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北都。
宗吾。
和清峰。
程月錦院落中。
”很好,突破到筑基后期了?!比萸鍦\看著她笑了笑,這下很快冰靈果、五轉(zhuǎn)金丹也能用得上了。
她的確是在此秘境中有所感悟,阿若一事……她低垂眸子,收起眼中的疑惑和惋惜。還沒有來得及問師父,師父這幾日想必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吧。
畢竟從門派大比開始,先是魔君,而后是晨光秘境一事,又得知了祖師爺?shù)挠嵪ⅲ@幾日又發(fā)生了中洲結(jié)界之事。
容清淺淡淡的看了程月錦一眼,帶上了幾分擔(dān)憂。
“不日后,宗吾將派出執(zhí)法堂弟子前往中洲結(jié)界處,偵察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結(jié)界破壞一事。
你想去嗎?興許有什么機緣亦說不準(zhǔn)?!?p> 他看著她,三分暖意七分期翼。
程月錦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說的話上來。
她想起來了李可為幾人,眼睛里亮亮的、帶著笑,“師兄希望我去?!?p> 不是疑問的語氣,她只是很清楚的說了出來。
容清淺的眉毛微微上揚,“是啊,這是諸多機會中的一個,你需要它?!?p> 程月錦抬起頭,天空還是湛藍(lán)湛藍(lán)的樣子,她輕輕說道:“好啊?!?p> 倒是沒有想到她會答應(yīng)的那么快而且那么理所當(dāng)然。
她缺少歷練,“李師兄他們也會去嗎?”
“李可為?他回去,先前你見過的姜真人也是,還有幾個金丹期、元嬰期的修士。”
程月錦點點頭,轉(zhuǎn)眼一想,都是金丹、元嬰的修士,那她不就成了當(dāng)中修為最低的?
像是看透程月錦的想法一般,容清淺笑道:“你與李可為都是筑基后期。”
只不過,李可為卻是執(zhí)法堂弟子中公認(rèn)的筑基第一人,這個稱號在他筑基中期便已經(jīng)有了。
程月錦和他比起來還差些火候。
程月錦倒也沒再接著想這些,她慢慢走到石凳旁座下。
也招呼著從屋子里出來的容清淺,開懷的笑著:“師兄,你也來坐呀?!?p> 難得程月錦如此歡喜,倒是和她小時候古靈精怪的模樣別無二致。
容清淺晃了晃頭,不去想都已經(jīng)過去的事,這丫頭那是還真是把他也坑住了。
他坐在了程月錦的對面,一揮手,神識一動,幾顆靈果就出現(xiàn)在了程月錦的面前。
“你最喜歡的朱梨果。”
程月錦一臉驚喜,眼睛彎彎的帶著笑意?!皫熜衷瓉磉€記得我的習(xí)慣,還特意為我留了?!?p> 朱梨果味甘甜,多肉多汁,其內(nèi)含靈氣豐富,有擴(kuò)建筋脈、溫養(yǎng)壯大神識之效,倍受修士們的喜愛。但因其生長在極炎之地,靈果難得而且稀少,這才使得朱梨果稀少。
她不客氣得拿起一顆,小口小口的吃著,紅色的汁液沿著她細(xì)長而又粗糙的手指流了下來,邊吃還邊說:“好久都沒吃過朱梨果,師兄你分我兩個就夠了,我要把它們得果核給收集起來?!?p> 因為多年練撿,她的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子,平日里又不像蘇素素那樣多有愛護(hù),倒是可惜了一雙如白玉般的美手。
以前,容清淺也是送過程月錦一些東西的。到底他不是女修,送了都沒什么用。
小錦也說,身為劍修不必在意這些。
她一直都有收集靈果核的嗜好,從小便是這樣,所以才會喜歡吃各式各樣的靈果。
“師兄,你說,中州的防護(hù)陣修復(fù)起來會很麻煩嗎?還有到底是誰破壞了中洲的防護(hù)陣呢?”
程月錦吃完了一個靈果,把說好的兩個中的另一個收進(jìn)了乾坤袋里。
“中洲的防護(hù)陣是萬年前留下來的,修復(fù)起來自是不容易的,我們此去就是為了偵察此事。到底是魔族,還是魔修。”
本來魔修和魔族的氣息是很好辨認(rèn)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防護(hù)陣上殘留下來的氣息很雜亂,有凡塵之氣、靈氣、魔力、魔氣……簡直就是魚龍混雜。
程月錦聽到容清淺的話點了點頭,又說起的她在秘境之中的見聞。
“師兄,幻境是不是能夠根據(jù)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愿望而困住對方?
我在遺跡里的一間石室里進(jìn)入到了幻境之中,在幻境里,我是中洲歷史上并不存在的一個小王朝里的世家貴女,林國公府的阿若小姐?!?p> 容清淺有些微愣,阿若?這個名字他聽過不止一次,無論是在師父嘴里,還是在小時候的師妹嘴里。阿若,早已成為三人之間的禁忌。
她也應(yīng)該早就慢慢忘記,但她一直在反反復(fù)復(fù)的做那些關(guān)于“阿若”的夢。
若不是她提起,容清淺早就當(dāng)作她已經(jīng)遺忘了。
“只不過是個幻境罷了,勿要多想,怕是要著相?!比萸鍦\也不敢再跟她提些什么。用師父的話來說,忘了那一切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小錦,很有可能是跟他經(jīng)歷過差不多的事情吧,甚至是恐怖百倍。
程月錦在說話的時候,仔細(xì)的看著容清淺,但對方神色不像作假,并不是想什么知情的樣子,反而透露的都是對她的擔(dān)憂。
難道說,她的事情其實只有師父清楚?她暗自猜測。
徒然間,天地靈氣瘋狂的涌向正汝峰。
容清淺皺眉,這一驚變倒是弄得他措手不及。
程月錦不由得望向正汝峰,只見那正汝峰之上劫云涌至,隱隱透露著天道強大的威壓,風(fēng)云變色。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是個怎么情況。
白源要化形了。
拇指般大小的金色劫雷朝著正汝峰某一居所內(nèi)的白源劈了下去,毫不留情,把正汝峰都劈出來一個大坑,坑里是黑乎乎的一團(tuán),這才一下就把白源劈成了這樣。
金色的劫雷只出現(xiàn)在傳說中,凡是金色劫雷必是與天道有關(guān)。
白源是天道的寵兒,五洲最后一只天因神獸,能夠看破世間的萬般因果循環(huán),也正因此他需要承受天道更重的劫雷。這才是萬物平衡之道。
白源看似只是普通的靈獸化形,實則內(nèi)里暗有波濤洶涌。
此方,天降異象,亦落在了他人眼中。
北洲齊城。
域閣。
主丹峰。
“你可想好了?”喬裝看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司空子安,他眼里閃過幾絲心疼。
司空子安來起頭,“師父,我想好了?!卑奠`室閉關(guān)罷了,他想好了,沒有什么問題的。
喬裝到底還是不忍心他跪著,手掌向上,一道靈力扶起了司空子安。
“好?!眴萄b答應(yīng)了他,或許,這樣才是對司空子安最好的。順利接管域閣,堵住那悠悠眾口的關(guān)鍵不正是實力嗎?
司空子安看著喬裝點了點頭,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中洲他去不了了,洛梧桐要的妙飲醉也沒有,給不了了。
“師父,那五洲的劫難?”
“你不必憂心,自會有辦法的。宗吾有世間最后一只天因神獸。”
司空子安的目光愈發(fā)深邃,真的不會有什么事嗎?
“老祖?”司空子安又問了一句。
喬裝笑了笑,“往日里也沒見你問這么多過,今個兒倒是難得正經(jīng)認(rèn)真一回。無礙,老祖那里我早就告知了。你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事情還是閉關(guān),勿要擔(dān)心那么多?!?p> 他這個徒弟啊,看起來風(fēng)流不羈、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玩心大。實則對域閣的歸屬感比誰都強,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他,在乎域閣的來日。
南洲。
蓬萊。
主島天樓。
一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指著北方劫云匯聚產(chǎn)生的大量的金光,他看似輕松的笑了笑。
他強撐了萬年,許楷終究是還是為五洲留下了這最后一只天因神獸。
五洲,還有救。
當(dāng)年,他沒有阻止安蓮心帶回來那個孩子。終于是等到了今天,不枉蓬萊那么多天材地寶供養(yǎng)著他,還有那么珍貴的古方。
這么多年,靈氣衰微,他的修為不知停滯了多少千年。
百年前的正魔之戰(zhàn),因他正在閉關(guān),壽元將至,倒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他強行用秘法延續(xù)壽命,眼下也一樣時日無多,尤其是在幾次泄露天機的卜算之后。
他蓬萊人才凋零,不比宗吾、域閣。
十六年前,他本以為只是小輩之間的爭執(zhí),不想將自己的最后幾絲生機浪費在這上面,這才釀成了大禍。
這還不是最嚴(yán)重的,正如許楷所說,五洲真正的大劫難還在后頭。
都是因果循環(huán)。
那個小子亦在此天機之中,他是他一開始忽略的人,后來默認(rèn)的人。
是那一縷生機中的關(guān)鍵。
北苑殿。
側(cè)殿。
安冬和趙一景坐在屋頂,“一景,那是什么?”
安冬指著一片金光,語氣之中有些好奇。
趙一景微微皺眉,這……“像是有靈獸在化形,又像是有人在突破化神。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很厲害。”
安冬點點頭,確實。蓬萊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化神修士了。更是沒有一只可以化形的靈獸。
“看樣子,似乎是……宗吾?”趙一景不是很確定,他金丹中期修為,也只能夠了解到這些。提到宗吾,他也來了些興趣。
“宗吾?”安冬想了想從腦海里調(diào)出了對這個門派的記憶。他知道,趙一景仰慕宗吾,因為宗吾是天下劍修的聚集地。
之前,趙一景告訴過他,他說他小時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拜入宗吾,成為劍修保護(hù)好他的大小姐。
可是啊,陰差陽錯,他甚至都不能說是拜進(jìn)了蓬萊,一景是他的護(hù)衛(wèi),而那個他一心想保護(hù)的大小姐,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甚至是連她是不是活著,都不知道呢。
“應(yīng)該是宗吾?!?p> 北洲北都。
宗吾。
和清峰。
程月錦看著那劫雷足足劈了九九之?dāng)?shù),才堪堪停下。想來白源還真是兇多吉少,也說不定它很有可能能夠借此一躍不如化神。
黑壓壓的劫云緩緩散開,天邊一派祥瑞之相,正汝峰一刻之間草木生長得極為旺盛,花香四溢。
程月錦眼中不由得帶上了喜色,白源定是沒事了。
遠(yuǎn)處,直直的沖過來一個白影向程月錦砸去,很快很快,快到程月錦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來不及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