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木曉見四下無人,便毫不猶豫的喊住了憐星。
憐星回頭,一臉詫異:“木曉,你不是跟著舒妃娘娘回去了嗎?”
“唉,”木曉嘆了嘆氣,“方才我家主子擅作主張將納蘭醫(yī)女領(lǐng)來,皇后娘娘看起來好似不太開心,我怕她倆生出什么誤會就不好了?!?p> 憐星見木曉愁容滿面,便安慰道:“你放心吧,皇后娘娘自是知曉舒妃是一片好心的,只是皇后娘娘向來諱疾忌醫(yī),她能讓納蘭醫(yī)女診脈,就已經(jīng)是體諒舒妃娘娘的關(guān)心了?!?p> 木曉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繼而小心措辭試探道:“只是,皇后娘娘這樣抗著也不是辦法,也不知她心中有何郁結(jié),我家主子要做些什么才能幫到皇后娘娘?”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憐星無奈搖頭,“我是從正和元年才開始伺候皇后娘娘的,那時她便時而心絞痛,卻從不請?zhí)t(yī),至于是何原因,我是一概不知了?!?p> “那皇后娘娘除了身體上的不適,還有其他不妥嗎?”木曉追問道。
“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憐星喃喃自語,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了,“皇后娘娘經(jīng)常夜起,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因為夢魘?!?p> 琉璃殿。木曉回來后,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將她與憐星的對話稟報給舒云煙。
“夢魘?”舒云煙反復咀嚼著這個詞,到底是什么事才會讓皇后日復一日的忘懷不了,夜夜做噩夢呢?據(jù)慧貴嬪透露,皇后與德妃都不曾懷有身孕,就更別提小產(chǎn)了,若不是因為子嗣,那還有何種可能呢?
方才回來的路上,納蘭嫣已經(jīng)跟舒云煙證實了,皇后手腕上的金鑲玉瑪瑙鐲的確含有麝香,而且劑量比慧貴嬪的紅玉鐲大得多,只是其中還添加了其他的香料,將麝香的氣味掩住了。所以說,先皇后連自己的親外甥女都沒放過,一國之母生不出皇子,她身為皇后應該知道這會讓天下人所恥笑的,但她仍然選擇置其于尷尬的處境。
先皇后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晚膳時分,舒云煙不情不愿的坐在餐桌前,今日食譜是由納蘭嫣親自安排的,每一味都是加了熱稈草的藥膳。舒云煙一臉菜色,忍著反胃的不適感,小口小口的吃著苦味的魔芋絲。
小喜子一臉喜慶的進來稟報:“主子,皇上的步攆往琉璃殿這邊來了?!?p> 一聽這話,舒云煙如蒙大赦,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腳步輕盈往門外走去:“本宮要親自相迎?!?p> 見自家主子與皇上感情如此親昵,小喜子和木曉對視一眼,默默偷笑。
正巧,玄君徹的步攆剛停在了琉璃殿外,舒云煙就踩著歡快的步子踏出了宮門。只見她云髻峨峨,韶顏淡妝,一顰一笑間眼眸秋水盈盈,粉唇輕啟:“君徹~”
“你怎知朕來了?”玄君徹下攆,握住舒云煙的白嫩的手。
舒云煙笑容不改,語氣里撒嬌的意味漸濃:“或許···是心有靈犀呢!”
玄君徹勾了勾舒云煙挺翹的小鼻子,歡喜溢于言表,然后心滿意足的牽著舒云煙往里走。他呀,最愛這小姑娘如此天真嬌俏,不諳世事,滿心滿眼里皆是他。
“這是,還在用晚膳?”進入內(nèi)殿,玄君徹見桌上還擺著正在冒著熱氣的飯菜,皺眉問道。
舒云煙扮做可愛的,對玄君徹眨了眨眼:“君徹也還沒吃吧,不如一起啊!”
玄君徹哪里知道舒云煙心里打的小算盤,“朕在清正殿用過了,你接著吃,朕在一旁陪著你?!?p> 原來他已經(jīng)用過晚膳了,舒云煙咬著下唇,苦大仇深的看了一眼那些藥膳,拉過玄君徹的手,領(lǐng)著他往內(nèi)室走:“其實我也吃飽了···”
“主子!”木靈木曉福身,攔住了舒云煙的去路。舒云煙一臉漠視,也不開口說話。
玄君徹狐疑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舒云煙:“怎么回事?”
木曉大義凜然的回道:“回皇上的話,我家主子剛用了幾小口晚膳,就誆騙您,說她吃飽了。”
她這是在跟玄君徹告狀嗎?到底誰是她的主子?舒云煙一臉懵的看著木曉。木靈一怔,拽了拽木曉的衣袖,示意她別說話了,這言辭頗為不妥,誆騙皇上這話著實冒犯了。
木靈恭敬福身:“回皇上,納蘭醫(yī)女將熱稈草入藥入膳,給主子調(diào)理身子,許是苦味甚濃,主子鬧著脾氣不肯再吃,還望皇上代為相勸?!?p> 玄君徹了然,板過舒云煙的身體,果然見她一臉不情愿,不由得笑道:“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怕吃苦藥?!?p>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舒云煙嘴里嘟囔著。
“好,你不是,朕陪你一起吃,可好?”玄君徹寵溺的看著她,語氣輕柔的哄著。
倆人在餐桌邊坐下,玄君徹率先拿起筷子,特意挑著夾了些熱稈草送了口中,一邊嚼一邊皺眉,苦味充斥著整個口腔。舒云煙看他那樣子,有些幸災樂禍的傻笑,看吧,真不是她吃不得苦,著實是這熱稈草苦的太兇猛。
玄君徹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看著身旁的小可憐:“納蘭嫣去岐山就是采的這種苦藥?”
舒云煙點點頭,眼睛耷拉著:“這下你知道,我有多難了吧!”
“朕明日就下旨,讓湛廣和納蘭嫣再去尋些不苦的藥材來入膳,為你調(diào)理?!毙龔睾攘艘豢跍?,本想去去口中的苦味,卻沒想到這湯也是苦的。
“這倒是不用,納蘭已經(jīng)說了會改善藥方,之后就不會那么苦了。”舒云煙還是很乖的,憋著氣喝了一碗湯,今日的晚膳就這樣作罷了。
舒云煙拿帕子擦著嘴,突然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你方才說的是讓湛廣和納蘭再去尋些藥材?”
玄君徹微微頷首,不甚在意,又吩咐木靈打水來伺候舒云煙凈手。
“這么說,陽城岐山也是他們一起去的?”舒云煙追問道。
玄君徹撩起水,親自為舒云煙凈手,聽見她的問話,覺得奇怪:“怎么,你不知道嗎?”
她當然不知道,納蘭嫣半個字都未跟她透露??磥泶巳メ街泄皇斋@頗豐啊,深山老林,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若是再來上一幕英雄救美······舒云煙腦海里幻想著既老套又浪漫的情節(jié),心中偷笑。你還真別說,納蘭和湛廣確實挺相配的,一個古靈精怪,一個正直憨厚,一個醉心醫(yī)術(shù),一個一心報恩,真是歡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