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這個幽暗的地牢里面蔓延,達(dá)希公爵對于柯里那副吃驚的樣子十分滿意,他對于自己的命運早有準(zhǔn)備。他需要用束手就擒來為自己的家族和兒子換取更多的利益。
“怎么了?神殿的圣子?為你們神殿的卑劣行徑感到羞愧了嗎?”達(dá)希公爵說道。
“國王陛下和神殿同流合污,我為什么要為,不是我犯下的錯誤羞愧。”柯里冷聲說道。
達(dá)希公爵顯然對柯里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他冷哼一聲開始趕人。
“哼,你還要問什么?沒有就趕快離開這里,你在這里太礙眼了。”達(dá)希公爵像是驅(qū)趕一只煩人的蒼蠅一樣,揮了揮手。
“沒有問題了,多謝您的坦白,公爵閣下。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希望您能保重?!笨吕餂]有理會他的惡劣態(tài)度,彬彬有禮的沖達(dá)希公爵行禮后。轉(zhuǎn)身退到黑暗里,離開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
達(dá)希公爵直到最后也沒有向柯里求救,他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血腥公爵從不會畏懼命運,即使命運要帶著他走向死亡。
耶格輕松的將柯里帶出了地牢,這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難度。他們找到了在王宮外守著的道格,在貧民區(qū)的破旅館里找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旅館破爛極了,窗戶沒辦法關(guān)嚴(yán)。被王都的北風(fēng)一吹,發(fā)出啪啦啪啦的聲音。就著昏黃的燭火,三個人坐在桌子前面。耶格率先開口道:“尊敬的雇主,我們的交易完成了。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該結(jié)算一下報酬了?”
柯里點點頭,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塊金幣,放在他的手里:“交易結(jié)束?!?p> 耶格笑瞇瞇的站起來,手里一上一下的拋接著手里的金幣。金幣在這昏暗的房間里面,漏出溢彩流光,他滿意的把金幣揣回口袋,身影一閃就消失在空氣里了。
只留下一張寫著“耶格·科魯茲”的紙片,反面寫著,“有需要請聯(lián)系我”的字樣。
柯里隨手把紙片揣進(jìn)兜里,看著眼前的燭火陷入沉思。
達(dá)希公爵與庫羅人算是前后腳入獄,那些庫羅人具體被關(guān)在哪里,他也不清楚。但既然抓捕庫羅人是神殿給的借口。從他人的只言片語里面也能了解到,由神殿來辨別,那他們很有可能,被關(guān)押在神殿里。
神殿,是非去不可了。唯一的問題是,柯里對神殿并不熟悉。
“主人,您在想什么?我們不是要去救小小姐嗎?您在王宮地牢里找到小小姐的下落了嗎?”道格疑惑的問道。
“沒有,但我現(xiàn)在有點想法要去驗證一下。如果沒錯的話,我們應(yīng)該今晚就能把人救出來了?!笨吕锘卮鸬?。
柯里說完,就準(zhǔn)備出發(fā),正好他的夜行衣也沒有換。一鼓作氣,去神殿確定一下柯彌兒的位置。
“道格,你在旅館里面接應(yīng)。如果我天亮之后,沒有回來,你就去王城郊外的森林里等我三天。如果等不到我,那你就自己走吧?!笨吕镆贿吺帐白约阂玫降臇|西,一邊說道。
“不!主人!我可以幫上忙!”道格著急的說道。“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潛行暗影,我也可以帶著主人您潛入神殿!”
“道格,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嗎?如果你繼續(xù)跟著我。我一旦成功,就會變成王國的通緝犯,而失敗的話,我就會死在那里。道格,我不是什么救你命的人,也不是什么你的主人,我只是在恰好的時間,向你伸過手罷了。你該有自己的路走,不值得搭上性命。
如果,你真當(dāng)我是你主人,那就留在這兒。如果我回的來的話,你愿意跟著我在這片大陸上當(dāng)個流浪的通緝犯,那也隨你?!?p> 柯里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從窗戶跳了出去,留道格站在屋子里,看著大開的窗戶發(fā)呆。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燭火給他還年幼的臉上投下奇怪的陰影,一道透明的絲線在明滅的燭火中若隱若現(xiàn)。
噗——
風(fēng)把屋內(nèi)唯一的光源猛地吹滅,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道格頭上傳了出來,
“你看,我就說,他不會帶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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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里在夜色下向著神殿的方向跑去,雖然不認(rèn)識路,但王都神殿修建的及其宏偉,遠(yuǎn)遠(yuǎn)的就可以看到神殿的尖頂。這給柯里省了不少事。
“真的不帶上小道格嗎?帶上他可會省不少的事~而且你這么做,不是違背了你們的誓約了嗎?嘖嘖嘖,給予永遠(yuǎn)的庇護(hù)和保障。說話不算話啊,小柯里~”薩奧米爾調(diào)侃的說道。
“讓他留在那里才是對他的庇護(hù),現(xiàn)在的我,救不了他。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他插手?!笨吕锢潇o的說道。
“好吧,獨行俠柯里。我們該快一點了,不然天一亮,我們送死就送的太光明正大了。”薩奧米爾不能反對他的計劃。但在她看來,他們就不應(yīng)該來王都,事實就是他救不了他的妹妹。
可惜的是,和她命運相連的是一個人類,而人類這種生物,總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神殿近在咫尺了。
王都的神殿,跟達(dá)希港神殿看起來就像是兩個生物。他是如此高大雄偉,壓迫感十足。站在它的腳下,就像是在仰望一個巨人,而你還沒有他的腳趾高大。那雕刻著華麗花紋的大門,看起來,更不像是靠人力能推開的玩意。
“哇哦,”
“去后門,神殿不可能連采購的都沒有?!笨吕锲届o的回答道。
果然不出柯里的預(yù)料,雖然外形不同,但神殿的內(nèi)置結(jié)構(gòu)卻大同小異。神殿的后門看起來就是正常的房屋尺寸了,不過為了繞過去,柯里跑了大半圈,才找到那個所謂的后門。
可能是因為,最近神殿抓了很多庫羅人。即使是后門依然有兩個騎士站在門口守門?,F(xiàn)在是下半夜,正是疲憊的時候,盔甲又很重,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應(yīng)該快要換班了。”柯里躲在街對面,小心的那個方向觀察。“我們不能走正門,我做不到盜賊那樣悄無聲息,我們可以順著墻翻過去?!笨吕飳λ_奧米爾說道。
“哇哦,你怎么知道翻過墻去,不會迎面就撞上巡邏的士兵呢?”薩奧米爾拆臺道。
“因為我很熟悉騎士們巡邏的聲音?!笨吕锝忉尩?。
他悄悄從后門的方向退走,繞著神殿尋找一塊合適的地方,他看四下無人,就竄到墻角,凝神細(xì)聽。
柯里的運氣不錯,巡邏隊聽起來離這個位置很遠(yuǎn)。
一個風(fēng)系法術(shù),讓柯里輕而易舉的竄上墻頭,他小心的四處打量。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就跳進(jìn)了神殿里的草地上。
蟲鳴聲在安靜的夜晚里格外明顯,這里是神官們休息的地方,人們都在沉睡,萬籟俱寂。只有一間屋子的窗戶上,亮著燈。
那里隱隱約約的傳出一點爭吵的聲音,但仔細(xì)一聽又仿佛是蟲鳴導(dǎo)致的幻覺。
“我們?nèi)ツ强纯?,我總感覺那聲音有點耳熟。”柯里說道。
薩奧米爾探出頭,蛇信在空氣中探了又探,蛇頭一點一點的。過了半晌,她的聲音才在腦海中響起,“嗯,空氣中有熟悉的味道?!?p> 柯里悄悄的跑到那個透著光亮的窗臺下,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那扇窗戶上雖然拉著窗簾,但并沒有合攏,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里面人的樣子。
待柯里看清里面兩人的臉,他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一股安心與埋怨的情緒從他的心底升騰起來,那種感覺讓他有點想哭。
屋子里的人,正是被王都神殿召喚回來的雷德主祭和菲利斯。
只是兩個人正在吵架,雷德主祭站在那里正耐心的和菲利斯說著什么。菲利斯站在一邊低著頭,低聲吼著什么。
柯里往前趴了趴,幾個字節(jié)隱約的傳了出來,
“為什么?.........兒?你知......的!......并不......人!”
“菲利......里是比庫......怕的存在,......塞浦......亡魂,他......毀滅這......識,...身體......質(zhì)。......神......叛者!”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根本不能組成可以理解的句子。菲利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要被什么東西撕碎,他死死的捏著拳頭,推開門,猛地走了出去。
“你不進(jìn)去跟你尊敬的雷德主祭聊兩句嗎?”薩奧米爾調(diào)侃的說道。
“不了,我們還是不要跟他見面的好。”柯里說道。
他不能見雷德主祭,甚至不能見菲利斯,他們是神殿的人,這只會讓他們難做。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們都走不了。
“唔,好吧。那就只能。。。等等,柯里。我們應(yīng)該不用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了,我聞到潮濕地牢的味道了。”薩奧米爾吐著信子沖他說道。
就在薩奧米爾說話的功夫,有一個圣騎士敲開了雷德主祭的房門。
敲門聲打斷了雷德主祭的沉思,他恭敬的送上一封信,以及一把鑰匙。低聲說了什么就退出了房間。
雷德主祭打開那封信往里看了看,就隨手把信放在桌上,拿起一件黑色的絲絨罩袍。打開門走了出去。
“柯里,快跟上。那股潮濕陰冷的味道,就是從他手里的鑰匙上傳來的。雷德主祭可能要去地牢!”
“干得不錯,薩奧米爾。我小瞧你了?!笨吕镫y得夸了她一句。
薩奧米爾扭了扭身子,她的尾巴劃過柯里的頸項,留下一道涼滑的觸感,她美滋滋的往上爬,卻在剛爬過脖頸的時候,就被柯里殘忍的揪下來,往衣服里面塞了塞。
“不要得寸進(jìn)尺,我還是收回對你的夸獎?!笨吕镆贿吳那牡母椎轮骷?,一邊說道。
“哼!”
柯里跟著雷德主祭穿過寂靜的神殿,就好像回到當(dāng)初,他帶著莉娜和自己去地下感受神圣感應(yīng)的時候。也是漆黑又空蕩的神殿??上У氖?,這里不是達(dá)希港,和自己說話的,也不是當(dāng)初的人了。
“你在嫌棄我?我堂堂獸神,陪在你身邊你竟然還嫌棄我不如那個一丁點大的小女孩?”薩奧米爾的聲音怒氣沖沖的從柯里腦海中響起。
柯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把想法說了出來。腦海中的對話,很多時候難以分清是自己在考慮,還是在和薩奧米爾說話。顯然這個高傲的小黑蛇,對于柯里的話十分不滿。
“不敢嫌棄您,薩奧米爾大人?!笨吕锓笱芰艘痪?,一邊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雷德主祭。
“哼,不識貨的小鬼,人類的小女孩怎么能比得上我萬分之一!你現(xiàn)在還是小孩子,我原諒你的無知,畢竟你還沒有長到會分辨美色的年紀(jì)~”薩奧米爾驕傲的說道,顯然對自己十分自信。
柯里不想提醒她,自己實在是,無法從一條小黑蛇身上,看出什么美色,但如果反駁她的話,她一定會更加不依不饒。
于是就在薩奧米爾的喋喋不休中,地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