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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簫聲后

第二十二章 綁架

江山簫聲后 夏樨 4795 2020-03-16 18:00:00

  從齊治穎十一歲時偶然的落水,到十二歲時不經意的中毒,再到第一次打仗回來的刺殺,這么多年,齊治煥對他進行了不下十次的暗殺。

  直到齊治煥娶了葉晚迎的這三年,雖仍有刺殺,但是只要被葉晚迎發(fā)現(xiàn),他的計劃就會不了了之,所以暗殺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甚至因為葉晚迎的阻攔與陪伴,他對齊治穎的恨意都越來越淺。

  “那你告訴我,圍獵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齊治穎喉頭哽了一下,終于開口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說不是,七哥會信嗎?”齊治煥慵懶地笑著,并未直面回答。

  “你若說不是,”齊治穎莫名有些緊張,頓了一頓又言,“我信?!?p>  “不是我?!饼R治煥輕松地回道。

  “好。”齊治穎回了一個單音節(jié),喝盡了杯中已涼透的茶水,起身欲走。

  齊治煥卻在這時也站起身,終將所有挑明:“七哥,晚迎多番警告我,讓我不準動你,因為她不想我出事,三年,我也想明白了,當年的事并非你的錯,我這么多年害了你這么多次,也夠你償還了,母妃都未曾怨過你們,我今后,也不會再恨了?!?p>  完全沒有料到齊治煥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齊治穎怔了好半晌,默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七哥始終欠你這句道歉。”

  齊治煥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現(xiàn)在只能說是跟齊治穎攤開了所有因果,關系仍舊冷冷淡淡,不會有轉變。

  消解恨意,齊治煥用了三年,從迎娶葉晚迎到如今,要讓他和和美美與齊治穎相處,齊治煥覺得,還需要三年。

   葉晚迎適時地向前,手輕搭在了齊治煥的手上,她知道要讓齊治煥放下很難,他本可以歡歡喜喜地在母妃懷里撒嬌,在兄長的相伴下健康長大,卻成了泡影,齊治穎雖然不是兇手,卻也是間接造成這一切的推手。

  齊治煥回握住葉晚迎的手,以示放心。

  只要知道不是齊治煥做的,那么是誰做的已經一目了然,齊治穎不會猜不到,準備離開成王府。

  一個侍女急急地走進正廳,身后的宮女齊治穎見過,是齊治彥之前指派照顧若蜓的丫鬟,“殿下,宮中派了人,傳你進宮。”

  “既然離王殿下也在的話,那就一起吧,陛下傳兩位殿下進宮?!睂m女先是恭敬地向兩位殿下行了禮,而后清冷地開口。

  皇上急召他二人前往皇宮,齊治穎和齊治煥都知道所為何事,在馬車里,齊治煥還在想在牢房里見莫湛的事,反復念叨莫湛的那句“沈雜亂世,王侯將相,若有所愿,而立而為”。

  齊治穎見他不斷重復這句話,好奇地問了一下,事情已經迫在眉睫,齊治煥不再隱瞞,將在牢房見莫湛的事情和盤托出。

  “沈雜亂世,王侯將相,若有所愿,而立而為?!饼R治穎也開始仔細研讀這句話。

  馬車停了下來,宮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兩位殿下,該下馬車了。”

  齊治穎和齊治煥下了馬車,心情都比較沉重,目前兩人都知道兇手會是誰,卻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皇帝突然召兩人進宮,莫不是有了消息?

  御書房內,樂青凱、福公公站在一旁,中央端坐著的齊治彥整個面容上都彰顯著不可遏的怒氣,齊治穎和齊治煥步入房間里的一刻,氛圍更加壓抑。

  兩人都小心地跪下,行了禮,卻不見齊治彥讓他們起身。

  “老七,你起來去一邊站著?!饼R治彥低沉地叫了齊治穎起身,卻任齊治煥跪著,只因在莫湛咬舌自盡后,樂青凱沒有辦法再自行定奪案件了,直奔皇宮,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齊治彥。

  “青凱,你將查到的東西在老七老八面前再說一遍?!?p>  樂青凱先是安撫了齊治彥的怒氣,然后將查到的東西詳細描述了一遍。

  “老八,朕跟你們說過多少遍,希望咱們兄弟和睦,這大季的江山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所有齊家人的,你怎么做的!你派人刺殺你七哥!”聽語氣就知道齊治彥動了怒,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

  “朕知道你們明里暗里的爭斗,不管你們是因為只要你們都安好,無非是嫉妒心作怪,不鬧到明面上,不對對方造成大的傷害,朕不會管你們?!?p>  “皇兄,”齊治穎剛想替齊治煥說話,就被齊治煥打斷,“皇兄,不是我,我知道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表明我是真兇,我要是叫冤,簡直就是賊喊捉賊,但是我只有這一句話,不是我做的,我不認?!?p>  “你······”齊治彥被齊治煥氣的說不出來話,捂著心口,福公公急忙出言相勸,“陛下,注意身體?!?p>  書房外,有公公回稟:“賢王求見”,所有人都很訝異,漂泊四方的賢王齊治尋怎么這會兒回洛陽城?

  “讓他進來吧?!毕氲烬R治尋是齊治煥的親哥哥,齊治彥沒有讓其回去,反而是召了人進來。

  齊治尋一身月牙色長袍,青絲用玉冠束起,面如冠玉、眉目溫和,似是玉樹臨風謫仙人,渾身上下不帶皇室的貴族之氣。

  其實這些都是表面,若說齊治穎八面玲瓏,那齊治尋就是高深莫測,齊治穎是喜怒不形于色,而齊治尋則是隨時隨地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降低戒備之心。

  “見過皇兄?!逼沉艘谎鄣厣瞎蛑凝R治煥,齊治尋微笑著向齊治彥行了禮。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齊治彥沒好氣地說道。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p>  “哼,現(xiàn)在才十月份,離過年還早吧,據(jù)朕所知,你每年最早也才十一月底回來吧。”

  “前不久在鄴城游歷,想著離都城挺近了,索性就早點回來了,”齊治尋全然沒提齊治煥書信與他,讓他回來給自己作保的事情,裝作疑惑地說道:“這是怎么了?”

  “哼,老八都敢雇殺手刺殺老七了?!?p>  齊治彥這話一出,齊治煥沒法反駁,他確實敢雇殺手刺殺齊治穎,只不過這次的刺殺真不是他所為,真是有口難辯啊。

  齊治尋樂呵呵地擺弄手里的扇子,說道:“皇兄,阿煥不會這么做的,他前不久還跟我來信說,他想跟阿穎學學武藝,說阿穎是他的榜樣,又怎會在這個關節(ji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齊治尋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除了齊治彥皆是嘴角一抽,這謊話說的太沒水平了吧,誰不知道齊治煥與齊治穎不對盤,這說的,兩人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樣。

  齊治穎站在一旁,腦子里一直回想在馬車上齊治煥跟他說的那四句話,突然腦子靈光一現(xiàn),“皇兄,我替阿煥作保,這次被刺殺不是他所為。”

  此話一出,讓齊治尋的眼睛微瞇,顯然是沒有想到齊治穎會替齊治煥辯護,來之前齊治尋就做好了和齊治彥、齊治穎磨嘴皮子的準備。

  “你拿什么作保?”齊治彥稍微平復了一下怒火,瞪了齊治穎一眼。

  “我前幾日去見了莫湛?!贝嗽捯怀觯瑯非鄤P和齊治煥的目光皆落在了齊治穎身上。

  樂青凱知道莫湛是重犯,一般人想要見他,必須有負責此案子的號令,也就是樂青凱或者馮霧的手牌。

  齊治穎沒有管兩人的目光,莫湛的話當然不能由齊治煥說出,那樣只能是欲蓋彌彰,且不會讓人信服,若是由他說出,結果就不一樣了,他是受害者,見犯人情有可原,不至于讓人懷疑意圖。

  “我問他兇手是誰,他閉口不談,只是跟我重復一句話,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只當他是在胡言亂語,現(xiàn)在我明白了?!?p>  “什么話?”

  “沈雜亂世,王侯將相,若有所愿,而立而為?!?p>  樂青凱聽完,眼神也迸發(fā)出光芒,顧不得齊治穎是怎么進入的牢房,急忙向皇上回稟,“陛下,莫湛在自盡之前,也向臣重復了三遍這句話。”

  一個人在自殺之前,不斷地跟人重復這句話,只有一個目的,這句話里有他想要傳遞給別人的信息。

  齊治彥聽完,明顯沒有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先是喚了齊治煥起來,然后問齊治穎這句話的意思。

  “皇兄,可否賜給臣弟紙筆?”

  齊治彥給了樂青凱一個眼色,樂青凱便拿起齊治彥面前的紙筆遞給齊治穎,齊治穎將這幾句話寫在紙上之后,將幾個字圈了起來,連成了斜線,“沈侯所為”幾個字呈現(xiàn)在幾人面前。

  樂青凱和齊治煥恍然大悟,原來莫湛一直想說的是這句話,他的家人在沈侯手里,牢房里也有沈侯的眼線,自然不能說出真相。

  直到齊治煥告訴他,家人沒有危險,他才開口,卻也不敢明說。

  看到那四個字,齊治彥握緊了雙拳,意識到剛才對齊治煥的態(tài)度,語氣溫潤了不少,帶著些許歉疚,“阿煥,今日是皇兄冤枉了你,你想皇兄怎么補償你?”

  “臣弟沒有什么想要的,只要皇兄不要再給成王府塞姬妾便好。”齊治煥倒沒將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笑著開口。

  齊治煥知道齊治彥的用意,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偏偏他們齊家,全都是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齊治端算一個,當年慕瑤不知腹中懷了孩子,被綁匪綁架,人雖然救了回來,孩子就這樣沒了,太醫(yī)說怕是今生難再有,齊治端為了彌補慕瑤,發(fā)誓今生再不納妾;

  齊治尋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發(fā)起者,好好的親王府不要,非要浪跡天涯,尋找自己的良配;

  齊治煥沒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就是寵妻,奈何夫妻兩人成親三年,到現(xiàn)在都未誕下個世子,這才會被齊治彥逮住機會,送些美人進成王府,送去幾個,不過一個月,齊治煥就能遣回去幾個;

  齊治穎滿腦子都是殺敵報國的道義,未有娶妻打算;齊治睿放蕩不羈,瀟灑慣了,更不想被妻室困住。

  齊治彥想要廣大齊家,也不能靠自己一個人努力啊,所謂長兄如父,雖然他不是長兄,卻也是最年長的哥哥了,弟弟們都不配合,實在是讓齊治彥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算了,皇兄不管你,阿尋、阿煥、青凱,你們先下去吧?!睌[了擺手讓三人退下,偌大的御書房除了福公公,只剩下齊治彥和齊治穎兩人。

  “你覺得現(xiàn)在是砍手的時候嗎?”

  “現(xiàn)在朝堂之上,盡管幾個大臣,慕丞相、樂老將軍、葉太尉都是忠于皇兄的人,但是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那些已經站到敵人陣營里的小人物才最可怕?!饼R治穎是理智之人,雖然自己差點沒命,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攤開的時候。

  “你說的沒錯,那么依你的意思,暫時不動他,什么時候你想砍掉不該伸出來的手,便知會皇兄一事?!?p>  “臣弟知道了。”

  “那個小姑娘怎么樣了?”齊治彥可是聽說了齊治穎對人家的百般照顧,他現(xiàn)在被幾個弟弟逼迫的已經不那么講究門第觀念了,不過這事放在齊治穎身上,是下人還是小姐,齊治彥還是介懷的。

  “傷已經完全好了,能蹦能跳。”齊治穎難得帶了玩笑的語氣,明知道若蜓是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不似若蝶那般活潑,還用如此跳脫的詞來形容。

  “嗯,替朕好好補償一下人家姑娘,畢竟人家救了你侄子。”齊治彥擺了擺手讓齊治穎下去,自己坐在御書房里沉思了許久,齊治彥知道朝堂之上,沈辰南的爪牙有多少,這季國齊家的天下,若不是他一心護著齊治穎做了儲君,后宮的沈玉鈴和前朝的沈辰南,怕是要將季國的天給換了。

  樂青凱按照齊治彥的命令,以真兇不明、離王不再追究的緣頭,將刺殺案一事不了了之。

  這日早朝,因邊境風眠與夜國兩個國家頻頻騷擾季國邊境,雖然是小小的試探,但不得不防,經過商討,齊治彥宣布若是兩個國家再次騷擾,將會派軍出擊滅之,因而齊治端、齊治穎、樂青凱下了早朝就前往營地,對將士進行更加嚴苛的訓練。

  在營地吃過中午飯后,齊治穎繼續(xù)訓練,沒一會兒,若蝶匆匆忙忙地出現(xiàn)在齊治穎的視野中,身旁還有一個男子,上來便進行了自我介紹,正是秦淮,后面的兩個丫鬟,齊治穎認識,是穆輕裳的婢女。

  通過若蝶的講述,齊治穎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上午穆輕裳去找齊治穎,結果沒有見到,然后就帶了若蜓出去,說是有些心事想同若蜓講,若蜓覺得兩人還沒有熟到可以互通心事的地步,就拒絕了,可是穆輕裳拽著若蜓的衣裳便開始哭鬧,非要拉著若蜓出去,若蜓無奈,只能答應,兩人便一起去了福滿食肆。

  可是大概一個時辰之后,穆輕裳的婢女,絲絲便跑來離王府,要找齊治穎,可是齊治穎一直在營地,自然是沒有見到。

  若蝶絲絲著急的模樣,卻沒見到穆輕裳和若蜓,心下起疑,就兇巴巴地逼問,絲絲比較慫,“哇”地一聲就開始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小郡主和若蜓不見了,將經過告知了若蝶。

  本來兩人在雅間里吃得正高興,她們在門外都能聽見兩人的說話聲,可是后來就沒聲了,兩人只以為小郡主說累了,可是好一會兒,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

  因為穆輕裳不準她們兩人進去打擾,所以兩人又等了一會兒,房間里面更靜了,兩人意識到不對,推開門一看,屋子里面根本沒有小郡主和若蜓的身影,窗戶開著,怕是被人綁走了。

  絲絲和絮絮也不敢去跟穆侯說,只能找齊治穎,絮絮知道,憑借齊治穎的能力,肯定能找到,而秦公子下午還約了她們的小郡主,絮絮讓絲絲去找離王,而自己則去告知秦淮,想著秦公子跟她們郡主相處的挺好的,應該也會幫忙找的。

  齊治穎將軍營里的事情交給齊治端和樂青凱,自己抽調了一批士兵開始在全城找尋若蜓兩人的下落,樂青凱得知是若蜓不見了,心里一揪,也要跟著齊治穎去找。

  知道樂青凱同若蜓有點交情,齊治穎沒有阻攔,只是看了一眼若蝶,為了避免若蝶再出事,齊治穎想讓她先回王府,可若蝶不肯,齊治穎叫了盧懷義,強令盧懷義送若蝶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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