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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虔誠的神官

二十一章 真相與虛幻

不虔誠的神官 卷十二 3346 2020-02-19 19:36:38

  曾經(jīng)有人說過,人總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總有一些不得不去的地方。就像是離開塞浦麗斯,就像是進(jìn)入神殿,就像是去學(xué)習(xí)神圣感應(yīng)。就像現(xiàn)在進(jìn)入這扇通往大天神祭壇的門。

  白光散盡,柯里睜開眼睛。他身處一個有著圓形拱頂?shù)木薮笫呃锩?,不同于外面那黑暗無光的走廊,整個石窟的石壁上面鑿出了很多的壁龕,每一個壁龕中都放置著一盞燈,那些燈將這個黑暗的石窟映照的恍如白晝。

  在石窟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祭臺,他用整塊的石頭堆積成祭壇的形狀,古拙的造型透著遠(yuǎn)古的氣息。祭臺上有一座用整塊的魔晶雕刻的大天神雕像。

  它穿著一件披散到地的袍子,雕刻的匠人,將它衣服的褶皺都刻了出來。它的左手拿著一把劍,擺著一個揮劍的動作。象征著她擁有裁決一切的權(quán)利。它的右手高舉著一個天平,象征著她永遠(yuǎn)公平公正。它身后的那對翅膀張開,做出一副展翅欲飛的姿勢。象征著她永不止息的在人間巡視。它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頭上戴著象征著武力的劍簇頭冠。它看起來栩栩如生,看起來如此殘酷威嚴(yán)。

  塞浦麗斯的典籍里記述了她成為神王的歷程,她從戰(zhàn)爭與裁決之神一步步的踏上了神王的寶座。她踩著尸骨與頭顱成為了最至高無上的大天神。但是離開了塞浦麗斯,柯里以為沒人知道她的過去。

  現(xiàn)在,他卻在信仰大天神的神殿的地下,看到了一座她作為戰(zhàn)爭與裁決之神時期的雕像??吕锟催^神殿中的舊典籍,那些殘缺不全的典籍,記錄的都是神離開大陸之后的事情,對于600年前的事情,充滿了杜撰和臆測。在那里面,自始至終都是大天神的她,是掌管著生靈的慈悲女神。卻沒人懷疑身為大天神的她為何一直手持寶劍,手舉天平。

  既然他們四個小孩子都可以一路來到這里,那么建造神殿的人,或者說,神殿里的主祭也一定見過這座充滿著血與火氣息的雕像。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提起,外界也沒有任何關(guān)于大天神以前神職的任何傳說。

  “歡迎你,我的孩子?!本驮诳吕锵萑牖貞浀臅r候,一道溫和縹緲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吕锃h(huán)顧四周,卻無法找到發(fā)聲的地方,只好把目光定在面前的雕像上。

  “你是誰?你不是大天神,神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人間了?!笨吕锟隙ǖ恼f道。

  “哦?真有趣,你知道這個,你竟然是一個塞浦麗斯人?!蹦堑揽~緲的女聲,聲音里面帶上了一點(diǎn)笑音,她聽上去十分愉快。

  “沒想到最后觸發(fā)我神念的竟然是僅存的塞浦麗斯人。這是命運(yùn)的召喚,孩子?!?p>  一股風(fēng)打著旋兒的從柯里身周刮過,就好像在好奇的觀察他??吕锶滩蛔∧缶o了拳頭,站在原地,讓那縷神念在他身邊盤旋,卻拿它無能為力。

  柯里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大天神。憤怒與無力已經(jīng)讓他滿心疲憊,從開始逃亡的那天開始,他就有無數(shù)的問題和委屈。只是,當(dāng)這天來臨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拯救塞浦麗斯?!”柯里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哦,我親愛的孩子,看看你那不甘的表情,不要讓憤怒充滿你的心。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跟你慢慢講。只是,你怎么能怨恨沒能救你的人呢?”

  柯里知道,但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去找誰,來宣泄自己因?yàn)榇鞌《苌膽嵟统鸷蘖恕讉€月前,神明徹底的離開了人間,塞浦麗斯大陸隨之發(fā)生一場大災(zāi)變,所有生靈在那場震動中毀于一旦。柯里的導(dǎo)師預(yù)見了塞浦麗斯的災(zāi)難,在天災(zāi)爆發(fā)前,傾盡全力將柯里兄妹送了出去,讓他們成為了整片大陸唯一的幸存者。

  神念說的沒錯,沒有人要為自己的無能買單。他無法在天災(zāi)中拯救塞浦麗斯,也無法救下自己的往日時光??吕锏母改冈?jīng)神殿的神侍,塞浦麗斯大陸上的神殿只有一座,里面供奉的也不是神的雕像,而是真正的大天神住在里面。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蔭庇一下你的...信徒,我以為你會......你會拯救你的舊所?!笨吕锟薜钠怀陕?,他跪倒在祭壇前面。他也曾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他也曾虔誠的背誦教典,與妹妹在神殿前嬉戲玩耍。直到天災(zāi)毀掉了塞浦麗斯,直到他的神再也聽不到他的祈禱。

  那個聲音很惋惜的嘆了一口說道:“哦,我親愛的孩子,不要哭。神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不是嗎?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容不下神明,如果我出手,那后果可能就不僅僅只是一個塞浦麗斯了。我可憐的孩子,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靠近神的孩子了,你值得神最好的饋贈?!?p>  柯里想過這種可能,想過神明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只是一顆懷疑的種子卻深埋在了他的心中。如果神明,真的如此全知全能,那么她為何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呢?凌駕于神之上的,又是什么呢?

  那道溫柔的風(fēng),輕輕的拭去柯里眼角的淚水,推著他走到雕像面前,那個溫柔的聲音繼續(xù)說道:“你救不了你的過去,但可以開啟你的未來。你是為了什么來到了這里?現(xiàn)在,這份力量擺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獲得力量,救活你的伙伴們,不是嗎?他們在等著你,等待你的拯救,等待你的到來。現(xiàn)在你還要拒絕與我的感應(yīng)嗎?”

  那美麗的雕像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輝,它看起來比剛才更亮了。那淡紫色的光芒,模糊了她的面容,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世人口中傳誦的一樣博愛溫柔。

  “你怎么知道我在抗拒神圣感應(yīng)?”柯里覺得不太對,再萬能的神明也不可能知道他的所有經(jīng)歷和所思所想。如果她真的知道,那她早就因?yàn)樽约旱牧硪恢胤◣熒矸荩瑢⑺苤T外。并且他抗拒神圣感應(yīng)這件事,誰都可能知道,只有深埋在地下的雕像,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整個石窟之中陷入沉默,那股風(fēng)不見了,大天神的神像也不再閃爍。周圍寂靜的就好像是,剛剛的對話,都是柯里的幻想。

  “你是誰?!你怎么會偽裝成大天神的樣子?!”柯里警惕的站起來,他不敢抽出魔杖,在分不清對方到底是誰的情況下,柯里并不敢暴露自己是法師的事實(shí),看博契爾的下場就知道了。

  “我是誰?我是誰呢?哈哈,你站在大天神的祭壇里,竟然問我是誰。”那個空靈縹緲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她在神殿里打著轉(zhuǎn),就好像很愉快一樣,開始發(fā)出嘻嘻的笑聲。

  “我是大天神的神念啊~我親愛的孩子~嘻嘻~快來~”那聲音在這個石窟里來回游蕩,繼續(xù)說道,“嘻嘻嘻,我不僅知道你抗拒神圣感應(yīng)~我還知道你是個法師~嘻嘻嘻~”那聲音逐漸開始發(fā)生變化,終于,她完全失去了大天神那平和慈悲的聲調(diào),變得尖細(xì)癲狂起來。

  柯里見她已經(jīng)識破,索性抽出了法杖,打開了身上的禁制。他因?yàn)槌D晏幱谝环N禁魔狀態(tài),積攢的法力足夠他游刃有余的應(yīng)對消耗戰(zhàn)。他將自己的法力鋪滿整個石窟,卻發(fā)現(xiàn)大天神的神像有點(diǎn)異樣。那神像中確實(shí)是有一股神念,但奇怪的是,長著翅膀的大天神的神念,莫名其妙的多了幾條尾巴。

  柯里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輕揮法杖,一道禁錮法術(shù)打在雕像上。神念無聲無色,無知無覺。柯里不能時時刻刻的將法力鋪滿石窟。但是,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卻出乎意料的快,就在他將那個神念禁錮在雕像里后,那股神念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哦!不!你怎么敢!我可是大天神!你這是對大天神不敬!我要?dú)⒘四悖。 ?p>  柯里保險起見又補(bǔ)了一道禁錮魔法。他慢慢閉上眼睛,去感知魔法粒子的世界。很快,光怪陸離的幻像開始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魔法層面的洞窟,展示了它完全不一樣的面貌。那些壁龕里的燈,顯示出了他真正的作用。

  燃燒著的魔晶不停地從火焰的位置往外散發(fā)著粒子,而大天神的雕像則吸引著無數(shù)的粒子向它飛去。它不停的將飛散的魔法粒子轉(zhuǎn)化成白色的圣力,耀眼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唯一奇怪的就是,一團(tuán)火紅色的粒子在那白色的光中來回沖撞,但卻被一層淡紫色的殼子禁錮在雕像之中??吕锏谝淮慰吹浇d魔法具象化后的樣子,覺得十分新奇。而那火紅色的光芒,大概就是冒充大天神的家伙了。

  柯里走上前去,來到大天神的雕像面前,神念已經(jīng)在粒子中展露了它的形體,柯里試探著將自己不停扭曲飛散的手向著那團(tuán)紅光上伸去,尖利的叫聲就好像隔著水一樣變得并不真切,忽近忽遠(yuǎn)。

  “抓住你了。”

  柯里猛的睜開眼睛,幻覺消失,他依然站在那個石窟之中,大天神的雕像也沒有任何損壞??吕锶滩蛔〉皖^,就看到自己的手,呈現(xiàn)出一種虛握的姿勢。他的手心中什么都沒有,就好像握著一團(tuán)空氣。

  我抓住他了,柯里肯定的想。即使我看不見。

  “放過我吧,大人。”一道怯怯的聲音出現(xiàn)在柯里的耳邊。

  “不。”柯里直接拒接道。

  “大人,放過我吧~我只是一時糊涂,不是故意要欺騙您的~”那個聲音聽上去已經(jīng)哭了。

  “你到底是誰?”柯里忍不住問道。

  “我...我...我是......要吃了你的人!哈哈哈!”那個柔軟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柯里感覺有什么從手心里滑了出去。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道在他身后猛地一推!柯里不受控制的一頭扎進(jìn)了大天神的雕像里,不見了。

  “哥哥,媽媽叫你呢?!?p>  “柯彌兒?你怎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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