是白干的啊。對吧,師兄!”
容清淺溫雅的點頭,嘴角含笑,一襲白袍似是絕世無雙。
他寵溺的看著程月錦,說道:“師妹的確勤奮,修煉速度是宗吾上上下下有目共睹的?!?p> 莫潛越過他們兩個,坐在石凳上,慢悠悠道:“是是是,你們兩個倒是學會了一唱一和來應付我。你這個做師兄的,有多維護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啊。小錦你以前可從未把酒從在這桃花樹下啊,早知你置于此地,這酒便留不到今日喝了?!?p> 程月錦挑眉,應下了莫潛的話。
她接著說道:“我若不藏酒喝,哪里還有我的酒喝?五洲大地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宗吾的莫潛掌教是個老酒鬼,無酒不歡,明明自創(chuàng)釀酒之法,卻不釀酒,教給徒弟只等喝酒?!?p> “你看看,清淺!做徒弟的有這么說自家?guī)煾傅膯??”莫潛裝作生氣的樣子,氣哼哼的對容清淺說道。
程月錦暗想:前幾日北洲莊衡派不還傳出殺師叛教的嗎,我這也只是吐槽一下您老為老不尊而已。
“想什么你又?是不是又要拿什么八百年前言易老祖為承師門,謹尊師命,棄其妻于不顧,擔大任予戰(zhàn)前?一戰(zhàn)成名,宗吾也揚名于五洲大地?行啦,你師父絕對不會讓你陷入不忠不義之局,棄夫證道的。”
莫潛偷瞄她,看到程月錦一副服了你了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怎會如此,師兄和我可是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好,徒,弟。”
她還特意咬重了,好徒弟這三個字。容清淺也不由得輕笑。
師父自然是好的。
當年如若不是師父,也就只怕是沒有今天的她吧。
寧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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