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謹和張靈夕互相擔心對方心里不好受,所以都刻意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反而讓原本以為會是死灰一片的局面,經(jīng)過一下午的“話當年”,倒是緩和了不少。
用晚膳的時候,氣氛已經(jīng)相當熱烈,什么食不言,早就去他媽了。
楊祎滿嘴跑馬,張靈夕嘻嘻哈哈的鬧他,崔甯負責主持局面,王謹光明正大的加入了他們一起笑。
要說“話當年”最大的遺憾,就是楊祎和張靈夕都捶胸頓足認為沒有早點遇到對方,不然整個金陵城的小流氓,都會被他倆揍得不敢出門。從此京城有了響當當?shù)纳倌昶鎮(zhèn)b——張楊雙煞。
“屁喲。姐姐那會不姓張!哈哈哈,和你張楊不起來?!?p> “那現(xiàn)在張揚起來如何?還來得及啊!”楊祎真是和她相見恨晚,小時候崔甯會救他會陪他,但是不會和他無法無天,他有了堅實的港灣,自然想要一個臭味相投的小伙伴。
張靈夕一只腳已不自覺踩上了椅子,笑哈哈道:“我們現(xiàn)在先去長江上揍神獸。揍完了趕緊回金陵揍小流氓。哈哈。我好不容易時隔四年才回到金陵,北街我都還沒機會去!不知道李四那幫小流氓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在欺負人?!?p> 說罷,張靈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哇。你要死了,出來辦事帶這么烈的酒。”
楊祎陶醉地抿了一口美酒,“上次開了一大壇金陵春,還沒喝多少呢,就派我們出來辦事,我當然得帶著。你嫌烈,去底下找楠叔要一壺淡點的?!?p> “瞧你那小氣勁兒。喝都喝了,當然是得來烈的?!惫媚锖肋~地喝了一大口,還刺激得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隨著濃烈的液體滑下喉嚨,張靈夕的五感開始變得靈敏,她突然睜開眼睛猛地站起來,“叫他們停船。前面有危險。”
崔甯掃了她一眼,一句話沒多問,就出去了。
張靈夕盤腿而坐,閉上眼睛運轉(zhuǎn)靈力,耳朵聽著江上的風吹草動。她覺得距離有些遠,隨即起了兩張靈符,推了出去,靈符一直往前飛,她能聽到的距離越來越遠。
外面砰然發(fā)射了信號彈,通知后面的船原地停下。甲板上響著急促的腳步聲。在尖銳的機械聲之后,大船緩緩停定。
崔甯也回來了,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他和楊祎都沒有吱聲,也沒焦急的看著張靈夕。就很淡然的喝著酒吃著東西。
倒是王謹有些好奇,又有些傷感。原來他們?nèi)齻€已經(jīng)互相了解信任到這個程度了。崔甯和楊祎的交情自是不必說,從出生開始就一起長大的??蓮堨`夕和他們……他有些難過,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她。崔甯何等眼高于頂?shù)娜?,這種大事上都完全信任她,那她的能力……更讓他酸的是,她還會對他們?nèi)鰦?,她都沒給他撒過嬌。
好一會后,張靈夕合上攤開的右手,睜開眼睛?!罢娴氖庆`獸。是不是夫諸還不能確定。但只有一只。一只可以翻江倒海的靈獸,得多厲害。更可怕的是,那個靈獸非常躁動,不是被控制的狀態(tài)。它應該不是被馴服的,而是什么人用方法刺激了蘇醒過來或者瘋魔的,是太陰煉形還是苗疆靈蠱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絕對不好對付。船隊不能再前行了。全部停止待命?!?p> 崔甯放下酒杯看過來,道:“不受控制?那它怎么攻擊過往船只的?!?p> 張靈夕點點頭,說:“我現(xiàn)在感受的是這樣,距離有點遠,而且靈獸在水底,它的范圍內(nèi)沒有別的力量,只有它。不過,我也只聽到它的嗚咽聲,似乎很躁動。但它那強大靈力,不比玄陰之力給我的壓迫感低。要知道,它離我很遠很遠,而且它身上靈力的觸及范圍很廣,我猜,它是無差別攻擊一切到它靈力范圍內(nèi)的船只,所以有了她會跟隨船只的錯覺。而它本身會移動,所以,并不是所有船只它都會攻擊,攻擊的地點也不固定?!?p> 張靈夕頓了頓,突然笑了,“我下午夸下的??冢蛘哿?,我忘了一個很重的事情,我他媽的不會游水。你們都會嗎?”
三人面面相覷,“會的……”
張靈夕吸了吸鼻子,“那行。關鍵時候不用想著保護你們。哈哈哈哈……”
楊祎輕推了她一下,“得了吧你。先保住你自己吧!”
姑娘小下巴一抬,滿臉傲嬌,“我干嘛要保護自己,我又不打算下水。”
“那是需要我們下水?”楊祎回過神來。
張靈夕毫不掩飾的嫌棄一臉,“看你半天才反應過來。嘖嘖。危險喲?!?p> 楊祎嚴肅臉問道:“去當誘餌是嗎?”
“看把你能的。說你是先鋒,你真的每次都誠不我欺啊。當屁的誘餌呢。有東西進入它的勢力范圍就殺無赦了?!睆堨`夕這才正經(jīng)八百的開始解釋,“我擔心它在水底可能更厲害,硬拼打不過吧,我一不會游水,二不知道靈符在水里行不行。所以得把它引出水面來。”
楊祎不屑地道:“說半天,那不還是當誘餌嘛?!?p> 崔甯笑了笑,“當然不能用活人,我們小師妹摒棄一切會有生靈損失的行為。”
張靈夕沖楊祎擠了擠眼,“看看人家崔甯哥哥多了解我。我是會讓你去冒險的人嗎?”
崔甯又笑了,“我們就是來解除麻煩的,一定不能再折進去新的人?!?p> 張靈夕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們一共來了多少艘船?”
崔甯道:“一共五艘大船。每艘大船都掛了好幾艘小船。”
張靈夕說,“我們坐得這艘肯定是最好的吧。挑一艘最破的船。把所有物質(zhì)搬到其他船上,小船也全部卸掉,就留一艘破空船,弄好了我們四個過去看看。別帶多的人了,省得出了事保護不過來?!?p> 楊祎點點頭,馬上又說,“那劃船的船工得帶幾個吧?”
“不用,我來劃。哈哈哈?!睆堨`夕說完和崔甯對視一眼,兩人就都笑了。
楊祎一臉不爽,“行啊。你倆現(xiàn)在都有我聽不懂的話了。王謹,我們倆王楊補牢,為時不晚。我們也整點他們聽不懂的。誰不會啊。”
崔甯看了一眼楊祎,溫柔地說道:“還記得白天有一陣子狂風大作嗎?”
楊祎有些不解,“記得啊,船速一下子變得好快,大家以為神獸來了,一陣慌亂。但啥事沒有,一會不就停了嗎?”
崔甯沖張靈夕一挑眉毛,“是她吹的風推的船。”
張靈夕沖他們吐了吐舌頭。
楊祎彈了她一個腦袋蹦,“調(diào)皮啊……”
王謹靜靜看著他們仨超級自然的相處,覺得自己好像是局外人,他打算認真重新了解她。好在,他此刻雖然有心酸,但確實高興的,如果自己不能照顧她,起碼有其他兩人可以照顧她?;蛘?,只要他換個身份,也可以一樣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