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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伏魔記

第25章 你想去闖蕩江湖?

天命皇后伏魔記 新月醉夢 2174 2020-02-02 17:19:09

  張靈夕已經(jīng)醉得腦仁麻痹視線模糊,只殘存最后一點微弱的意識了,好兄弟愿意送,她求之不得。她掙扎著想站起來,但雙腿不聽使喚,最后幾乎是被楊祎硬拖起來的。

  “我跟你一起送她過去吧?!贝掊咐鹆藦堨`夕的另外一只手臂。

  醉酒的姑娘全部的力氣也有些撐不住沉重的腦袋,就這么聽之任之的軟綿綿耷拉著,她全身無力腳步虛浮,步履蹣跚地艱難前進。崔甯嘆了口氣,一下子打橫將她抱起。和楊祎對視一眼,就一起往北院走去。

  不遠處的王謹深深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王兄。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溫少游不咸不淡的丟來一句。

  蕭潯低頭一笑,轉(zhuǎn)身快步走向煜月樓,小跑著上了二樓后,在推門前一刻停下動作,轉(zhuǎn)身后退幾步站到燈籠陰影里,神情淡漠若有所思地久久看著往北院走著的三個人。

  “難得難得,崔公子居然愿意屈尊送小妹回房,小妹真是受寵若驚啊…”她對崔甯和楊祎有種說不清的信任感,這會只有他們?nèi)肆?,張靈夕才真放松了神經(jīng),酒氣瞬間攻城掠地,她就肆無忌憚的滿嘴跑馬車了。

  崔甯笑了,“崔公子?不是一直叫哥哥叫得甜膩嗎,這么擱我懷里反而客氣起來?”

  聽到他這么說,楊祎幾乎瞳孔地震。崔甯他再了解不過,看著和氣,其實心里有一堵又高又厚的墻,想真正得到他的信任很難。如今他能明目張膽地調(diào)侃張靈夕,就代表他的心已經(jīng)接納了她。

  張靈夕哈哈一笑,賤賤地故意摟緊了崔甯的脖子,眼睛盯著楊祎說,“楊祎公子,他喜歡我叫他崔哥哥哦…你羨慕嗎?”

  楊祎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好意思笑。你今天玩得太大了?!?p>  張靈夕放松腦袋就這么靠在崔甯肩頭,“你也知道我犧牲大啊。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要是……”

  楊祎馬上打斷了她繼續(xù)亂說話,“好啦,不管怎么樣,你都不應(yīng)該這么做……”

  說到這個,崔甯停下來腳步,垂眸看著張靈夕,“你?”

  張靈夕知道他想說什么,一臉滿不在乎地說:“大冒險就是愿賭服輸嘛。沒什么的。我有分寸啦?!?p>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你和王謹……”崔甯有點擔心。

  “哈哈。這只是個游戲啊。親王謹,是因為他在我身旁啊。我要尊重游戲規(guī)則,我是真的不想喝十杯罰酒。當然,如果別人介意,那也沒辦法。不過我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打算嫁人?!?p>  “你閉嘴吧?!睏畹t白了她一眼殊不知姑娘說的都是真心話,但楊祎不知道呀,又是語重心長又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管怎樣,你都有我們倆。以后學(xué)成下山了,你沒有想去的地方,就幫楊家和崔家驅(qū)魔除祟吧。管吃管住。還可以給你找各式美男,讓你挑到滿意為止好不好?”

  此話一出,張靈夕還沒給回應(yīng)呢,一直眉睫低垂的崔甯到抑制不住地嘴角彎出了一個特別好看的弧度。

  把張靈夕扔到床上,楊祎丟下一句,“你趕緊睡吧,也別洗漱什么的了”,就拉著崔甯走了。

  深秋四更的青城山還是很冷的。楊祎不自覺地攏了攏領(lǐng)口。

  “趕緊回房休息了。你可別再受涼了?!贝掊冈僮匀徊贿^地輕輕提醒。明亮的月光照著兩人俊秀的臉龐,楊祎轉(zhuǎn)頭看了崔甯一眼,正正對上他黝黑的眼眸。

  兩人微微一怔。都笑了。

  中秋之夜所有人都喝了很多,以至于第二日午時過半,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冒頭吃飯,估摸還是餓到不行了才被迫起床的。真的好久沒有放假了,日也練,夜也練,每個人都貪婪的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懶覺。

  陳嫂做了很多飯菜,一份一份分好,放在廚房里層層疊高的巨大蒸籠里。餓了自己取來吃就行,松軟熱乎。往日里晚上出去除祟了,隔日都是這樣,大家都很習(xí)慣。休息補眠到位之余,隨時起來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只是這幾個月,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真隱道人沒再帶他們下山除祟或者夜獵。青城學(xué)宮維持著極其規(guī)律的晨午晚課程,強度還比較嚇人。都是世家錘煉出來的公子,平日里再嘻嘻哈哈,青城問道此等大事也是壓在心里口難開,學(xué)宮里的氣氛已是許久凝重緊張。

  中秋酒宴真是難得的輕松。只是這種肆意孟浪真如鏡花水月轉(zhuǎn)瞬即逝。酒醒過后,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職責(zé)和任務(wù)。

  張靈夕一覺睡醒,已是午時過半。她恍恍惚惚坐起身后,貓在床上愣了好半晌,才拖著宿醉的小身板挪下床,一臉癡呆地靠在長桌旁,猛灌了三杯冷茶。

  難得不用趕時間去練習(xí),她盤腿坐在長桌前發(fā)呆。就發(fā)呆。好久沒那么放空過了。來這幾個月,每天都壓力山大的練著練那,一分鐘不敢讓自己閑著。她還認真想過為何拼到這個程度?隨即得出答案,應(yīng)該是怕死,金陵城內(nèi)宮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光鮮之下首先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倒是真沒時間傷春悲秋?!睆堨`夕自嘲地聳聳肩,踱著步子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抽了一套玄色長衫快速穿好,三兩下束起高馬尾,冷水臉洗了兩次才勉強消退一些浮腫。她背著手慢慢溜達到廚房,隨即端了一份吃的來到飯?zhí)?,蕭潯和溫少游正在那用膳?p>  張靈夕見沒別人在,懶得遵循什么“食不言”,大剌剌打了個招呼,就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們那桌。

  溫少游眼角輕輕一抬,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蕭潯倒是一如既往的掛著標志性淡淡笑臉,張靈夕心中一顫,覺得他似乎是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但那點異樣轉(zhuǎn)瞬即逝,她也就沒多想。

  “你就這么坐過來了?”溫少游素來有話直說,他倒是不打算隱藏自己驚訝。

  “額。難道我不應(yīng)該坐過來?”張靈夕一臉懵地轉(zhuǎn)頭掃了一圈,“這里就我們?nèi)齻€???”

  溫少游輕輕一笑,又說,“姑娘昨日的表現(xiàn),倒是讓溫某開了眼界?!?p>  如果說前面的異樣還有點隱隱約約,這會就是明目張膽的火藥味濃烈了。只是張靈夕一頭霧水,有些不明白溫少游不爽的點在哪兒。昨晚的游戲嗎?她尊重游戲規(guī)則也錯了嗎?還是,那個吻?不過,已然發(fā)生,也無所謂了,她內(nèi)心倒是坦蕩的很。

  張靈夕頓了頓,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免得模棱兩可反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溫公子覺得有何不妥?還請不吝賜教。小女子雖只是鄉(xiāng)野一村姑,但自問心中坦蕩。我讀書不多,但愿賭服輸四個字,我還是寫得端正的。當然,在下的酒量還需再精進些?!?p>  張靈夕扮豬吃老虎很久了,平日里面對眾家公子都是可可愛愛,說話注意分寸,永遠面帶甜美微笑。

  今日突然板起臉還言中帶刺,溫少游聞言倒是笑了,他點點頭,“姑娘小小年紀,有此男兒氣概,倒是溫某唐突了?!?p>  氣氛緩和,張靈夕松了一口氣,“那。少游哥哥還要繼續(xù)溫某溫某的嗎?”

  此話一出,蕭潯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溫少游掃了一眼對面的蕭潯,轉(zhuǎn)臉白了一眼張靈夕,“伶牙俐齒,我平時還真小瞧了你?!?p>  “溫公子過獎了。小女子不敢當……”

  溫少游:“……”

  用完膳回到房間,張靈夕全身放松的坐在地墊上,雙腿則架在長桌上,完全沒有儀態(tài)。她伸出左手,喚出靈符,反手推掌,應(yīng)聲打在橫梁上,黃光輕閃,梁上一個“夕”字形狀的烙印。

  她嘴角上揚“嘿嘿”兩聲。這是她發(fā)明的“暗器符”,已經(jīng)經(jīng)過各種改良———最初是直打小爆炸式,后來有了撞擊天女散花式,最近玩出新花樣,傷害程度不算高,但是打中會灼燒出一個“夕”字,日后養(yǎng)好傷也是會留疤的。

  從小到大,武陵王給她找了各路學(xué)究當老師,沒有人可以教她超過三個月。任何東西她一學(xué)就會,會了就開始暗戳戳的捉弄老師,但表面還笑得人畜無害。那些老學(xué)究向她老爹請辭時,連臺詞都差不多,“老朽已無甚可以再教小郡主了……”

  她在王府呆了近十五年,教她最久的老師就是她的母親莫雪,雖然從十歲起,毆打就是教育。但她脾氣硬不服軟,被打得一身傷也阻擋不了繼續(xù)皮,母親這邊轉(zhuǎn)身離開,她馬上就穿了男裝出去野。她篤定得很,沒人認識她,她所有公開露面都是蒙著面的,誰能知道那個一襲白衣的高冷苗疆圣女,是這個無法無天的模樣。

  不過,她現(xiàn)在變了很多。以前男裝野更肆無忌憚,說的少做的多,而且她心如明鏡,跑出去也不過是聽曲看戲買東西,最過分也就想著行俠仗義揍揍小流氓,內(nèi)心則是有恃無恐的篤定人為,闖再大的禍也有人替她收拾。而如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最可怕的是心中藏著事,肩上擔著不能不完成的任務(wù),平安求生存是唯一出路,于是成了裝乖賣萌滿嘴跑火車的甜美小可愛。

  她倒是有九分真心的,因為她有自知之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自認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要說還有什么不甚滿意,就是連續(xù)幾個月呆在青城山什么都沒得玩,還對著一群眼高于頂拽屁自憐的世家公子,她真的無聊到爆炸。好在早午晚課程爆滿,每天練完回房也挺累了,盤腿稍稍運轉(zhuǎn)一會靈力練氣,倒在床上基本也就秒睡了。

  靈符玩累了,張靈夕突然想起某日掃到一眼什么血行針,她一躍而起,套了衣服就奪門而出,一時內(nèi)心放飛腳尖一點就上了房頂,輕功一路直線去了靜習(xí)堂。

  靜習(xí)堂在學(xué)宮本部北苑,一幢六開間的大木樓。西邊有十來張長桌,中部東部都是高高的書架,滿滿當當放著書籍。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讀書人在書架上選取了想看的書籍后,便會拿到西邊的長桌上,擇一個位置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著閱讀。只有張靈夕,打小在武陵王府的藏書樓養(yǎng)成了習(xí)慣———找到想看的書就席地而坐,或窩在哪個角落里,靠著書架都能看上一兩個時辰。

  昨晚大家都喝多了,這會靜習(xí)室里一個人也沒有,她輕跳著跑到東北角拿了一本手抄本,歪在角落里,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開始閱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和她說話,“靈夕,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為何不到那邊書桌上看?!?p>  蕭潯拿著兩本書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張靈夕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哦,這里呆著很舒服啊,反正我也不喜歡跪坐著,去不去那邊也無所謂吧。而且,坐在那兒,拘謹,嘿嘿。躲在角落沒人看到我,我想怎樣都行?!?p>  蕭潯輕輕一笑,走了過來,盤腿坐在了她身邊。

  張靈夕微微一愣,但馬上露出了微笑,隨即還是坐正了身子。

  “你很喜歡看書呢。姑娘像你這么愛看書的挺少的?!笔挐∫贿吙磿?,一邊用非常輕柔的語氣找她聊天。

  “哈哈,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嗎?那是豪門大家的閨秀們,我一個鄉(xiāng)野村姑孤苦伶仃的,還是多學(xué)點?!睆堨`夕說罷,還搖了搖手中的書。

  蕭潯若有所思的微微一頓,片刻后才繼續(xù)道:“學(xué)成之后,你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啊。下山降妖除魔吧?”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讓張靈夕一愣,是啊,以后去哪?幾年前她毫不猶豫的一個人離開王府,下定決心去結(jié)識太陰煉形的創(chuàng)造者桓君,勤學(xué)苦練到今時今日,她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陰陽令??申庩柫钪竽??她不知道,也沒想過。

  “姑娘家,其實不用……”蕭潯脫口而出,但馬上打住,他側(cè)臉盯著張靈夕道:“你想去闖蕩江湖?”

  “應(yīng)該是吧。其實我還沒有想過特別具體的?!睆堨`夕擰了擰眉,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硬要說的話,我是真的想無拘無束的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蕭潯笑了笑,下午的斜陽透過窗框照在他的臉上,金光流轉(zhuǎn),微塵浮動,張靈夕莫名的被侵染,內(nèi)心莫名有種真實的溫暖。

  張靈夕歪頭看向蕭潯,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愣,隨即相視而笑。

  “時辰不早了,去用晚膳吧?!笔挐∑鹕?。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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