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
未運城。
程月錦微微皺眉,定定的看了莫熾一眼,濃郁的反感毫不掩飾的對著他。
她無話可說,真巧啊,真巧。
本來遇上了史曉這一件事,什么收獲也沒有,這就已經(jīng)敗壞了她這幾天的好心情。
尤其是,今日又遇到莫熾。
程月錦沒有回話,淡定的繞開莫熾,一階一階的上樓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莫熾。
莫熾臉上依舊帶著笑,他的脾氣很好,這些全都不會被放在心上。
魔君尊上的脾氣可是很好的,這一點魔門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
程月錦不動聲色,默默的回道自己的房間,待關(guān)上門后,她立刻就布下了陣盤和禁制。
那個莫……什么來著,莫熾?好像是這個名字……
最好不要動她,此人身份是謎,其言語也不可輕信,最重要的是她得防備著他。
不過眼下,還是盡快把清逸山魔修作祟的事情告訴容清淺才對。
程月錦在乾坤袋中找出關(guān)聯(lián)石,灌注靈力。
“師兄,你在嗎?這幾日我前往清逸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情況。”
程月錦耐心等待著容清淺的回應。
那邊,容清淺處理好執(zhí)法堂的事務,正想著什么時候聯(lián)系程月錦,也不知道師妹她在清逸山可探查到了什么。
關(guān)聯(lián)石忽然亮了。
“師兄,你在嗎?這幾日我前往清逸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情況。”
是小錦。
容清淺灌注靈力,應聲道:“小錦我在,你直說便可?!?p> 不過,他聽程月錦的語氣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那這些情況又是……
一時間,多想猜測從腦海中閃過。
程月錦聽到容清淺的聲音也松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我剛進入未運城時,在凌聲客棧也聽到諸多修士議論清逸山,但他們似乎只把青山當作一個歷練的尋寶地。
第二日,在我前去清逸山的路上,遇見了一位青衣修士和他的妹妹,此后在清逸山,都是我們?nèi)送?。但奇怪的是,在清逸山?nèi)部繞來繞去,這一路卻不像其他修士一樣,有諸多危險,也無機緣。
而那兄妹二人身上還有精鋅石此等法寶的存在,他們身上的靈力波動也甚是奇怪。等到了清逸山核心,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果不其然,他們是魔修。
但更為怪異的是,那中央的火海。我曾親眼看見有一修士受到誘惑,只身跳入火海,瞬間就有一具尸骨彈出。
不過那兄妹二人跳進去之后,卻并無任何異樣,似乎是特意設置的機關(guān)。一番試探,我也跟著跳了進去。
想不到清逸山山底竟有一方空間,有幾間石室,我發(fā)現(xiàn)左邊石室內(nèi)放置有幾顆奇怪的石頭,還有一個小型傳送陣。
因此,我也猜測那兄妹就是通過這個傳送陣逃走的。
就在這時,我又受到了另一個魔修的偷襲,但他卻又像是壓制著實力,故意在我面前逃走一樣。
交手之后,他便攜帶著那幾顆奇怪的石頭進入傳送陣。我也跟著進了傳送陣,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傳送陣就設在未運城主街的一個死胡同,因著人多氣息雜亂,魔修不見蹤跡。
我懷疑這是他們故意設下的一個局,但那石頭到底又為什么值得他如此?又為何是故意引我入局?”
程月錦盡量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有說出來自己的疑惑。
容清淺耐心的聽她說完,沉默了片刻。這件事著實奇怪,連同清逸山的異變一起。
前幾年,清逸山的火靈氣增多一直到今天,總不能是他們從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那小錦遇到的這件事又該怎么解釋?
還有那奇怪的石頭?
容清淺定了定心神,然后說道:“小錦,此時我會進一步稟報給師父,你先說那幾顆奇怪的石頭是怎么樣的?”
隱隱約約的小景說的這些在他腦海里串成了一條線,但又不大真切,清逸山靈氣驟多的原因,他有些猜測,但仍是不敢確定。
他得多問幾句關(guān)于那石頭的情況。
“師兄,我感覺那石頭好似在源源不斷地吸取著靈氣,又像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向外輸出著靈氣。而且當時他們擺放在做實事的時候,看似,又好像是以某種規(guī)律擺放的?!?p> 程月錦細細回憶了當時的狀況,慢慢說道。
能夠吸靈氣?又能夠輸靈氣?這……饒是容清淺見多識廣,一時之間仍是判別不出,這到底是什么。
“好,這個我先記下。那你遇到的三名魔修?清逸山此事定和魔修脫不了干系?!?p> 容清淺語氣悠長沉穩(wěn),讓程月錦原本不安的心放下了。
那三名魔修,壓根就沒把他怎么樣?這也就說明清逸山一事完全是一個設置已久的局。
程月錦說出自己的擔心,“師兄,此事不簡單。我懷疑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讓我們正道知曉。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完全會被他們牽制。他想讓我們知道什么我們就會知道什么不想讓我們知道什么我們就不會知道什么。”
“依我之見,我們必須盡快采取行動?!?p> 她的身份十有八九,早就暴露了現(xiàn)在他就是那些魔修眼中的明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一定會引她入局,雖說這樣是以身犯險,但她獨自一人在外早就不安全了,被魔修暗中監(jiān)視。
他的行蹤也暴露的太快了,不僅是魔修,就連那身份成謎的莫熾也知道??刹还苁撬麄兡囊环?,都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對她。
“你說得對,小錦。不過,此外還有一事,東洲那邊出了內(nèi)亂,師父得到消息,恐是妖魔兩族勾結(jié),南洲魚龍混雜,有很大風險。所以,想讓你盡快回來?!?p> 程月錦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反駁道:“可是師兄我不能回去,這不是我游歷沒幾天的問題。我的身份是有八九已經(jīng)暴露,而此刻我就是那些魔修計劃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他們設的局一定會引我進去,從在清逸山不殺了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接下來一定還會有事,但我若是不入他們的局,豈不是更加危險?只怕是就死在了回宗吾的路上。
很有可能,就連今天你我的對話都會被他們監(jiān)視,也是另一種變相的試探。師兄,這其中的道理你我都明白?!?p> 程月錦說了長長的一段,是她的擔憂亦為見解。
容清淺沉默了一會,小錦她說的的確就是那么一會兒事,可她的安全無法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再說和宗吾傳訊的可能性不敢盲猜。
“小錦,師父說,你如果是不回來,別讓我去陪你?!?p> 程月錦搖了搖頭,說道:“師兄,你來不了的。
先不說執(zhí)法堂的事務諸多,這五洲各地紛亂,魔修是在各個地方都有動作,他們?nèi)羰窃诘弥愕嫩欅E,難道又不會設計攔住你嗎?
這樣一來,不僅我們很危險,宗吾一樣危險。你也知道現(xiàn)在正道各個門派之間四分五裂,若是魔門只針對宗吾,那真是輕而易舉?!?p> 程月錦說的句句在理,容清淺身為執(zhí)法堂堂主,宗吾的繼任掌教確實得為宗吾考慮。
“小錦,這樣一來你的安全是無法保障的,這樣不行。我會稟報給師父、幾位峰主和老祖,你千萬不可貿(mào)然行動,保護好自己,最好不要出門。”
不等程月錦再次反駁,容清淺就單方面掐斷了聯(lián)系,把關(guān)聯(lián)石放進了乾坤袋了。
北洲。
宗吾。
在這種情況下,容清淺是絕對不會允許程月錦一個人冒險發(fā)現(xiàn)魔修、破局。
這樣的話,她會很危險。
容清淺算是看著程月錦長大的,伴她護她十六年,眼睜睜的看著程月錦犯險,這是不可能的。別說他了,莫潛也不會同意。
但這樣的事情必須上報給兩位老祖,還有長老、峰主們,這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頭痛,于公來說,他應該是現(xiàn)在宗吾的立場上,順勢答應小錦說的話;于私來說,小錦是他師妹,他是不會看著她去涉險的。
容清淺眸色一冷,加快了腳步,他要去園居,想必這個時候師父也一定在。
園居。
莫潛開口想說什么,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自從上次林印在他面前自殺后,他的心境變了,也亂了。
還有那個染上無數(shù)人鮮血,使多少人家破人亡的秘密,真的那么值得?
除了他的師父許三七,沒人知道他來自莫國。
當年是他師父和莫國聯(lián)手壓下了這個秘密,從此,他在莫國除名。
這等機密,他卻是不知道的,瞞了那么多年,又豈是一般的?
元華慢慢的看了一眼莫潛,輕輕的嘆了口氣,莫潛他還沒緩過來。
“莫潛,記住你的身份。你的心境亂了,在這樣下去,毀掉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有宗吾,你會把他們帶向另一個錯誤的方向?!?p> 莫潛垂哞,恭敬的低頭道:“莫潛知曉?!?p> 元初抿嘴,“莫潛,你教出了兩個好弟子,程月錦她會是下一任的執(zhí)法堂堂主,容清淺將會是下一任的宗吾掌教。當初答應的都不會食言,你要知道,那是五洲的大事,不是宗吾一個的問題。
若是,我們追查到是好的,不能,那就讓件事爛在肚子里?!?p> 莫潛不語,能追查到是好的,此等的寶貝,又該如何分配?銷毀自是不可能的。
三人的氣氛漸漸凝固。
“弟子容清淺有要事稟報,求見兩位老祖和師父。”
元華和元初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進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