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邊的黑夜里,招魂幡隨風而動,飄飄若吊死陰泂的那條白綾。
陰汋的臉色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蒼白過度了,搖搖欲墜的模樣,倒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雖然是個在外的雜種,甚至連族譜都進不了,但好歹姓陰,名也從了歷代陰家人的水旁,更何況這位陰泂公子,憑著一手好文章在囚夜?jié)上路畛L幦挝穆殹?p> 所以在外人眼里——甚至在曲邪眼里,這個外人養(yǎng)的便宜兒子,也比自己家那個文文弱弱的強上千百倍。
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多好的一棵苗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房里懸梁自盡了。所居的升平巷被人砸開了鎖,可見身后無物,家徒四壁,也沒有什么房里人來幫忙收斂尸骨。
陰汋念及好歹有過父子名義一場,便將其尸骨收斂到了游魂棲,擇日出殯。
這種場合曲邪不方便露面,在游魂棲略感不安地踱步,習慣性地拿左手里的東西去敲右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少君扇已經(jīng)讓陰洵帶走了。
也不知道這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曲原該跟他碰上頭了吧。
一旁坐著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男子,看上去比陰洵也大不了幾歲,一手挽著拂塵,一手執(zhí)著茗杯品茶,一張臉仿佛只有黑白兩色,細細看來在那份成熟氣度之中,竟有些憔悴。
曲邪道:“卜算子,如何看?”
卜勻又慢慢地咂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邪卿莫急,有些事兒,不該你知道?!?p> 曲邪一怔,冷笑道:“看來,我猜的到有幾分對了?!?p> 卜勻道:“熒惑守心,囚夜不夜了。呵呵……”
曲邪勉強被他的那幾分從容淡定影響了,好歹是坐了下來,自己動手斟了一杯茶,皺了皺眉:“什么茶……這么苦……”
卜勻道:“苦丁?!?p> 兩人正說著話,陰洵已推門而進,笑道:“邪卿先回吧,那邊有消息了,去看看,此間事了,我回長歌門看你?!?p> 曲邪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雖然臉上沒顯出什么,卻依然起身了,嘴里更是萬般嫌棄:“這小子麻煩死了,端木都沒他那么能折騰,也罷,我回去替你壓壓場子,長歌門這兩天也被攪得不得安寧。也不知道你那腦袋里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鬼市之道,不就是公平舍得四字嗎?何必自己為難自己……”
攪得一家人不得團聚,妻離子散,各個龜縮一隅,說不準天上的月亮都不是同一輪。
陰汋微微笑道:“我送你?!?p> 曲邪皺眉道:“陰泂的招魂禮怕是還沒結(jié)束,你中場離席已是不妥,還要去送我,不怕明天范先生和施夫人狠狠地參你一本嗎?”
陰汋只是一直笑,并不答話,一路把她送出了游魂棲,甚至不顧她的拒絕,一路陪著曲邪穿過槐市,來到大槐樹之下。
曲邪無奈道:“成了,一過此界,變?yōu)楝F(xiàn)世,不用送了,趕緊去忙你的軍國大事?!?p> 說到這句,曲邪的笑容仿佛多了幾抹真心實意,加了一份平日里難得一見的俏皮可愛。
陰汋但笑不語,替她掏出了信物。
曲邪瞟了一眼:“似乎不是秦半兩?!?p> 陰汋將那物件兒擲到大槐樹旁邊,那地面倒像是水面,那物件兒直接沉了進去,還激出了一圈一圈顫動不已的水紋漣漪。
曲邪的視線一下子有點兒模糊,她一手扶住了額頭,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從她的頭腦中流逝,匆匆流沙,白駒過隙,一眼能看見盡頭,黃粱一夢。
以曲邪出神入化的身手,她甚至都來不及抓住陰汋一問究竟,就靠著槐樹昏了過去。
陰汋半抱住她,伸手替她理了一下耳邊因動作滑落的碎發(fā),淺笑道:“邪卿,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太公平。但是,你我終究殊途?!?p> 多少次殊途終同路,曾經(jīng)也慶幸抱的美人歸。
年少肆意的日子終究難忘,但是……
此山而
今天好像又出了點小意外……上課作息時間調(diào)動太大了……艾,我太難了……明天可能要適當調(diào)重整一下存稿和時間……晚上的時間已經(jīng)……ε=(′ο`*)))唉,不提了,眼淚嘩嘩的。不過放心,小山不會棄坑的,已經(jīng)在盡力為之了,加油吧……明天的話,應(yīng)該還要接著這一章,不,不,是肯定要接著這一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