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張銘似乎被那琴聲帶了進去。
“怎么……”張銘眉頭緊皺。
六指琴魔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浮現(xiàn),那琴聲之中盡是蕭瑟孤傲,不悲不喜。
他似乎是受了影響,氣息都變的急促了起來。
燕舒嫻忽然感到一股壓迫感。
琴聲頓住了,她朝張銘望去,見張銘眉頭緊蹙,面色變幻,似乎是在壓抑著什么。
張銘想要撫順胸中氣血,仍是不暢。
這武學(xué)卡的弊端在這時體現(xiàn)了出來,就好像是人格分裂一般,他有些控制不住。
“砰?!睆堛憠阂植蛔×?,撞翻了椅子,快步跑到了樓上。
“噔噔噔……”
二樓桌上擺著一架長琴,青楠。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桌前,十指放了放去。
樓下,燕舒嫻望著樓梯的方向有些疑惑,喃喃道:“怎么回事?”
“喵。”小七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它從桌上跳了下來,朝著二樓跑去。
“錚噔……錚錚錚……”
一陣急促的琴聲從二樓傳出,燕舒嫻一愣,繼續(xù)聽了下去。
琴聲之中盡是孤傲的殺伐之意,蔑視江湖,無情又似有情。
琴聲錚錚,酒館內(nèi)忽然泛起微風(fēng),風(fēng)似聲,聲似刀絞,劃過燕舒嫻的面龐,有些疼痛。
以張銘凡境巔峰的修為無法發(fā)揮出最強的威力,再加上自身的抑制,并未傷到燕舒嫻分毫。
燕舒嫻抬起頭感受周圍那‘刺痛’的琴聲,這掌柜的武學(xué)造詣必是不低。
但更讓她驚訝的還是這一手琴藝,比她對琴的理解都還更上一層。
燕舒嫻也算是一個對武學(xué)有所了解的人,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個酒館掌柜的身上會有這般琴藝絕學(xué)。
那孤傲、清冷,舉世無雙的態(tài)度更不該出現(xiàn)在這么一個掌柜身上。
小七站在門口,長琴前坐著的張銘十指化作幻影。
琴聲越來越快,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但他好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如瘋魔般彈著。
這一刻,長琴前身披黑衣的男人如那六指琴魔一般孤傲,舉世皆敵卻又舉世無雙!
“錚錚…錚錚……”
“喵……”小七聽的有些害怕。
這時的張銘好像變了一個一般,它渾身毛發(fā)炸起,像是被那琴聲所感染,身體蜷縮了起來,窩在了門口。
張銘的眉頭緊皺,遵循著那六指琴魔的記憶,他不知彈了有多久,十根手指皆流出鮮血。
琴聲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在琴聲停下的那一刻,張銘頭腦感到無比的清明,六指琴魔帶來的壓抑蕩然無存。
“消失了……”
六指琴魔對張銘帶來的影響完全消失了。
這一刻,天龍八音以及她平生的所有武學(xué)都與張銘自身融會貫通,不再像是之前一般有些生疏。
“算是因禍得福吧?!睆堛憞@了口氣。
他抬起自己的雙手,上面滿是鮮血,這青楠本就做工精細,傷了也就傷了,也無可奈何。
“喵。”小七顫顫巍巍的從門口走進來,有些害怕,但仍舊跳到了桌上。
“小七…你怎么……”
張銘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小七湊到了張銘的手指前,看著那滿是鮮血的指尖,舔舐著張銘的傷口。
張銘收回了手,不讓它再舔下去了。
“喵嗚?!毙∑咛痤^,眼里滿是關(guān)懷與心疼。
張銘低頭看著自己十指,又看了看小七,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久違的關(guān)懷,這是屬于他的。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小七,但見自己指尖都是血污,便用袖子擋了起來。
隔著衣布,張銘將小七抱在懷里,在這個世界上,念叨著:“沒事的,沒事……”
“喵。”
不知不覺間,一滴眼淚從張銘的眼角滑落。
前世的所有記憶像是在放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一一劃過。
父親…母親…妹妹,這一切他愛,與愛他的人。
他已不在,但愛他的人還在,小七也是如此。
他所愛的,已及愛他的。
在這世間,也只剩下了小七了。
………
樓下的燕舒嫻不知道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那琴聲斷了,她仍在回味,心里想著:“這琴聲倒像是一個一世無雙的女子。”
六指琴魔當(dāng)?shù)纳鲜且皇罒o雙。
片刻之后,張銘抱著小七從樓下走了下來。
燕舒嫻抬頭望去,見那掌柜手上滿是血污,也沒過問,給自己倒了杯酒,與她無關(guān)。
張銘將小七放在了柜臺上,叮囑道:“你就在這里,我去打點水來洗手,放心,沒什么大事,過幾天就會好。”
小七仍是有些擔(dān)心,用爪子勾住了張銘的衣服,不讓他走。
“很快就回來,別擔(dān)心?!睆堛戇@般說,小七才松開了爪子。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了內(nèi)屋找了個木盆舀了些水。
正準備端出去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小七就跟在自己的身后,寸步不離。
小七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眸子看著他,眼中仿佛有漫天星辰。
張銘心頭一顫,柔聲道:“我們先出去?!?p> “喵?!?p> 一人一貓走出內(nèi)屋,張銘將木盆放在了柜臺上,小七看著他,就好像是在監(jiān)督他一般。
張銘伸出手,將那滿是血污的十指放入了水盆內(nèi)。
指如凝雪,水波蕩漾,洗去滿手浮華。
撩撥之間,血污化盡,只留下了細細的傷口。
小七在一旁像是松了口氣一般,安了心。
張銘扭頭看到這一幕,心中又是一顫,許久都未曾有過這般五味雜陳的感覺了。
張銘活動了一下十指,放在小七面前,給它檢查,一邊說道:“看,洗干凈了,沒事了吧?!?p> 他也是忽悠小七不懂,洗是洗干凈了,但是還是得等著傷口恢復(fù)。
“喵嗚。”小七點了點頭,算是張銘過關(guān)了。
張銘想笑,但卻又怕笑的太難看,但最后還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沒別的原因,就是想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燕舒嫻看著這一幕,她忽然覺得這一人一貓之間不再像是凡俗事物一般,這是她曾經(jīng)擁有,現(xiàn)在卻失去的東西。
“原來,小家伙眼中的漫天星辰,是掌柜嗎?”燕舒嫻微微一笑,仰頭喝下了杯中酒。
但愿那漫天星辰永遠不會消失不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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