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緣法未到,何必苦修
第二天一大早,陸澄就去了小竹林里散步。
不多時,陸澄就走到了竹林小道的盡頭,那里有一座大理石所堆砌而成小亭子,亭子的四個柱子上都刻著一些花紋浮雕,似乎很有講究。
陸澄走到亭子里,坐在其中一個石凳上,靜靜地看著白沙河水流入湖中。
忽的,只見水中有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xiàn),那人向陸澄作揖道:“白沙河神,見過陸先生?!?p> 陸澄點了點頭,說道:“同為修正道者,你不必多禮?!?p> 在七年的學(xué)習(xí)中,陸澄了解到這天下有很多河神和山神,這些都是修道者。
只不過他們的修道之路與陸澄自己的不同,他們將自身與山川河流相容,通過庇佑百姓得到氣運從而提升境界。
而這些中的大部分人,或者可以世俗的說是神,都是從正派六道儒,道,佛,兵,雜,陰陽中分離出來的。
當然,也有修那邪道“鬼道”者也會這樣,只不過他們是為禍四方,通過吸取百姓的血氣來提升境界。
河神于是施了一禮,就消失不見了。
陸澄看著前方,嘆了一口氣,然后盤腿坐下,自言自語道:“雖然我也不想,但必須試試了。”
陸澄閉上眼睛,口默念儒道心學(xué)派法訣,開始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天地靈氣。
只見一絲絲純凈的天地靈氣向陸澄體內(nèi)涌入,陸澄先是將它們緩緩地吸納入體內(nèi)。
但片刻之后,陸澄似乎覺得吸納的速度有些慢,就急劇加快。
靈氣在陸澄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三個周天后,就向第四個周天快速邁進,似乎有一舉沖破蘊氣三層與四層的趨勢。
忽然,正在盤坐的陸澄睜開了雙眼,向前方吐出了一口鮮血。
陸澄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苦笑著站了起來。
“先坐下,運轉(zhuǎn)"清心訣"!”陸澄正要起身,只聞得一聲呵斥在耳邊響起,正是白沙先生。
“先生……”陸澄看向白沙先生,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白沙先生輕輕按了按陸澄的右肩,讓他坐回去,然后拿出一粒丹藥,給陸澄服下。
做完這一切,白沙先生沉默著,負手看著河水。而在河水下,一道身影瑟瑟發(fā)抖。
“先生,我……”
“你強行突破,操之過急了?!?p> 陸澄正要解釋,卻被白沙先生打斷。
“萬物皆有其規(guī)律,修煉也是如此。你現(xiàn)在實力低,不代表你將來就不行,只不過是緣法未到罷了?!卑咨诚壬^續(xù)說道。
“師父?!标懗未驍嗟?。
“怎么了?!?p> “男人不能說不行!”
“……”
于是乎,路人有眼細的,經(jīng)過白沙學(xué)塾時,看到白沙湖邊,一老一小不知為何在那里爭得面紅耳赤的,談話的內(nèi)容,似乎太過俗氣。
——
晚上,陸澄像往常一樣和白沙先生一起到鎮(zhèn)上散步。
路上,白沙先生問道:“徒兒,師父今天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
“弟子當讓聽進去了?!标懗位卮鸬馈?p> “哦?那師父的那句話你聽進去了?”白沙先生饒有興趣的問道。
“以后出去多找?guī)讉€徒媳回來,別像五個師兄一樣一直單身?!标懗握J真的回答道。
白沙先生聽了,覺得胸口似乎有些悶的慌,這都什么徒弟啊,該聽的的不聽,不該聽的全記住了。這要傳出去了,簡直是要毀老夫清譽啊。
想到這里,白沙先生扭過頭來,二話不說就拎起了陸澄的耳朵。
陸澄一邊叫疼,一邊認錯。
白沙先生看到陸澄夸張的疼痛表情,松開了手,道:“小澄啊,你果然演技高超?!?p> “哪里哪里,還是師父教的好?!标懗挝嬷湔f道。
“你這小子,我看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收你為徒??纯?,這幾年你的本性暴露了吧?!卑咨诚壬掼F不成鋼的說道。
陸澄聽到白沙先生的話,立刻嚴肅了起來,整了整衣冠,道:“先生,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我估計當初你是看我天賦極佳,才裝暈來騙我入坑的。以您的修為,那點寒氣,呵呵?!?p> 白沙先生立刻反擊道:“那又是哪個小家伙說他仰慕白沙先生才來的?!?p> 陸澄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
白沙先生緊接著問道:“小澄,你想你的家鄉(xiāng)不?”
陸澄白了白沙先生一眼,道:“當然想了?!?p> 白沙先生于是說道:“那及冠禮之后,你出游的時候估計要經(jīng)過你家鄉(xiāng),就回去看一看,順便祭奠下你的父母吧?!?p> 陸澄沉默的點了點頭。
兩人隨即就回去休息,到了白沙先生屋前,陸澄施禮道:“先生請快去休息吧?!?p> 白沙先生微微闔首,就進屋去了,而陸澄也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
丑時,只見白沙酒肆之內(nèi)依舊亮著燈。而在里面一張酒桌上,有兩道身影正對坐著,正是酒館老板柳景程和白沙先生。
“我和那些"鬼道"的人一樣好奇,雜家三掌教你為何要來到這里?”白沙先生抿了一口茶后說道。
“你分出一個陰神過來不會就是來問我這些吧!”柳景程無奈道。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對我家小澄不利。”
“不會的,我不但不會對他不利,而且會暗中護他周全,這原因,以后再與你說?!绷俺堂嫔嬲\,坦然道。
然后柳景程又說道:“不過你也知道,仙道之眼的靈力即將耗盡,估計就是陸澄加冠禮后的第三天?!?p> “到時,我們這些太清境的都將回去為其續(xù)靈,而這給"鬼道"的一些人提供了機會?!绷俺坛谅暤溃暗侥菚r,就沒人保護他了?!?p> 白沙先生點了點頭,道:“但這,也不能作為你想挖我墻角的理由。”
“而且,先不說“鬼道”不知道我有這么個弟子,小澄還有幾個師兄護著他呢?!?p> 柳景程苦笑了一聲,道:“陳秉章啊陳秉章,你真是厲害啊?!?p> 白沙先生,也就是陳秉章回道:“你不也一樣。”然后又從袖子里拿出一些銀兩,扔在桌子上,道:“這是"高徒"欠的酒錢,我們師徒和你兩清了。”
柳景程看著白沙先生衣服正經(jīng)的樣子,不由得說道:“你們師徒都一個樣,看著一副脫俗、渾身正氣的樣子,實則骨子里都不老實。你徒弟我就不說了,你作為一代大儒,怎么也這樣?!?p> 白沙先生頭向上揚了揚,道:“返老還童唄!”
“……”柳景程實在是被白沙先生給弄得無語。
柳景程看著白沙先生一副得意的樣子,搖了搖頭,開口道:“他現(xiàn)在還是蘊氣三層?”
“對的,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進境似乎很慢?!卑咨诚壬鸁o奈道。
“我看這小子應(yīng)該試一試武道一途,我有一個戊級的武夫徒弟,他在大俞王朝做上將軍,不如以后陸澄云游時讓他去拜訪他?!绷俺陶J真的道。
白沙先生出其意料的沒有回絕,而是點了點頭,道:“這樣可行?!?p> “那我就修一封推薦信,就做為陸澄的及冠賀禮吧。”柳景程隨即道。
“一毛不拔的雜家人!”白沙先生罵道。然后起身,看樣子是要走。
“哈哈。”柳景程笑了一聲,起身送客。
待白沙先生要離開時,柳景程這位雜家三掌教突然開口道:“真不打算讓他苦修?”
“緣法未到,何必苦修。”白沙先生的陰神丟下這句話后隨即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