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煙雨朦朧,細雨如銀絲般落入湖中,空氣有些清涼。雨霧遮擋了遠處的視線,海平線變得極為模糊。在這茫茫天地,仿佛只有一支小舟遨游其中。
李夢晨身著白衣,頭戴斗笠,雙手背后,立在岸邊。小舟緩緩駛近,距岸邊還有三四丈時,李夢晨雙足一點,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在船上。
身著蓑衣的船夫站在船頭,正在劃船,看到有個陌生人從天而降,嚇的直往后退,眼看右腳就要踩進水里。
李夢晨往前邁了一步,一把拉住船夫的胳膊,等船夫站穩(wěn)身子,才松開了手,問道:“這里可是明葉湖?”
船夫道:“正是?!?p> 船夫打量打量李夢晨,道:“大爺,您是來乘船的?”
李夢晨望著湖面,道:“這湖上還有沒有其他的船?”
船夫笑了笑,道:“這湖里魚蝦很多,湖里打魚的船自然也不少,只不過今天雨霧有些大,看不太清就是了?!?p> 李夢晨道:“你最近在這湖上見沒見過什么特別的船?”
船夫楞了一下,道:“不知大爺說的特別指的什么?”
李夢晨道:“那船上應(yīng)該有許多達官貴人,看起來絕對不像是打漁用的?!?p> 船夫聽完,想了想,道:“您別說,還真有。這明葉湖上本來只是漁船多,前幾天突然就來了一艘特別大的船,船上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在這湖上停了好幾天。我心里還一直挺納悶的,這么大的船來這里是干嘛。大爺,您知道那船是干嘛的嗎?”
李夢晨沒有回答漁夫,從懷里取了好些銀子,扔給船夫,道:“帶我去找那艘船?!?p> 船夫忙伸手接住,一看竟然有這么多銀子,喜出望外,忙把銀子放進懷里,又伸手摸了摸,確保銀子不會掉出來,道:“大爺,我現(xiàn)在就帶您去找,保證差不了。”
李夢晨坐在船邊,將劍放在身邊,望著湖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船夫卻是笑容滿面,賣力撐著船篙,嘴里還不住的跟李夢晨介紹著明葉湖。
“大爺,您來的可真是時候,這明葉湖平常的時候就好看的很,如今一下點小雨,那更叫一個漂亮。我說大爺,那大船停在那,一整天也不動,您要是在那大船坐膩了,您就還到我這來,我?guī)涔溥@湖。”
船夫看李夢晨并不答話,自己一個人說也沒什么趣味,便也不再說話,只專心撐篙。
雨突然下大了些,天空微微變暗,出現(xiàn)了一大片烏云。
船夫抬頭看了看天,啊喲一聲,道:“這天看起來不妙啊,我估摸著一會要下大雨。大爺,您看著雨這么大,你穿的衣服還這么單薄,不如回船艙躲一躲吧?!?p> 李夢晨并沒有動,問道:“離那大船還有多遠?!?p> 船夫左右看了看,道:“我記得是快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船應(yīng)該就是在這附近?!贝蚝鋈灰慌拇笸龋焓种钢鴸|南方向,道:“哎,那不就是嘛,大爺您快看。”
李夢晨順著船夫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有一艘大船停在那里,船身漆黑,船高數(shù)丈。船頭被做成虎頭的模樣,遠遠望去,就像一只黑虎張著大嘴,要把天地吞下。
李夢晨道:“就是這船,快些劃去。”
船夫道:“是,大爺。”
離大船還有數(shù)丈的時候,船夫突然又把船停下了。
李夢晨轉(zhuǎn)頭向船夫,問道:“你為何突然停船?”
船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爺,我剛想起來,如果咱們這樣不明不白的突然靠近,上面的人萬一再誤會了,把咱們當(dāng)歹人抓起來,可怎么辦?”
李夢晨道:“你不必擔(dān)心,就是這船上的人邀我來此,不會阻攔?!?p> 船夫一聽,松口氣道:“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闭f完,便用力一撐船篙,想向大船劃去,可自己雖然用足力氣,這船篙卻一動未動。
船夫愣了一下,又用力搖了搖船篙,可船篙仍是未動。
船夫有些納悶,道:“嘿,這是怎么了?”
李夢晨道:“怎么?”
船夫看了看船篙,道:“這船篙怎么突然不能動了,莫不是纏上了水草?可按說不能啊。”說著,便蹲下身,想仔細觀察觀察船篙。
船夫剛蹲下一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聲:“大爺,大爺你快看水下?!?p> 李夢晨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水下竟然有幾個人,都趴在船底,手中都拿著些黑乎乎的東西,看樣子是準(zhǔn)備鑿船。
船夫看著李夢晨,都快要急哭了:“大爺,您不說沒事嗎,那這些人是干嘛的?他們是不是來抓我們的?。坷咸炷?,這我該怎么辦?!”
李夢晨站起身來,將船篙抽出,對著船下的幾個人,狠狠的打了幾下,直打的水面泛出陣陣水花。
鑿船的人挨了打,紛紛四散逃開。
船夫看到這些人逃走,手拍了拍胸脯,道:“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今天我完蛋了。大爺,多虧您反應(yīng)快啊,不然咱倆今天可都交代在這了。”
李夢晨船篙并未放下,看著平靜的水面,道:“不對。”
船夫奇道:“不對?怎么不對?”
李夢晨道:“如果他們是齊王爺?shù)氖窒?,絕對不會是些庸手,更不會被棍子打了一頓就逃走。他們逃走,肯定有別的陰謀。”
李夢晨看了看水面,一愣,說了聲:“不好!”
船夫更奇怪了,道:“什么不好?”
李夢晨道:“我知道了,他們是江南霹靂堂的人?!?p> 話音剛落,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船從船底開始裂開,船體四分五裂。
李夢晨右手抓住船夫,左手握著劍,如蜻蜓點水一般踩著一快浮起的木板,以木板為支撐,向上一躍,這一躍竟接近一丈高。
船夫被李夢晨拎子在手里,整個人都已經(jīng)要嚇傻了,身體蜷縮一團,不住顫抖,媽呀媽呀的叫個不停。
船炸成了碎片,木板隨著水流四散飄去。李夢晨朝著另一塊木板,落了下去,雙足一運力,又躍上來。
李夢晨只幾個起落,便到了大船跟前??蛇@船實在太高。李夢晨抬頭望了望大船,氣沉丹田,雙足猛地向下一點,如一只驚鴻一般,直直向上飛去。
等到李夢晨離水面快一丈的時候,向上的力已用盡,身子急速下墜。李夢晨左手猛地一抖,劍鞘飛了出去,將劍朝船刺去,劍尖剛剛沒入,左手便向下一揮,借這一劍之力,又向上而去。
李夢晨用此法,眼看就要到了船上,就在這時,李夢晨突然聽到船夫嘿嘿一笑,緊接著就感到一股巨力,拽著自己下墜,忙低頭一看。
船夫面露奸笑,眼神也變得狡黠,哪里還是剛剛那個膽小質(zhì)樸的樣子。船夫雙手正拽著李夢晨,再三用力,想要把他拖下去。